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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hi_hm

倾城之舞乱后宫——非穿越类宫廷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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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7:02:1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一百一十八) 消失的舞姬
  
婚礼结束后,老者笑眯眯的递给我一包碎银“今天真给我长脸,刚才好多人问我在哪里请到你的。如今敦煌像你这样的好舞姬真得是太难找了。”

我接过银子笑道:“敦煌比我跳的好的舞姬太多了。”

那老者倒叹了口气,“若是从前,可能会有。只是现在,唉,怕是再也没有了。”

“现在怎么了?”慕容白接过了话。

那老者不答话,却道:“银子收好,我们这里还有不少人要请你跳舞呢。”话毕转身离开迎送亲友,似有些躲避之意。

心里好生奇怪,敦煌怎么会没有舞姬?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抬眼看慕容白,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老者,拉起我的手,“走。”



“陛下是不是担忧敦煌?”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沉默不语,只是急切的策马而行,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他一怔,任由我握着他的手。我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焦灼,他的担忧,若是因为自己的决策,令敦煌蒙受灾难,会是怎样的痛苦。

我垂下头,为那座西域明珠祈祷,但愿敦煌无恙,如从前一般,繁华美丽。

“朕是不是做错了?”他终究还是开了口。

我握紧他的手,坚定的说,“陛下没有错,西域如此局面,无论是迁调或者是升任新城主,都不能够立即掌握局势,只有凉州刺史才是最佳选择。陛下不必太过忧心,虽然萧统为人贪财,但是臣妾见过谢夫人治下的凉州,而且萧统对她是十分尊敬的,臣妾想,敦煌没有舞姬可能是别有他情,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误会。”

慕容白的手微微松弛,脸色依旧严峻,眺望远方,轻叹一声,“但愿。朕自登基来,心时刻都悬着,每日睡不稳,朕怕群臣心怀不轨,怕天下人不满意,让一个人满意了,另外一个人又不满意,什么时候朕满意了,他们又都不满意。帝王是全天下最风光的乞丐。” 他用力抽了下鞭子,冷哼一声,“看着吧,朕的天下,朕不会任由他们摆布。”



不日,敦煌就在眼前。

清晨的风掠过,城墙上“萧”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城墙上站满了兵,如临大敌。

那个宛如慵懒贵妇的城池,在第一缕朝阳中缓缓睁开眼,以优雅的姿态面对四方。

慕容白坐在马上,凝视着敦煌:“这就是敦煌?”

我微微点头,捋过吹到嘴角边的头发,望着碧蓝天空下的城池。

敦煌,我归来了。



敦煌的城防远比从前严谨,递交上梁钢伪造的两张文牒后,守城官扣着文牒不还,只拿眼睛上下睃着我们,“嘉峪关过来的?你们到敦煌做什么?”

“经商。”慕容白答得干脆,这一路与守城官打交道,他学聪明了。

“经商?”那守城官看着我们,“你们做什么买卖的?骆驼都没有,货呢?别跟我说你们是空手做买卖。”他敲了敲桌子,拿竹签比了比点银子的动作。

我见状,忙取了块银子放在桌子上,那守城官瞄了瞄银子,把手中的文牒递给我们,手收回去的时候,那桌子上的银子已经不见了。

慕容白有些怒意,我连忙拉着他进了敦煌,“陛下何必和他们计较,守城官都差不多是这样的,一路我们见识了许多了。”

慕容白轻轻叹道:“不同,那些是别的国家。朕知道他们就是这样,只是,在朕的疆土上,朕进入自己的城池,居然还要靠贿赂。”

他有些愤怒,我指着前方对他道:“看,这就是敦煌的街市。”

他依言往前看,身体微微往后倾,眼中充满了惊异。我微微勾起嘴角,倒想起了少卿,第一次看见敦煌街市时,他也是这样的表情,如梦似幻般。

那一排排店铺,摆满了香料,宝石,丝绸,锦缎,茶叶,毛皮,品类不一而足,你只要想的到的,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还有各色人种,你所见过的,没见过的各色人种,在这里齐聚,为了同样的目的而来。

只是没有舞姬,也没有歌者。

她们是流淌在敦煌街头的美丽风情,是敦煌明珠上的耀眼光芒,没有她们,敦煌黯淡了许多。

那活泼的,喧闹的,流畅的,优美的,消失不见了。

我有些不适,在这个繁华依旧的城池中,怎么会没有了舞姬,那上万的舞姬都去了哪里?

转身走到一个丝绸铺前,店东见我过来,忙欢喜的站了起来,“姑娘,想看看什么,我们这里有西域最好的绸缎呢!”

我不看那丝绸,问道:“我听闻敦煌遍地舞姬,怎么会一个也见不着了?”

他扯着一匹丝绸让我看,听我这话,停了手,又看看我身边慕容白,“两位是新来敦煌的?”

我点点头,“正是,听闻敦煌舞姬美艳,跳舞极好,我们家要举行婚礼,特来请人,怎么到这里,连一个也没看到?”

他放下丝绸,道:“两位来迟了,几个月前,那上万的舞姬任你们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没看那边好多伎乐馆早就关闭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都到哪里去了?”慕容白目光如炬,吓了那店东一跳,他低头道,“我哪里知道。反正杨大人走了,萧大人来了后,就这样了。”他不肯再多说,只顾低头整理丝绸。

我拉着慕容白走到一间从前常去的酒舍,这里喝酒的人比往日少了许多,只有些许几个人坐在一起谈生意。

刚刚坐下,小二跑了过来,却见是我,惊奇万分:“爱丽珠儿,怎么会是你!”

我含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他向四周看看,又低声道,“我听说你和阳关大将军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起当日与王猛离开敦煌,恍如隔世,慕容白抓住了我的手,担忧地看着我,我敛住心神又道,“说来话长,敦煌发生了什么?为何舞姬一个都不见了?”

“哎呀,你不在敦煌,这几个月敦煌发生的事情比几年都多,够那说书的唱几年了。那杨大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城攻打了阳关和玉门关,听说被俘虏了,后来被朝廷免了职。然后凉州刺史萧大人代管这里,说什么要抓一个舞姬,说是细作,还是与前朝叛党有勾结的。哎呀,就不得了了,整个敦煌的舞姬一夜之间都被抓了起来,后来放了一部分出来,却都不许留在此地了,都撵了出去。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情?敦煌没有舞姬,还能叫敦煌吗?”他边说边给我们倒茶,“我们酒舍最惨了,几个月都没什么生意,就快做不下去了。”

店东走了过来,“啪”的打了下小二的头,喝道:“你又在多嘴!满嘴胡说些什么!还不快去上酒!”

小二摸摸头,有些委屈,嘴里嘟囔道:“又不是外人,再说了,没生意,还不让人说,敦煌几时这样过!”

店东看着我,也有些惊异:“爱丽珠儿,你还是快离开敦煌的好,免得……”

“爱丽珠儿?”他话音未落,却听见店外有人叫我的名字,却是郑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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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8 21:29:4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没人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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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8 22:28: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苏州市 电信
看了,怎么没有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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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8 22:29:1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苏州市 电信
还打算今天下班回来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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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9 12:50:0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四川省内江市 电信
楼主什么时候再写出来啊?好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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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9 14:41:0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广东省东莞市 电信
才思敏捷!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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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9 20:5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苏州市 电信
什么时候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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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0 12:15:1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一百一十九)刺杀

郑少鹰刚刚踏进门口,正待坐下,满脸惊愕地看着我。

我惊得有些语无伦次,“是……不……郑……叔……”不知该说什么好,心念如电闪,我担忧他戳破我的身份,转念一想,他此刻的身份是刺史大人的常在,应该没那么愚蠢。又想王司通不知现在该如何了,现在郑少鹰的立场是什么?如果他接到周冬明的信息,应该知道慕容白要到了,那他肯定已经猜出慕容白的身份了,他会怎么样做?

我们两人默默无语,警惕地对望,彼此复杂尴尬的几重身份,让我们权衡利弊的时间远比一般人更复杂。

容不得他想更多,我打定了主意,缓缓施礼道,“郑大人,好久不见。”

郑少鹰的眼睛飞快地扫过我,落在了慕容白身上,手按住了桌子,面色有异。我逼前一步,“萧大人一向可好?”

郑少鹰一愣,缓缓抱拳,“多谢惦记,一向都好。”他很客气,一直看着慕容白,神色有些犹豫。

我索性对慕容白道:“这位郑大人是萧大人府上的常在,是萧大人和谢夫人面前的红人呢。”

“是吗?”慕容白也走了过来,有些疑问地看着我,“郑大人,萧大人在敦煌吗?”我轻轻一笑,令他放心。

慕容白令他有些紧张,他不自觉地咽了口水,有些发抖,“在……”

“那带我们去见萧大人吧。”慕容白不容他思考,先拉着我迈步出了酒舍,“怎么走?”

郑少鹰见状,只好走出了酒舍,带着我们往曾经的杨府走去。

“郑大人几时到的敦煌?”我跟在他身后,探听他的口风。

“萧大人来敦煌时,下官就跟随左右了。”他很谨慎。

“谢夫人来了吗?上次匆忙别过,还真是怀念她的风采呢。”我笑吟吟地说。

“夫人她刚到敦煌不久,”郑少鹰不回头看我,又道,“姑娘是几时到的敦煌?怎么也不通知在下一声,也好让在下好好接待呢。”

“听郑大人的口音,像是豫章人。”慕容白突然插了句,郑少鹰有些犹豫,“是的。在下是豫章人。”

“听说前任敦煌城主的夫人,也是豫章人,好像是豫章郡主,郑大人和她可相识?”慕容白的问题出其不意,我也有些困惑。

郑少鹰停了脚步,有些慌张,“是吗?在下不知道,从未听说过。”

“这倒奇了,她是豫章郡主,你是豫章人,竟然不知道?”慕容白笑得像个狐狸。

“下官早年就不再豫章了,多年未归,确实不知道。”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八月的敦煌还是这么热,两位一会到府里好好休整下,正好新鲜的瓜果刚到。”

慕容白停住了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听说大曜时,豫章郡王与阁下同名。”

郑少鹰直直地跪在地上,慌忙叩首:“皇上明察,微臣绝对与叛党没有联系,王司通他们是联系过微臣,但是微臣只是敷衍他们,为了刺探他们的目的,好向朝廷汇报,微臣绝无反心,望陛下明察!”

他做了自己的选择,我在心里轻叹一声,每个人都最终会有自己的选择,不管这个决定是否会伤害到另外的人。我为大燕感到幸运,又为大曜扼腕叹息。

慕容白冷声道,“若有一句不实……”

“臣愿肝脑涂地!”郑少鹰答得斩钉截铁。

“好,朕要你如实说来,一桩一件都不许漏!”慕容白环视四周,“找个安静的地方,给朕慢慢说。”

“是。”郑少鹰站起身来,引我们往旁边的僻静小巷走去,走了两步,我觉得有些不安,拉紧慕容白,悄声说,“陛下,小心。”

慕容白揽着我的肩,轻轻笑道:“有朕在,不必担忧。”

郑少鹰见此状,不往前走了,“既然公主起疑,微臣便在此向陛下禀报吧。”他留心观察慕容白的表情,见他没有反应,接着道:“陛下的心胸广阔,是微臣多虑了,端平公主见谅。微臣向陛下禀告关于西域叛党一事,叛党党首王司通以及一众党匪以被萧大人捕获,现在就在敦煌大牢……”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拢着袖子,眼神游移地看着我们,慕容白听他说到王司通被抓,看了我一眼,“朕不是下令,让他们自去吗?他们在哪里被抓的?”

“在敦煌附近,”郑少鹰低头,进了一步,突然抽出手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向慕容白,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待我反应过来时,郑少鹰已经被击倒在地,那把他用来刺杀慕容白的匕首插在他身上。他咽气前,恨恨地盯着我,大吼一声:“大曜不死!”

慕容白紧紧把我搂在怀中,把我的头按在胸口,“不要怕。”

我在他怀中瑟瑟发抖,慕容白喃喃低声道:“若不是你刚才推了他一把,朕差点中了他一刀。”

郑少鹰的死,很快引来了一众卫兵,我们被带到了曾经的杨府。



萧统和谢夫人很震怒,都要亲自审问胆敢杀死他们最重要的亲随。

郑少鹰的尸体被抬到大堂中,萧统从后堂冲了出来,看见郑少鹰的尸首,悲痛万分地扑到他身边,连声呼唤,“少鹰!少鹰!”

“你们!你们竟敢杀了少鹰!”萧统怒不可遏地指向我们,“来人,给我车裂了他们!”

士兵唱诺,逼了过来,“慢!”谢夫人走了出来,喝止。

她仪态端庄地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微微有些惊异,飞快地打量了慕容白,一把拉住萧统,萧统拂袖挣脱谢夫人的手,喝道:“少鹰死了!你还想怎么样?这两个混蛋,必须给少鹰陪葬!”

谢夫人面有怒色,低声喝道,“少鹰死了,我当然也难过。但是你是凉州刺史!你的脑子里面能不能装点别的?”

萧统大怒,“装点别的?你想让我装点什么?我要什么,你都说不好!这个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我是凉州刺史!全凉州的人都知道,你才是凉州真正的掌权人!我不过就是幌子!如今少鹰都死了,你让我装什么!”

谢夫人有些挂不住,挥手令下属离开,又低声道,“你不要以为我害你……”

萧统打断她的话,“你是为我好!是不是?又是这话!为我好,你是为了你自己!要是女人能当官,你谢家的小姐何必选我这个男人!不过就是想控制我罢了!”

谢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深深吸了口气,“刺史大人,妾身知道少鹰的死,大人很难过,妾身想请大人暂且收下悲伤,迎接故人。”

萧统闻言,方转头仔细看我们,“爱丽珠儿?你这么在这里?他是谁?公子呢?为何你要杀了少鹰!”

慕容白冷冷看着他,“萧统,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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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0 12: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一百二十)细作

萧统一愣,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呼本刺史的名字!不给你点教训,你怎么会知道本刺史的厉害……”

谢夫人一巴掌扇在了萧统的脸上,打得我们都愣了,萧统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夫人,“你敢打我?”

谢夫人跪了下来,“罪臣萧统之妻谢喜梦叩见陛下。”

萧统指向谢夫人的手未及放下,转向我们,“皇上?”

“周冬明的信没到吗?刺史大人。”慕容白冷哼一声。

萧统直直跪了下来,张了几次口,才挤出一句话:“凉州刺史萧统,叩见皇上。”

慕容白不理他,只对谢夫人道:“朕未见你之前,只觉得传闻不可信,今日见你,倒觉得有点意思。你是谢门女子?”

谢夫人叩首道:“犯妇不才,确是出自乌衣巷,惟恐玷污门楣。”

慕容白摇手,“谢夫人有如此才德,怎会玷污门楣,江南谢家怕是要仰仗夫人的名头了。”

谢夫人施礼道,“谢皇上谬赞,犯妇才疏学浅,不敢妄自菲薄。”

“你自称犯妇,你可知犯了何罪?”慕容白话锋一转。

“所犯三罪,一为大不敬,二是错藏奸凶,三是追捕逃犯不利。”谢夫人答得有条不紊。

“很好,你都知道。大不敬乃是因为你们不知,朕不追究,这第二条,错藏奸凶和第三条,你给朕说说,你为何明知是奸凶,还要藏匿?”慕容白目光如炬。

“回禀陛下,犯妇原本不知郑少鹰是奸凶,只是陛下杀了他,其中必定有因。他在凉州府多年,未曾察觉,是犯妇之罪。”谢夫人的话,句句都在推卸责任,却又无可辩驳。

“你的意思是,若是朕没有杀他,他就不是凶奸?”慕容白冷声道,“少给朕耍小聪明,他刚才要刺杀朕!你以为朕为何要杀了他?你以为他是谁?萧大人,你清楚吗?”

萧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萎靡地答道,“他,他是臣的常在……”

“哦?他是你的人?这么说,刺杀朕是你的主意?”慕容白瞄了一眼萧统,“这么说,你也是叛党了?”

萧统大吃一惊,直接跪坐到地上,“叛党?!”

“谢夫人肯定知道了。”慕容白转向谢夫人,“指使下属刺杀朕,或者是包庇叛党,你们领哪条罪?”

“陛下,若真有此心,只怕周大将军现在包围了敦煌,陛下也不能安全出去。”谢夫人道。

“你威胁朕?”慕容白有些意外,他走到谢夫人面前,“你想杀了朕?”

“不敢,只是提醒陛下,若犯妇真有此心,就不会跪在陛下面前,任由陛下发落了。不错,郑少鹰的事情是犯妇失察,没有发现他是叛党,是失察之罪,至于其他大罪断不敢领。”谢夫人叩首。

慕容白道:“很好,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罚萧大人?”

“理当当夺官削爵。”谢夫人答道,“所犯虽是失察,然而边关之事,不容有误。”

慕容白眼里闪过一线惊异,他断没想到谢夫人竟然会自己说要罢了萧统的官,微微颔首,“你说周冬明即便是围了敦煌,朕也未必能安全走出去,为何不与朕谈条件?”

“有罪当领,无罪不冤。国家律法,不容他情。”谢夫人说得大义凌然,我对她刮目相看。

慕容白看着她,又看看在一边面色苍白地萧统,又道:“只怕萧大人不这么想。萧大人,你刚才一直在对门外打眼色,朕很好奇,你想让他们干什么?”

萧统面色如土,“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慕容白逼问道,“朕看你与那郑少鹰关系非比寻常,莫非你想为他报仇?”他指着门外,脸上挂着笑,眼里却满是寒意,“这些士兵都听命与你,你大可叫他们进来,诛杀朕。”

萧统顺着他的手往外看,面有跃跃欲试之情。这个男人空有一张好皮囊,我暗暗叹道,自己往死路上送。

“陛下,外子与郑少鹰的确情同非常,但外子是凉州刺史,国家与个人孰重孰轻,外子心里明白。不论凉州还是敦煌,都是皇上的天下,一切听候皇上发落。”谢夫人又救了萧统。她神色淡然,极其恭谦,眼神里却有着无尽的警惕和厌倦,时刻准备着补萧统捅下的篓子。

我有些不忍,掩口打了个哈欠,装作很疲惫,寻了个椅子坐下。慕容白瞥见,走到我身边,我握着他的手,眼睛微阖,似乎想要睡去,他低声在我耳边说,“不要装了,你想为谢夫人求情?”

我莞尔一笑,“陛下真是慧眼,臣妾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慕容白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你那点小花招,朕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此事,关系国运,朕不得不小心。”

我淡淡一笑,“臣妾岂敢干涉国事,只是臣妾想谢夫人若真有反心,只怕早有行动了。臣妾相信谢夫人的忠心。”

谢夫人惊异的暼了我一眼,我又笑道,“周大将军应该已到了,臣妾想,他多日不见陛下,想必有众多事情要与陛下汇报,不若等他先来,再听刺史大一一汇报。”我总觉得萧统对待郑少鹰的感情太过古怪,倒似情人般,若他真是置一切不顾,逼杀慕容白,即便有周冬明,我们也少不得要吃番苦头。好在,还有谢夫人。

我们两个女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谢夫人又道:“请陛下先稍事休息,周大将军即可就到。”

“好,朕就依你。郑少鹰之事,朕以后再问,朕问你所追捕何犯?”慕容白想了想,坐到我身边,“是谁的细作?”

“启奏陛下,乃是杨国忠的细作,一个名叫阿布拉的舞姬。她曾在庄焕斌身边,为杨国忠通风报信。”仍是谢夫人代夫回话,我听到阿布拉的名字唰地站起身来。阿布拉?那个在佛法大会上犯错的娇小女子,她怎么可能是杨国忠的细作?

慕容白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你又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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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0 12: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一百二十一)新任凉州刺史



我的眼神飘过跪在地上的谢夫人和萧统,他们疑惑地看着我。慕容白心领神会,只给了个回头收拾你的眼神,又转向谢夫人道,“朕已经下旨罢了杨国忠的官,贬为庶民,你们为何还要找他的细作?”

谢夫人哑然,“不是朝廷下的旨吗?要求我们彻查此事,找到杨国忠造反的证据。”

慕容白脸色微变,是谁假传了圣旨?为何处心积虑地要抓杨国忠?他都已经贬为庶民了,怎么还会有人不放过他?

“朕听闻王司通等一干叛党已经囚禁在敦煌了,是否属实?”慕容白问道。

“大约是八天前,周大将军派人从玉门关押送过来,因周将军道陛下有旨意,不许虐待,一直关在大牢中。”谢夫人留意慕容白的脸色,“陛下可要亲自提审?”

“不必了,”他转向我,我无力地挤出一丝笑,躲开他的眼神,转过头,愣愣地看着郑少鹰的尸首。

“来人,把郑……郑少鹰的尸体抬下去。”谢夫人下令道,声音听上去虽然平静如常,却有些说不出的哀怨,她的眼飞快掠过郑少鹰最后一眼,再也不忍相看,这个她爱过的人。

萧统就不那么平静了,他几乎悲痛欲绝,刺史的乌纱帽完全抵不过这个男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他用力握紧拳头,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恨,赤裸裸地投向我们。

慕容白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掠过他,调整了下坐姿,看似毫无防备,却充满杀机。一时剑拔弩张,整个屋子弥漫着杀意。我和谢夫人都感觉有些不妙,却不知如何打破这僵局。

“末将周冬明叩见皇上!”周冬明适时地推开了房门,我顿时松了口气,不自觉得向门口看去,他穿着一身乌黑的铁甲,右手手握长剑,左手捧着头盔,清晨的阳光下,如战神一般,威风凛凛。

这还是我第一次细细看他,他年岁不大,但身经百战,干练内敛,饱经沧桑,只是一双眼睛干净透亮,不似其他武将那般充满杀戮和欲望。他是慕容白的爱将,从十多岁就跟随他,十九岁时已是战功赫赫,封为大将军。

周冬明走了进来,慕容白松了口气,露出笑意,“怎么才到?”

周冬明躬身答道,“路上偶遇流寇欲攻敦煌,顺手就打了他们,耽误了两个时辰。”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有些心惊,流寇袭击每年都要袭击敦煌,快速地闯入,卷走大量的财帛,女子和孩子。他们一色的骑兵,凶悍骠骑,比起柔然人有过而无之不及。敦煌原本没有驻军,只因为流寇年年突袭,所以才安顿了大量驻防,饶是如此,敦煌也时常被流寇打的狼狈。他居然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打退了流寇。

慕容白起身,拉着我,跨出大堂,漫不经心地下旨,“凉州刺史萧统,政令不通,不能甄别善恶,夺其官爵,令其返回原籍思过。然,其夫人谢氏上能为国分忧,下能体恤民情,恭敬纯良,着其代其夫之职。”

这道旨下得突然,封女官自古未有,何况是代替其夫之职!萧统怨毒地看着谢夫人,谢夫人垂头不语。我回头看着她,不知这是否是她想要的,从幕后到台前,代替她的丈夫,成为凉州真正女主。

“王司通等一干叛党,分别流徙到漠北,永不许归乡,派人严加看管。”慕容白接着道,“另外,追寻细作之事,继续追查,有结果后密令发给朕。”

新任的凉州刺史谢喜梦一一答应,慕容白看了一眼跪在一边满怀怨恨的萧统道:“你比你夫人差远了。好好反省吧!”

萧统眼里暴出一丝怒意,慕容白却淡淡一笑,揽着我走出了府门。

敦煌的街头布满了大军,“周”字的帅旗和“燕”的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两排挤满了商民,都想一睹大燕皇帝的风采。

依然是谢夫人送我,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夫人这么聪明,应该忠于谁,想必清楚的很。”

她顿了顿,笑道“美人是识时务之人,下官又岂不是?”不论她心里是怎么认为我的,我要的只是个结果。

慕容白抱我上马,带我离开。离开这个匆忙到来,又要离开的第二故乡。

敦煌,再见。



周冬明率大军一路前行,他告诉慕容白,自从收到皇上的命令后,他就在玉门关等候,因担忧于阗人会来滋事,故而早早派人将于阗公主艾米尔送回邺城。

慕容白令他去准备急行军,出来时日太久,朝中无人打理,且此行西域疑虑重重,需要赶紧回去。

“辛苦你了,”慕容白摸摸我的头,“剩下的行程会很辛苦。”

我摇头,“事关国运,青漪辛苦事小,国事为大。”

“你给朕说说那个细作是怎么回事?”他眯起眼,“是不是叫什么阿布达?”

“是阿布拉,”我纠正道,“那是个很小的舞姬,我们在佛法大会上认识的。她因为紧张跳错了,我救了她。后来,我在阳关碰见她,庄焕斌买了她,专门笼络王猛。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慕容白有些沉默,半晌又问我,“杨国忠当日确实是先攻打的阳关?”

“不错,”我点头,“梁钢也证实过。”

“朕知道了,”他不再说此事,只是催马急行。

呼啸的风在耳边吹过,颠簸不平的马背令我痛苦万分,全身几乎散成一块块。头晕目眩,几欲呕吐,慕容白抱着我,十分心疼,几欲下令停止前行,我竭力阻止他,“陛下,现在停下来也于事无补,臣妾还是会很难受,还拖累了整个行军,不若继续前行,习惯了也许就好了。”

我陷入了昏迷,软软地躺在他怀中。一切都如同静止了一般,我听不见,看不见,什么都不再真实,只有这个怀抱,是温暖的来源。

慕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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