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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部分人的毛衣都是买的,从极细的羊绒衫到极粗的毛衣外罩,什么古怪的式
样都有。过去要穿毛衣基本靠自己或亲人织,织毛衣是妇女生活的一项技能,厂矿机
关常见的景象是闲聊时毛衣不离手,什么都不耽误,织得那叫一个快乐。
织毛衣首先要买毛线。我随母亲买过毛线,毛线过去在大商场设有专柜,纯
毛、混纺、晴纶三大类,纯毛价最贵,晴纶最鲜艳,毛线还有粗有细,最细的细如挂
面,让人很难想象如何用手工织成毛衣。后来我在工厂的日子里,看见女工师傅对毛线
的直接感受,真让人啧啧称奇。车间里一位女工,见谁织毛衣就上去抓一下毛线团,马
上就知道是纯毛还是混纺,混纺的立刻还说出混纺比例,精确度在5%以内。那时人对产
品质量都斤斤计较,毛线含毛量百分之几的差距都有感知。
我们这一代人童年穿的毛衣都是家长给织的,工作后如果有女朋友给织了毛
衣,基本上算公开了恋爱关系。织毛衣在很长时间里还是谈恋爱的女追男的最含蓄手
段,那时女孩子没今天生猛,不会也不敢上前说我爱你之类的话,主动追男孩子最大勇
气的话就是我帮你织个毛衣吧!今天想来,还算美好。
买毛线织毛衣对当时的中国人已经很奢侈了,最艰苦过日子的家庭有用废旧手
套织毛衣的。工厂一般白线手套按劳保发放,每月一双,有的女工就将手套积攒下来,
拆开过水,然后织成毛衣,讲究地还染一下自己喜欢的颜色,苦日子当甜日子过。仔细
想一下,我最后看见有人织毛衣是录制《百家讲坛》的时候,当编导说开始录像后,我
看见一位听课的大妈迅速将正织的毛衣卷一下放在屁股后面,我定了定神,才开始了信
马由缰的收藏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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