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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中秋,应需手术治疗已有五年的疾患而入住了医院。
手术那天,直到半夜才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躺在那里,浑身软绵无力,就象一条半死的鱼。日光灯散落一片刺眼的亮,照着我身上挂着的氧气管、输液管、引流管、导尿管……
疲倦地闭上眼睛,我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就这样睡了醒,醒了睡,在日与夜的重复中重复着简单的病中生活。
术后第4个夜晚,持续不停的咳嗽不仅使我无法入睡,更使我的伤口剧烈地疼痛。为避免是花粉引发的,在护士的建议下连夜将十几盆鲜花移往阳台。
可能是室内花粉密度的降低,也可能是镇咳药作用的缘故,我睡得香极了。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醒来。阳光早已洒满了整个病房。
这时我很意外地看到窗外阳台上这些鲜花忠诚地围挤在一起,筑成了一个美丽的花园。
虽然肢体麻木,但心绪早已悄然跃出窗外。
先生善解人意地将我背后的床垫摇高了些许,而我犹如乘上了观光电梯,视野随着慢慢上升在扩大。我看到云仿佛喝醉了,摇摇晃晃地一寸一寸变幻着,似乎在图腾着一种生命的符号。天空渐渐抹平了所有的色彩,将一脉金色播向大地。花在阳光下摇曳,灿烂而明亮,微风徐过,仿佛在向我点头示意。这些花草是如此的美丽和富有生机,我第一次被花草感动了,觉得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在漾动,好像正躺在人间的天堂里。我断定:自己在阳光下鲜花伴随的情景,肯定诗意盎然。
当徐徐风儿撩起窗帘,每一个日子按时来到布满鲜花的窗前,一切美丽得让人心醉。看着这些美景,我一点也不疲惫,身上全然没有了痛楚。鲜花它们也不疲惫,忠诚地守护着我,给我美好的心情,使我看到了生命的色彩。
每天,我躺在病床上,时时重温鲜花给我带来的欢乐。重温亲人、同事、同学、朋友带着殷切的祝愿满脸阳光捧着这些鲜花出现在我面前的情景,重温在杭州进修的弟弟、在上海求学的儿子对我牵肠挂肚的关切之情和遥远的祝福……这些太多太多的关爱滋润了我的心田,心花也在争奇斗艳。
心房里填满了幸福的感觉,是多么美妙无比。它们伴随我仰望日月,呼吸晨昏,给了我“复活”的灵性。
我感到自己的世界在扩大,我觉得自己的心同天地连成一片。感到一种神奇的变动在我身上发生了,不仅是肉体上的新生,更有一种顽强地流动着永不消失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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