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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kekeback

《逃嫁新娘》刚看过的小说,超爱(当当当当全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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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16:35:0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省威海市 联通
[正文:第七十章 猜忌]


  回到房里的戎沁心思绪很乱,摸摸耳垂上安然吊着的一枚耳环,仿佛听到到昨夜里,男子温柔缠绵的声线。

  “真的嫁给我,好不好……”

  抱着自己的双臂充满疼惜,或许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不曾真的奢望会有结果。那不过是句像梦呓一般的喃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说的出口。戎沁心耷拉着脑袋,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垂头丧气,尽是幽郁。

  昨夜好像是个梦,当他粗鲁的撕去自己的衣物时,她满腔都是忿恨,但当他缓缓压在自己身上,厚重的喘气,强忍着情欲的折磨时,她又觉得他是那么珍惜自己。这种被珍惜着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舒心,静静的让他抱着,她竟然一点都不排斥。

  戎沁心,皱起自己的眉,深深自问了一句。

  我这是怎么了?

  敲门声徒的响起,戎沁心一惊,从臆想中折回,她缓缓上前开了门。不是九嫂,这一次,居然是林作岩。

  突看见男子深刻的俊容时,沁心猛然心跳,他的气息很浓,近在咫尺也能闻的到。沁心的脑子有些乱,一时间结巴,也不知该怎么打招呼。但待她怔忡之际,男子却自顾自的撑开了门,进了屋内。

  “昨天,对不起。”

  男子背着身,语色很淡,却带着深沉的决心。

  沁心一懵,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道歉,她以为高傲如他,是不知道何谓歉意,何谓对不起的。这一瞬,她觉得昨日受的委屈统统都不算什么,她一点都不生气,其实在他紧紧抱着她,拥她入眠的时候,她就发现。

  她不生气。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这种话题确实很难启齿,沁心只当没事般挥了挥手。林作岩转过身来,凝视女子,眸中有着思考之韵。

  “你和戎莫芯,关系很好?”

  沁心一顿,讶异于他突然提到莫芯,楞楞的点了点头,林作岩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距离。

  潭目扫视了一下沁心毫不知情的脸,他淡淡说到:“你小心她,她不是好人。”

  撇下一句,男子边偏过身大步欲要离去,却被怔忡一时的沁心断然喊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芯不是好人?

  本是不想多说,但林作岩却实在不忍纯粹的沁心蒙在鼓里。他昨日的确被那个戎家二小姐所蒙蔽,险些做出万劫不复的举动,虽然当时,他沉溺在欲罢不能的情欲之中,但还是赫然发现,戎沁心僵硬的身子,根本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

  “昨日,她激怒了我。”

  沁心一驳:“激怒你就不是好人了?”

  “她和我说,你已做了他哥哥的女人,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眯了眯眼,林作岩森冷启声。

  先是一楞,随即不可置信的神色溢于言表,戎沁心慌乱的看着林作岩,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戎莫芯说这话,才激怒了林作岩,所以他才会在昨夜做出那样惊人羞愤的事情?但是,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

  林作岩睨着面前微颤的人儿,适时的加上一句:“你的好朋友,喜欢我。”

  猛的抬起头,沁心对上他高深莫测的黑眸,他翘翘俊眉,深深的看着她。

  ——你的好朋友,喜欢我——

  ——

  虽然,上午林作岩的话,久久萦绕在耳,但此刻戎沁心却想暂时放下这些混乱不解的事情,先把现在必须面对的解决好。

  那就是百乐门。

  昨天被林作岩大力拖走,自己压根就没有好好和霓裳排练。本来是遵循她的指示,唱一首霓裳红透半边天的成名曲。仙子那曲子还没教给她呢,此刻如何上的了台?就算是下午忙不迭的赶到后台,霓裳却也只是对昨夜的事问东问西,断然没注意到她们的节目早已经排上了目录,后悔已晚。

  “霓裳姐,我还是不上去了。”

  戎沁心大感泄气,她可是企盼了很久,但现在一些都乱了。枫霓裳却不慌不忙的依着沙发,一脸狐笑的看着沁心。

  “你笑什么啊?”

  霓裳嘴角扬的更甚,灿笑着:“我笑你刚才说的事啊。”戎沁心并不隐瞒昨夜的事,她把细节忽略,只是道出了大体轮廓,却不料霓裳大感好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沁心羞红了脸,她不能想昨天的事,一想就要喷鼻血。

  “我只是觉得林作岩也有这么好笑的时候,像个没吃到糖,就要耍威的孩子。”当时,看到他连拖带抗的把沁心掳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却不料他竟想要霸王硬上弓,但最令她觉得有趣的是,这霸王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这句话虽是玩笑,却一语点破,沁心一楞,神色又黯淡下来。她明白,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也明白爱情之中没有公平与不公平,但此刻,她仍旧觉得愧疚,越来越深切的愧疚。

  像是看出沁心眼中的阴郁,霓裳敛下笑容,温绵的看着她。她本应该妒嫉她的,但是,望着这样纯粹的女子,就像是看见一个向往不已的另一个自己。她无数次的渴望过,如果她也能如此透彻的活着,那一定就是和面前这个女子一样。

  她是她渴望成为的女子。

  所以,她恨不起来。

  有种嵌着默契的静谧悄然散开,两个女子面对面的坐在百乐门新建的后台梳妆间中。她们各揣心事,却心有灵犀。

  但只是一刻,门声响起,那头唤起一个女子乖恬的声音。

  “沁心在么?”

  倏然抬头,沁心顿了顿,心中泛起一抹异样,这个声音那么熟悉。

  戎莫芯。

  一开门,沁心就见到莫芯兴奋而欢快的表情,她激动的推开半掩的门,扑到沁心怀里。

  “沁心啊,我好想你,好久好久都没看到你了!”

  女子兴高采烈的拥着沁心,仿佛把连日来对她的思念都化作欢声笑语,都化作亲昵靠近。戎沁心一懵,莫芯不还是自己记忆中的莫芯么,她柔顺的气息,温馨的笑意,不都和记忆中的她如出一撤么?

  并没有什么改变。

  想到这,她不禁眉眼舒展,但只是一瞬,她低眸对上莫芯抬起的清瞳时,却赫然发现有这深刻的猜忌成分。

  她在猜忌什么?

  莫芯把沁心抱了好一阵字,断然忽视了一旁静坐的霓裳。待到发现时,她才悻悻欠身道歉,霓裳却起身并不介意的笑了笑,转而走出房间,让出空间给她们想距。戎莫芯一见霓裳出门,忙把沁心拉到沙发旁按下,一个劲的从上打量到下。

  “怎么了?”沁心一疑。

  莫芯却笑到:“我呀,要看看你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变瘦咯!”

  她很热情,但比起印象中腼腆的莫芯却热情过了头,不知道是不是沁心多心,她心中的戒心自从听到林作岩的话后,就再也不能消殆。她一边怕自己是不是误会了莫芯,一边又解释不了,莫芯对她出言不益的原因。

  戎莫芯今日是来探究情况的,她本以为林作岩把沁心撵回去,必定是一番拷问,今日见她,一定会有所显露。但此刻看来,沁心似乎并无大碍,也不想自己想的那样,有被林作岩赶出来。她不免心疑,难道她的计谋失策了?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戎莫芯只是亲密的挽着沁心的胳膊,问东问西,感觉上,就算是在戎家公馆时,她也没有如此好奇多问的时候。更甚,她发现她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林作岩,像是要从她的口中套出一些什么,得知一些什么。忽的沁心顿悟,莫芯曾经对她说过,她喜欢林作岩,而林作岩上午也笃定的提到过,莫芯对他……

  难道说,自己和林作岩不清不楚的关系,让莫芯感到难受了?她会不会是在怪自己没有把和林作岩的纠葛告诉她,或者……

  无数的猜测从四面八方扑来,沁心觉得一时觉得无法呼吸。她呆滞的沉溺在思考当中,却不料莫芯猛的摇了摇她,不解的问到:“你怎么了?”

  抬起脸来,沁心望着她清澈眼眸,觉得心闷的很。

  “你,有没有在怪我?”

  莫芯一顿,脸色倏的阴沉下来,来不及掩饰。

  “你……你说什么呢……?”

  “不该是这样的。”沁心摇摇头,咬咬唇:“我被林作岩带走,你不该像现在一样,仿若无事一般。你若是怪我,就直接告诉我,我会理解的,会把事情解释给你听的。”她明白了,莫芯是在怪她,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她才会对林作岩说不实的话。沁心要和她解释清楚,要和她把话挑明,她不要这种不真实的,隔阂着的友情。

  她不要她的莫芯为了爱,而改变。

  但莫芯却仍然选择了掩饰。

  如果说,这个时候,莫芯能坦诚把自己的感受告之沁心,那么将来她们不会行同陌路。但是这个如果,从根本上是不会成立的。人都是不一样的,人的私心,人的贪欲有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能发现。

  就是有一千次选择,莫芯也不会选择坦诚。就像有一千次选择,王连生也不会选择保护小玉翠。这是人的根本,人与人不同的根本,只可惜,这个道理,戎沁心在很久之后才能顿悟。

  “我不怪沁心,哥哥把事情都和我说了,我知道你也是不愿意的……”

  眼光闪烁,莫芯低垂下眼帘,这个场景让沁心心疼,她的双目有些酸涩,她知道林作岩不会说谎。

  沁心不依饶,她要把误解解清。

  “莫芯,你见过林作岩了是么?”

  猛的抬头,莫芯对上沁心深邃的眼。

  “没,没有啊。”

  还是有些须犹豫,但话已至此,沁心也不想遮掩什么。打开天窗后,或许情况就能明朗。

  “你和他说的话,他告诉我了。”

  全身如遭电击,莫芯觉得呼吸短竭,她万万没有想到,计谋居然如此简易的就被戳穿,但她不甘心如此曝露,神色怔忪的摇了摇头,双手紧揪着自己的衣摆。

  眼泪掉了下来。

  “对不起,沁心。”

  听着她的埂咽,沁心不自觉的蹙起眉。

  “但是……但是,沁心,我和他说那样的话,并不是你想的原因。”

  沁心眉眼一惊,手松了松。

  “我,我是想让他……让他对你死心,谁会要已经跟……跟了别人的女人,他要是知道你和哥哥一起,就会放你回来,就会让你和哥哥一起啦呀!”

  急中生智,戎莫芯梨花带鱼的哭。戎沁心却瞠目向望,眼眸微微颤抖。

  “原来……”

  原来是这样,沁心恍然大悟,天啊,她居然误会了她。感悟她的用心时,沁心同时对自己感到可耻,她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莫芯单纯的性子想歪了,她真是心眼多,真是易猜忌。她早知道,戎莫芯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啊!”她误会她了,沁心连忙把莫芯一抱,紧紧的。但互相依靠着的时候,那颗伏在沁心肩膀的脸庞却露出摄人的狐笑。

  __

  对不起,今天更的很晚,让亲们久等了。特别要提沙漠亲,居然不等到就睡不着觉,让我好感动……哎,今天去学校报道,所以回来的很晚,更新的时候心态也很急,如果有错字,请大家原谅,本来是想写更多的,但只能打到这里了。今天电脑也不让再用,所以不今晚不能回复亲们的留言,明天赶早一一回复,希望亲们能多给盛人留言,再多爪印我都收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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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16:35: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省威海市 联通
[正文:第七十一章 轻歌百乐门]


  夜色初浓,戈登路上,壮丽的拐角,这座萦注了这个时代所有男欢女爱,纸醉金迷的建筑,在这一天正式开幕。高大的门庭上‘百乐门’三个大字被一串快速闪烁着的彩灯环绕着,格外醒目。今日是上海西区里所有贵族公子的良日,因为从今天起,他们就有新地儿可以消遣了。

  服务生站在三层的圆筒形玻璃钢塔上,举着牌子,指挥下面的车夫把客人的车子停好,一切井然有续。林作岩刚下车,就对上了刚从踏出车门的戎洛舟,眼光只是稍微停顿一下,便直直的走了过去。洛舟却俊眉深蹙,心里不免带刺。几日之前,沁心兴高采烈的告诉他,百乐门上她将有机会和上海第一名媛枫霓裳同台演绎时,他当真吓了好一跳。戎洛舟不知她是何时结识了枫小姐,他只觉得在萦绕在沁心身上的迷团越来越浓重了。

  沁心从何来,为什么从卓敏儿变成了戎沁心?为什么,会在勇义之会上大显身手,那些赌术从何而来,她与那浩帮的赌手有何关联?这是他一直思考却又不敢开口问及的疑惑,感觉上,在她心里藏匿了一块谁都进不去的领域,那里有她的过去,她不愿意提及的过去。

  但只要她自己不说,他也不会强问她。

  其实戎洛舟和林作岩一样,对着沁心的种种出人意表的举动,都非常好奇。只是他们均带着隐忍的心态对待这个疑问,因为他们均看见过,沁心心中的那个结点。

  不愿意被碰,生疼着的结点。

  “戎公子,站在这发什么楞呢?”

  施月一袭银色晚装,妆点的十分贵艳,仍旧是披的一肩长发,她摇摇走了过来,微笑的看着戎洛舟。

  洛舟瞟了她一眼,并不做回答。他已经厌倦了和这个女人的周旋,自从上次她的拜访,父亲就免赦了他的一切工作,让他一心一意陪施月。而施月更像是块粘上了,就扯不掉的膏药,还真的要他陪她逛遍了上海滩所有的人文名地。

  烦!

  而施月不仅是跟着洛舟来的,最重要的是莫芯告诉了她,今夜那个传闻中的戎沁心要在百乐门演出。弄来弄去,她不过是个摆人观赏的舞女罢了,当真是林作岩的女人?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能让林作岩倾心,又让戎洛舟失魂的女子。

  她倒是要见识一下,顺便有机会的话,给她个下马威。

  此刻时至七点。

  “师傅,你再弹一遍,时间不多了!”戎沁心对着舞台后,弹钢琴上男子一再确认到。

  “好的。”

  男子点了点头,微笑的对着身后的乐队挥了挥手,果不其然,音乐声响起,一文不差。想不到,现学现教的东西,立马就能演奏出来,不亏是百乐门高薪聘请来的乐队。戎沁心听的雀跃,拍拍手掌,对着一旁的霓裳释然一笑。

  “怎么样,好听吗?”

  霓裳颔首,笑容嫣然。

  “那么,霓裳姐记住调调了么?”沁心比较抱歉,让霓裳随了自己的性子,唱这首曲子。但也是因为那首霓裳的成名曲,曲调复杂,不太懂音律的沁心一时半会儿学不上来,再加上还有烦琐舞蹈动作,光是看,沁心都是一头雾水。

  好在霓裳是大好人,霓裳最聪明,一学就会。

  “那么,八点的时候,就这首曲子咯!”沁心眨了眨眼,从小就喜欢表演的她,却在父母的打压下,老老实实的走上莘莘学子路。好不容易在进大学时,报上了表演社团,却一个跟头摔到了这里。

  “恩。”枫霓裳始终微笑的睨着沁心,原来,这些新奇的事物真的会让她感到如此兴奋和开心。

  原来,林作岩竟是这么了解她。

  只是这幕气氛融洽的场景,统统收入了一双阴鸷的瞳眸中。她躲在偌大的台幕帘后,森冷的眯着眼,心中的算计开始酝酿。

  ——

  “今日的演唱嘉宾阵容可是不小,听说把花月的台柱枫小姐都请来了呢!”一纨绔公子兴奋的说到,旁边的另一男子更是拍案惊呼道:

  “真的么,最近在花月都鲜少见着枫小姐,今日要是真能一睹她的风采,解了我这相思之苦,也不枉我来着百乐门一遭啊。”

  “那是,那是。”

  ……

  …………

  舞池周围的贵坐逐渐被填满,轻声笑语间,迷蓝的灯光从上散下,打出圈圈光晕笼罩在舞池周边的客人们身上。百乐门的舞池建的相当出众,地板用汽车钢板支托,若是跳舞,让人会产生晃动的感觉。不过,今日大家都是来看表演的,若是这百乐门的舞女们各各都合了这些公子哥的口味,将来谁不想搂着她们的蛮腰,在这等奢华的舞池里扭动呢?

  林作岩坐在安静却又显眼的一角,只是单独静默的坐着。一边的平西稳健的站着,也不搭话,也不偏视。许多眼尖的人,都看到了富贵门的车子,本是想来搭讪寻话的,但一见到林作岩那张冷冽如霜的脸,再怎么好的皮囊也撑不出谄笑。

  八点伊始,灯光开始变幻,旖旎眩彩,引人人群一阵惊呼。

  聚光灯把台上的司仪照亮,应着鼓声,他深深给了在座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翩然站直后,他笑容迷彩。

  “今日的百乐门开张,承蒙在坐的贵人们对我们顾老板的厚爱与支持,赏脸光临,我代表我们顾老板,对大家的到来致以敬意!”

  他带头鼓了鼓掌,大家一应附和。

  “开张大吉,今日的酒水钱一律作免,大家可以欢畅而饮!接下来,就是我们百乐门今日的重头之戏,敬请欣赏今日的表演……”他语闭一退身,让出身后层层涌出的妖娆舞女们。

  “哇……”

  戎沁心换了一身银白旗袍,短发也烫卷了,看上去像是只精美活脱的小猫。枫霓裳秉承一惯风采,着了一件短膝红色旗袍,两个看上去一银一红,分外夺眼。

  “她们跳的好棒!”变换不定的灯光掠过沁心的脸,躲在后台旁,扫视台前的一幕幕,沁心不免讶异。“不知道,待会儿,我们能不能……”

  “放心吧,有我在你还怕什么?”霓裳对舞台再熟悉不过了,她能技压群芳,不作怀疑。而带上沁心是林作岩的嘱托,也是她的私心,她也希望,她能开心。

  好几个节目已闭,司仪再次上台。

  “下面要出场的这位,可谓是今日百乐门之宴的压轴嘉宾。她曼妙的风姿不知迷倒了多少俊男痴汉,让我们有请——”

  大臂一挥,聚光灯一移。

  “枫霓裳枫小姐!”

  台下一片欢呼,雀跃声不断。霓裳牵着沁心的手,缓缓上了台。台上的布置的简单,只有两个并排的话筒。等到两人稳站在各自的话筒前时,台下的掌声才骤然收起,他们虽然不知道枫霓裳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但至少,他们不想打扰一向霓裳让人惊艳的表演。

  惟独的疑惑,便是这清寡的布置。

  没有人半舞,也没有绚烂的灯光,有的居然只是两个话筒。

  从上而下的金色的灯光突然打在两个人身上,仿若被镀上金丝亮甲,呈现单薄却撼人的亮彩感。戎沁心面带微笑,心里唤着自己一定不要紧张,霓裳牵着她的手还未放下,温温的热度传来她的鼓励。

  灯光有了,接下来的便是音乐了。

  三,二,一,倒数三下,音乐声就快响起!戎沁心等待着伴奏,心里默默说着,但等到把一字数完时,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场景!

  音乐没有,就连刚才亮起的金色灯光也没了!戎沁心和枫霓裳均陷入只有蓝靛色微弱的背景灯光中。更甚着,大家听到环绕周身的喇叭,突然尖锐的刺响了一声。场面一下子有些哗然,下台的观众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交头接耳的私自窃语,偷偷猜测。

  戎洛舟一惊,仿佛看到到台上右边的那个身影,有些不安的转了转。他立直身子,蹙起眉头。身边的施月却好象有小人得志的感觉,这种意外出的好,最好让那个女人下不来台!

  霓裳也颇为震惊,刚才的表演设施都是好好的,怎么一到她们出场就有问题了呢?她和沁心都不清楚,此刻正有一双黑手拉断了音响,切断了灯光。那个女子遏止不了心中的妒火,她一心只想到报复。

  戎莫芯。

  没了音乐,没了灯光,沉浸在孤寂的薄蓝色灯光下,两个女人只有一个淡漠的轮廓。这场演出,根本无法进行,枫霓裳动了动身子,准备带着沁心先下了台。却不料刚才还有些慌乱的沁心,此刻静默的一语不发。

  “沁心?”很是狐疑,霓裳一问。

  身旁的女子陷入墨蓝中,一个深刻的侧脸此刻酿有险峻的色彩。她在思考,顿了一拍后,她径直上前拍拍前面的话筒。

  “嗡——”

  霓裳一惊,却听见身边的人儿细细启声:“话筒是好的。”

  未等霓裳反应,沁心独自对着话筒拍了拍双手,结实的打了三下拍子。全场的哗然声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三声拍掌打断,嘎然而止。

  静谧中,每个人都把目光锁在了那个娇小的影子上,她合着巴掌再打了三下拍子,然后她开始唱歌。

  “喔!你的甜蜜 打动了我的心

  虽然人家说甜蜜 甜蜜

  只是肤浅的东西。”

  清亮的嗓音在静默中划开,仿若点燃一颗了流星,亮彩溢满。这一首谁都没有听过的歌曲,大家应着这个嗓音,屏住呼吸。

  沁心适时的顶了顶身边的霓裳,霓裳恍然,才接下了下句。

  “喔!你的眼睛 是闪烁的星星

  是那么样的 ShiningShining

  吸引我所有的注意。”

  然后沁心一弯腰,调皮的一个扭动,渲染出了一个机灵的节奏。身边的霓裳也是一动,轻快的一转,合出一个高潮。

  “不管是内在美可靠,

  外在美重要,

  我已经不想去思考,

  全部都忘掉,

  你对我实在太糟糕,

  我对你却太好,

  如今我只能自己后悔,

  只能自己苦恼。”

  相辅相成的两个声线,都是那么柔亮而有穿透力。人们只能见到在着迷幻的蓝色灯光下,浅浅跳动的两个身影。看不清具体的长相,看不清表情,却在那些自由舞动的肢体动作中感受到了——

  可爱。

  是啊,这首曲子这么可爱,这么调皮,她们的身姿那么影绰,那么有活力。仿若两个掉进世俗里的精灵,在灯光靡暗处舞蹈。

  ——你的甜蜜——

  “喔!你的眼睛

  已刺痛我的心

  到现在你说对不起对不起

  Sorrydoesn’tmeananything。”

  瘪了瘪嘴,戎沁心轻喘了一口气,叹了一拍,紧接着继续唱到:

  “到现在你说对不起对不起

  Sorrydoesn’tmeananything。”

  尾音一首,全场仍然是寂静不堪,仿若并为从这歌声中缓过,脱离这神秘而撩人的意境。

  但却在人们为之愕然的同时,却听见一个清响的掌声。一下接一下,听似漫不经心却溢满这人的开心。与此同时,在掌声拍了三下的时候,这人终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

  平西看着沙发上的岩哥,满心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来没有见过岩哥真正意义上的笑容,而现在,他竟然放开怀的畅笑,笑的爽朗,笑的神采飞扬,不会顾及,不会隐忍,如此赞赏的笑着。

  人们都惊奇了,人们都知道这个位置上坐着的是富贵门的当家,林作岩。在他们印象中,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子居然也会开怀的笑?这个笑带动了他们,一时间全场均是报以热烈的掌声,一浪比一浪高涨,而与此同时,灯光大亮,刚才的突发情况已经掌控,只是谁也没能想到,这样的状况却造就了空前的效果。

  就这样金亮的灯光一醒,人们才看到了这个站在枫霓裳身边,连名字都不层知晓的女子。她面如清水,娇小动人,她没有夺人的姿色,但她却像萤火虫一般,会在漆黑中泛发光彩。

  一九三一年的四月,人们第一次目睹了这个传奇女子的第一次风采。许多年以后,依然有人乐此不疲的说到这段,人们说她唱的是一首精灵之歌,因为再此之后,谁也没再听过。

  而也是在这很多后的一天,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女子的手缓缓的漫步在已经事过境迁的上海戈登路上,不再繁华的百乐门前,这个女子骤然停促。

  女子深默的眼,紧紧凝视这已经班驳剥落的门面。男子一叹,轻轻的问:“是在想念她么?”

  女子不急着回答,仿若酝酿了一下,然后微微启声:“你知道么,那一场表演后,她曾笑着和我说,她这一辈子,唱过那么多首歌,跳过那么多支舞,但惟独只有这一次,她觉得由衷的开心,由衷的——

  幸福。”

  ——

  “我很开心。”

  后台里,枫霓裳温良的眯着美眸,淡淡一叹。这样温绵的霓裳沁心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顿了顿,跟着释然一笑到:“是啊,刚开始的状况我真是吓了一跳呢!”

  “谢谢你,沁心。”

  “恩?”沁心一楞。

  “原来,今天会开心的人,不止是你,原来也有我。”这句话意味深长,霓裳的眸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一时半会儿沁心无法读懂。但她却看出了她的情意,她不善言表的情意。

  我们都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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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16:3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省威海市 联通
[正文:第七十二章 两个誓言]


  就在戎沁心和枫霓裳退下台之后,躲在暗处一双眼睛露出诡谲而阴骘之色,这个男子把毡帽抬高,干净的下巴在灯光下一晃,笑容泛上。

  “卓先生,她就是戎沁心。”

  一旁骨瘦如柴的男子眼睛骨碌一转,谄媚的盯着卓先生的侧脸。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卓先生笑意更浓,今日会来是因为从夏冯乙处听说,林作岩有个心爱的女子今日会在百乐门参加演出。但他万万也没想到,这个林作岩的女人居然是戎沁心。这个得知他秘密,又成功从他圈套里逃逸的肉中刺,眼中盯,在老天神奇的安排下,居然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更甚的是,她又神奇的跳进了他下一步的计谋。

  “卓先生?”王连生发现卓先生的表情过于复杂而阴幽,一时很为疑惑。但却见卓先生暗自起身,徒步向外走去。

  “1个月之后,便是事发之日,若是夏冯乙的情报准确,我倒是要看看,这林作岩该如何抉择。”

  王连生一顿,随即泛起狰狞的笑,默默跟着卓先生出了门。夏冯乙他也只是见过一面,还是卓先生首先把他推荐给夏冯乙,他才有机会接下勇义之会上浩帮赌手的任务。见他的那日,柳韵美也在,王连生自然看的出这柳韵美和夏冯乙之间关系暧昧。更甚者,听说这夏冯乙神通广大,富贵门的诸多隐秘事务他都能知晓,当然也包括这一次的戎沁心。

  戎沁心居然是林作岩的女人,而且听夏冯乙信誓旦旦的说,林作岩对她的喜爱,并不同于对一般女子。

  这种爱,能左右他。

  ——

  节目还在尾声当中,沁心喜滋滋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霓裳道了一个别。转身之际,正巧看见了一位身着银装礼服,披着一泻长发的高贵女子正盈盈走来。她嘴角的勾着别味的笑,走了几步,停在了沁心跟前。

  “你就是戎沁心?”

  沁心狐疑的打量起她,却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这么一位小姐。

  “对,不知道小姐你是……?”

  “我叫施月,我是……”她翘翘眉尖,笑浓意深的凑近了一些:“我是戎洛舟的未婚妻。”

  望着突然凑在咫尺之近的脸,沁心的瞳眸突的一睁,对上了那微眯着的媚眼。

  未婚妻……?

  犹如电闪雷鸣,沁心心中突的泛起涟漪,来不及收拢脸上空白的怔忡,她本能的后退一步。

  “未婚妻?”站定以后,她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突然蹦出个未婚妻?洛舟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转而抬眸睨视面前表情高傲的女子,沁心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洛舟没有和我说过。”

  “没什么不可能,这是事实。”环着双臂,施月自顾自的走了几步,眼神却始终飘荡在沁心身上。

  “啧啧啧,我以为是多么美艳的女子呢,不过是一个发育不全的矮冬瓜。”她心里忿忿,本来以为能让洛舟死心塌地,又受林作岩青睐的女子,会是怎样出色。却不料,从头到脚,怎么看,她也不觉得她哪里比的过自己。

  真是可恨,这林作岩和戎洛舟到底是看上她哪了?

  施月是个很自傲的人,她聪明却有自负,不愿意相信全上海滩最优秀的两个男子都会喜欢上这杆恹白菜。所以她不愿意亲自去问林作岩,怎么不管好他的女人,而是愿意亲自来给她下马威。

  要是说真心话,她宁愿谁都不要喜欢这个女人。

  因为,她觉得她不配。

  戎沁心惊瞪了她一眼,同时她一恍悟,这女子是来向她示威的。沁心不是不熟悉,在戎家公馆时,洛舟就经常被戎爷安排出去相亲,而这些幕名而来的小姐们大部分均是花痴。虽然,在相亲时,洛舟都会出尽奇招异术,让她们知难而退,但仍有女子会不依不饶,招架不住洛舟的风神俊朗,死缠烂打。

  “我是不怎么样,但碍不着小姐你。”沁心不示弱,电视上天天都有蛮横的大小姐咄咄逼人的戏,她才不要像那些小女子一样,哭哭啼啼的不知反抗。

  “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跟我说话?”

  “没什么身份。”

  轻哼一声,施月冷笑:“怕是你只是低贱的舞女一个,晚上给林作岩暖床的吧。既然做了林作岩暖床的工具,就不要勾三搭四的招惹戎洛舟,那只会让人觉得你更下贱!”

  咬牙切齿,施月一字一顿的说到。

  沁心愕然抬眸,怒瞪女子,却不料,刚才抬头就被施月甩上一个巴掌。

  “啪——”

  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沁心踉跄一下。

  “别瞪我,我最讨厌人家瞪我。”愤然的咬着下唇,施月恶狠狠的说。但此话刚一闭,眼前却突的一蒙,身子一跌撞。

  “啪——”

  戎沁心用同样的力道甩回一个巴掌,然后抬高下巴冷冷驳到:“别惹我,我最讨厌人家惹我。”

  施月站直身子,大惊失色,她从来都没被打过。从小叫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疼着护着,哪里收过这样的委屈。她脸气的煞青,指着沁心,嘴里生生怒喝:“你,你,你敢打我!?”

  “我怎么不敢了!?”

  两个女人挺着腰板站在后台一角,怒目相视,分文不让的对峙着。却在此刻,戎洛舟追到了后台,他本是来见沁心的,却不料左拐右拐让他看见了这一幕。沁心和施月对站着,火药味十足,顾不得其他,洛舟一马冲了过来,拉过沁心的身子。

  “沁心!?”

  戎沁心一懵,突然发现身边站着洛舟,转过眼来,眸中的恼怒一散。

  “洛舟?”

  洛舟站近了,才发先她脸上的巴掌印,一时间气血往上冲。忿忿然的看向不远的施月,他大声呵斥道:“施月,你敢打她!?”

  施月一惊,看了看沁心,又看了看怒不可遏的洛舟。打她?她不也打了自己么?他光是看见她红肿的脸,怎么没看到自己也捂着生疼的半边脸呢?

  施月好恨,她不回答,只是瞪着红斥的眼,对着洛舟。

  “哼!”

  狠笑一声,施月再次高傲的抬起了下巴,甩下一句。

  “戎洛舟,你会后悔的,你和这贱女人,都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然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戎沁心目送走女子阴兀的背影,她转而抬起头,轻轻的问到:“洛舟,她是谁?”

  洛舟低眸对上沁心的清目,只是一哽,淡淡道:“不是很熟。”

  “可她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是她一厢情愿。”

  “真的么?”

  “恩。”

  戎沁心长长叹了一口气,眉眼不禁轻锁,别过去有些忧郁的眼,沉默片刻。戎洛舟看出了沁心心中的阴郁,一手轻抚她红肿的半边脸,一手安抚着她瘦小的肩膀。

  “沁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不错,不瞒你说,她是父亲安排给我的未婚妻。”此话一出,沁心便瞬的抬头,眸中尽是受伤的神色。洛舟心疼的搂过她,把她窝在胸膛,轻声安抚:“沁心,我们要想办法了。”

  怀中的人儿一顿。

  “你不能总是和林作岩纠缠,而我也绝对不能娶了施月。沁心,我知道,有一些事你不愿意提及,但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应该坦诚以对。我不希望你和林作岩再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纠葛,那对我不公平。”

  戎沁心身子一僵,她明白,她的私心伤害了洛舟。本来,她不愿意梯级那段‘卓敏儿’的事,是因为她怕洛舟看不起她,她怕他以为自己是个骗婚,骗财的坏蛋。毕竟,这是不光彩的事,但若是要把整件事情解释清楚,就不得不摊出,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种事他能相信么?

  戎沁心把这个秘密始终归藏在心,一是她认为没有人会相信,二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但此刻,她还能继续藏匿么?

  “沁心,你知道么,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忍耐,一直都在等待。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但是,其实你心里还是有不想让我渗透的领域,我在等,等你说愿意,等你说真的要和我共同进退。”

  僵硬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沁心抬起空灵的双眸。是啊,来到这个世界,她本就把自己伪装和包裹的如此严实,她对谁都不敢提及她的过往,对谁她都有藏着掖着的时候。对林作岩,对枫霓裳,就连洛舟也是。她本以为,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就是因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去面对,才造成了现在无法理清的关系。

  洛舟感觉到沁心的摇摆,她扶正她的脸,深情的凝视着她。

  “我们一起,好不好,不再有保留,我们同舟共济,把林作岩的事,把施月的事都解决好,好不好?”

  戎洛舟道出了这么多日一直想和沁心说的话。他不是不愿意做努力,不是甘愿静静等待,不做反抗的人,他想好了,只要沁心一句话,他就去和林作岩摊牌,把事情讲清楚。他也要挺直了腰板,坚决抵制他与施月的婚事。他要努力,好好把洋行的事务打理好,告诉父亲,他不懦弱,更不需要施月那样的女人助他。

  他想和沁心一起,一点一点,努力,再努力。

  戎沁心怔忡的看着面前温绵深情的男子,突然之间,她觉得抗在身上的重担,终于有一个人,愿意和她一起背负。她的爱,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爱,原来也可以和童话故事里写的一样,纯白而美好。

  有一个男子,愿意牵着你的手飞舞,愿意站在你的身边,挡风遮雨,愿意分担你心中的沉石。

  “洛舟。”

  泪滑了下来,沁心痴痴的望着他。却见这个男子突然抚上她光滑的耳际,欲要把一个冰凉的硬物塞了进她的耳孔。

  沁心一惊,眸光一偏。

  洛舟轻笑到,淡淡的说:“沁心,你看这个。”

  把硬物摊在手掌,细密的掌纹上躺着一枚半月牙形的耳环,沁心清目一凛,瞳孔一缩。

  “这!”

  “这是我捡到的,但是,绝对是一件宝物哦。一直留着它,就是因为,它真的很漂亮,它的美很隐忍,不夺目,但是足以令人欣爱。沁心,它和你一样,是一件不会发光,却比谁都美丽的宝贝。”

  是宝贝。

  戎洛舟感知,这件耳环配她,是那么刚刚好。一直以来,他都想找机会送给她,如今,在此时,他愿意把它当作他们的誓言的见证。

  沁心接过这枚耳环,突然之间,觉得缘分真的是很不可思议。这两只成对的耳环,同一时间,消失在她的世界,又在同一时期,回到她的手里。仿佛牵绊着命运的使命,它们从两个不同的男人手里,回到她的身边,带着两个男子相似的诺言。

  “收下它好么?”

  沁心一楞,脑中却不适宜的闪出了另外一幕场景。

  ——真的嫁给我……好不好?——

  轻淡却沉重的语色,是那个男人低喃的誓言。

  心突然被拧了一下,沁心感觉自己的意志在这一刻居然摇摆了一下。她不明白这种轻拧的疼是因为什么,是对林作岩的愧疚,还是不舍?

  看着轻皱着眉的沁心,洛舟虽是有些狐疑,却也没有多想,他以为她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赠与,这不仅只是件礼物,这更是誓言的证明。男子凑近了些脸,俊眸眨了眨。

  “明天出来见我好么,我希望到时候,我们能没有秘密了。”

  洛舟语态严肃,沁心抬望着一脸诚恳的他,终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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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16:36: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省威海市 联通
[正文:第七十三章 破碎的誓言]


  那夜,林作岩载着怀揣心事的戎沁心返回了愈纺公寓。一路上沁心一语不发,更是紧蹙着眉头,若有所思。按理来说今日她也算是凯旋而归,演出的非常成功,她应该非常开心才是,但事实上她却像掉进了某种沉思的深潭,溺拔不起。

  沁心在想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在想,明天要和洛舟一起把这么多日以来,复杂掺乱的事情都整理好,一齐面对未来可能遭遇的种种。这本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她也不是不开心,只是隐隐的觉得心中的某地正在抗议,它挣扎的想要破茧而出,撕喊什么。

  撕喊什么呢,此时,她听不清。

  安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沁心把刚才和洛舟谈话的点点滴滴均回味了一遍,由此,一泉暖意从心底腾旋而起,使得自己得以平服。眉头才算舒展开来,她想,不远了。

  只要把遮掩的久事都摊开来说,洛舟会理解她的,再者她准备把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也告之洛舟,从此同舟共济。

  她的幸福,不会远的。

  ——

  翌日,天气大好,春光和煦。

  阳光像蘸满金色汁水的笔锋,泼然而下,春意昂然间,沁心坐在公园的老位置,保持姿势享受一日比一日饱满的温暖。偶有,南风徐徐而过,缕缕丝滑。沁心闭着眼,静静待着,只是此刻洛舟还没有来。

  她早来了一刻,因为她的心一刻都坐不住。

  她在等。

  与此同时的戎家公馆内,时至午后2时左右,离约会的时间还剩下半多个小时。已经踏出门去的戎洛舟却因为施月的突然造访,被迫退回屋内。戎爷看着儿子,命令其不许怠慢了施小姐,洛舟一听,先是十分不满,尔后,觉得离约会之时还有些时间,他索性决定把话摊开来说,今天就要断了施月的念头。

  施月把丫头喜儿带着身边,待在洛舟的寝屋内。戎洛舟的寝屋面积阔绰,被黄金分割成两处,小一点的地方平时也有接待好友的功用,一袭墨绿沙发靠阳而设。施月每次前来,都是不由纷说的往洛舟寝屋里来,直直的坐在这沙发上,一待就是一天。戎爷自然不会反对,相反,他十分欣赏施月如此直接而风火的个性,再者,他着实希望她与儿子的关系能尽快发展,还让他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喝什么?”洛舟脸色阴郁,却客气说到。

  施月坐在沙发上,眼睛瞟了瞟四周,最终落在洛舟满不开心的俊脸上。停顿了一拍,施月伸手唤了唤身后的喜儿。

  “这样的事情,应该下人去做,喜儿给我和戎公子到厨房要壶红茶来。”

  喜儿一听,恭敬的鞠了一躬。

  “是,小姐。”说罢,她便退了下去。

  房间内顿时便只剩下一男一女,无语相视了。戎洛舟看着施月一副不紧不慢,也不搭话的样子虽然有些狐疑,但却当机立断,单刀直入道:“施月小姐,若是你无话先说,那么,我今日倒是有话和你说。”

  施月一顿,难得洛舟会有话和她说,微微颔首,她抛出一个媚笑。

  “好啊,你说。”

  洛舟缓了一拍,像是在酝酿什么,接着他坚定的说到:“施小姐,我知道,你不爱我。”

  女子一懵,本是随意的目光变的惊愕起来,她抬首对上斜对面的男子,一时间无言。戎洛舟早想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了,在他看来,施月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他。再风火再真性的女子,也不会只有一面之缘,就死心塌地非君不嫁的。而且,她表现出的种种,不能说明她的爱,只能说明她目空一切的占有欲。

  “其实,你自己也明白,你对我只是一时的兴趣,只是你因得不到而引发的占有欲。施小姐你是金枝玉叶,从小就被受呵护,当然觉得世界上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我,只不过是这么多东西中的一样,你根本就没有拿爱来衡量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戎洛舟一语道破,只见愕然着的施月精小的身子忽的一颤,像是被点中死穴。她怔忡的转了转眼珠,呆了呆。

  “你,为什么会觉得……”

  女子有些语塞。

  洛舟眼见得势,补充到:“因为,我懂什么是爱,我和沁心的,那才是爱。”

  那才是爱。

  此语已闭,施月低眸的秀目中染上愠色,呆滞转瞬即失,她抬起头来,结实的对上男子直视的眼神。不提而已,一提,施月的心更是愤恨,想到她昨天有胆子打她一巴掌,而洛舟偏偏只护着她,不理会自己,心中就像被万条火蛇喷杏子。

  洛舟看出她眸中的怒色,当然也知道,那是对着昨日沁心的。淡淡叹了口气,男子道歉说:“昨日的事情,怪我没有先问清楚,其实,你打沁心不对,沁心打你也是不对的。”

  “哼。”

  施月一听,不但不觉舒缓,却更是冷哼一声。

  洛舟有些狐疑。

  “这当真是你的真心话?”施月反驳问到:“你当真觉得,那也是她的不对,我也是受害,你可有责怪她?”

  戎洛舟这才被惊着,褐眸里闪过虚心。

  “你没有责怪她,即使你觉得,她打我也不对,但你也是偏袒她,戎洛舟,这种偏袒就是你所谓的爱?”施月惨痛一笑,如此不公平,如此不对等,爱就是这种玩意?

  戎洛舟一时无语相对,他本是想劝导施月,她对他的不过是占有欲不是爱,想告诉她爱情是美丽的,就像他与沁心的一样。希望她能知难而退,成全自己最好,却不料现在被她反问。

  是啊,爱也是伤人的。

  施月见洛舟不言,更是觉得自己委屈,自己惨烈。但在这静默的一时,喜儿却突兀的走了进来,递上两杯温暖的红茶。施月意外的接下两个杯子,一个放在自己跟前,一个缓缓递给了洛舟。

  “先喝茶吧,待我想想。”

  想想?

  洛舟双手接下递来的茶盏,眼神一空,或许,施月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蛮横无理,她也有她能认知到的道理。微微轻抿了一口,茶香弥散开来,洛舟不记得自己家中有这样口味的红茶,他深觉沁人心脾,又大口喝了一口。

  “好喝么?”

  施月抵着茶盏,眉眼却瞟视着一旁的洛舟,淡淡问到。

  “恩,味道很好,但我不记得家中有这样奇异口味的红茶。”

  “是我带来的,新品种。”施月接下话来,眸中闪过异样,只是洛舟并为能发现,他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想接着上面的话题谈。

  “我想,施小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昨日的事,请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怪沁心。我愿意道歉,我也希望我们能正视现在,我们的关系。我是真的,很爱沁心,我不能没有她的,而施小姐,你真的愿意为了自己的一己占有欲,就毁掉三个人的幸福?”

  戎洛舟至真至恳,这些话,希望能打动施月。

  但施月却偏着脑袋,美目深眯,带着异样凝视着面前的男子。仿若听不进去他刚才的每句话,也不回答,只是一味深切的看着洛舟。

  洛舟感到奇怪,疑惑一问。

  “施小姐?”

  施月揉了揉松散的长发,居然很是闲适的把手肘搭在沙发肩上,玩味而暧昧的看着洛舟。

  “施小姐……?”洛舟更是疑惑,但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身上突然袭来一阵的燥热,不自然的红晕迅速窜上他的俊脸。

  “是不是,觉得有点热?”施月踩准点说,眸中的光色更浓。

  洛舟一惊,抬起褐瞳看着女子,突然间,脑间闪过电光火石,瞳孔赫然圆睁。

  “你!”

  他的身子越来越热,并且那股躁动全部垂直而下,侵袭他的下胯,他感觉到自己的紧甭,与此同时,他的身子也绵软下来,像是失去了力气。

  呼吸开始变的凝重,洛舟来不及投去痛恨鄙夷的目光,就转瞬要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却不料施月不紧不慢的在声后喊到:“没用的,门锁上了。”

  跌跌撞撞的蹒跚走到门边,用尽力气转动门把,却不料,门真的纹丝不动。他转回燥红的脸,怒目而视。“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我家!”

  “啧啧,你可真是笨。”施月站起了身,饶过沙发径直向他走来,“今天是我早安排好的,你父亲现在已经去了洋行,就算他没去,他也不会来打扰我们的。我想,他并不介意未婚夫妇,提前共赴云雨。”

  “你真不要脸,我才不会碰你!”

  洛舟低吼一身,势要推开施月,却不料身子真是软绵无力,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施月忙上前一扶,柔软的身体适时的紧凑上去,把小脸凑上,贴在他的耳际。

  “你省省力气,这药下足了分量,你只有和我一起快乐的力气,其他的,你使不出来。”尽是邪魅,施月得逞的笑到。整个身子由着她支撑,洛舟愤恨的咬牙,他不要,他的沁心还在等他,他死都不会从的。

  可是,无名之火蜂拥而至,一点点啃实他的理智。他闭着眼,集中精神不要被欲望打倒,他的心揪的很疼。

  施月乘机把他抗拖到床上,结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脯。接着她强硬的掰过洛舟撇过去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模样。

  “我好看么,你还忍什么?”施月压下身子咬着他的唇,火热所要的吻,却掩盖不了施月空洞的内心,她的吻停止了一拍,淡淡在洛舟耳边吐露:

  “洛舟,其实你说的不对,我对你……”

  眸中的落寞突闪。

  “我对你,不止是占有欲,我是……”施月捧着男子火烫的脸,把吻结实的送上。

  我是真的爱你。

  没有吐露的半句话,施月吞回了肚子。起初,她的确不是真的爱他,像他所说,只是感兴趣,只是想拥有,只是不喜欢人家抵触她。但当,戎莫芯一件一件的把他与那个叫沁心女子的爱,说给她听时。她的心才沉沦了。

  原来,真的有这么完美的爱情,真的有这样一个男子,死心塌地的去爱一个毫无身份的女子。

  像是童话故事里,才有这样的王子,明媚的像春天,他的爱像永远熄不灭的灯火,无论多么苍凉,他都愿意牵着他爱的人一路同走。

  施月恨啊,如果她比沁心早认识他,会不会他会选择爱自己。她是那么高贵,高傲,怎么允许,自己得不到这么一份爱?她如此羡慕,如此妒忌,不惜飞蛾扑火,献上自己的贞操。

  女子狂肆的吻着,打开他的衣领,抚摩他精实的胸膛,一点点吻下,灼热而湿漉躁的触感,让她也快融化了。

  仿佛间,男子不再挣扎。

  女子抬头,对上男子紧闭的双眼,他的唇因情欲又干涩起来,微微扇合,像是在说什么。施月凑过去耳朵,才听的清,这细小的呓语。

  他已经意识模糊了,他在喊:

  “沁心……沁心……”

  施月羞愤的握紧拳头,泪水打下,停顿一拍后,她悄然在他的耳边轻唤。

  “洛舟……我是沁心。”

  一切已然崩塌……

  而这艳阳高照的下午,春意绵绵间,有个女子静静坐在公园静谧的一角,默默等到。起初的安心,变的浮躁起来,已经过了很久了,她要等的人还没来。她抬头看着树枝穿插间的阳光,在时间的流逝中,偏移了角度。

  颜色也变的金旧起来,像是洒下的玉米颗粒。

  “怎么,还不来啊?”

  女子低喃一抱怨。

  一阵悲凉的风吹来,不若这暖意十足,却是很为森冷,沁心一个哆嗦,觉得奇怪。

  只是,整个世界有谁能知,有个誓言正在破裂。

  ——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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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16:36:5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省威海市 联通
[正文:第七十四章 心疼]


  一直等到天黑,戎沁心都没有等到洛舟,她失落的回到愈纺公寓,虽然是满心气愤,却又不敢冒冒然的打电话去戎家公寓。毕竟,她了解洛舟,不是大事他也不会失约,如此想来,心中的气愤烟消云散,换之的便是疑惑和担忧。

  寂寥的等待,让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那是慌乱的跳。

  是毫无由来的担忧。

  回到愈纺公寓的时候,林作岩还没有回来。戎沁心仔细想想,昨夜里林作岩把自己载回家后,就又马不停蹄的带着平西出了门,隔了一天都不着家,看来富贵门是有大事了。但想归想,这些都不关沁心的事,她今日等的着实疲惫,回到房间,一挨着床便死死睡了去。

  夜幕深沉,霞飞路上不夜的灯光也黯淡下来。

  虽是深夜了,但九嫂依旧尽可能的等着少爷回来,她正在沙发的一角打着暗盹,突的铃声暴响。

  九嫂忙是要一接,却听见玄关处的开门声,少爷回来了。一时间,九嫂也不知是先接电话还是先迎接少爷,抬在半空的手顿了一下,眼光对上林作岩略有阴郁和疲惫的潭目。

  “我来接吧。”

  林作岩脱去鞋子,径直走了过来,九嫂忙起身让作一旁。

  “喂?”

  “可是林公子?”是个女人声,音线十分熟悉,林作岩眯了眯眼,冷声问到:“施小姐?”

  对面的女子一阵轻笑,“林公子还记得我,那当好,不过今天我打来可不是找你,我是找她。”

  “她?”眉眼一蹙,男子不解。

  “不错,你家中的戎沁心。”

  男子略为沉默,黑眸一深,直问到:“不知道施小姐,找她要说什么?”

  狐疑之余,男子的语气里还摆出一副要为其护航把关的架势,施月心中不爽。“我知道,这戎小姐是林公子的新宠,疼爱的紧,但这只是个电话,你都舍不得让她出来接?”

  此话一出,林作岩更是觉得蹊跷了,这施月是什么人,若是找他,事情还说的过去,却偏偏单刀直入的要找沁心,绝对来着不善。他把外衣一脱,顺势坐了下来,认真问到:“有什么事,你先和我说。”

  女子一懵,随即笑声大开。

  “你可真是护着她啊,林作岩,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若是你真喜欢她,这事对你来说是好事。”

  “怎么讲?”男子一疑。

  “你可知道,锦丰家的大公子和你的小宠间,似有暧昧?”施月一问,她今日到是要知道,林作岩是不是知道自己带着顶绿帽子。林作岩一听,觉得奇怪了,这施月为何要搅这躺混水,问这件事。

  “这不关你的事吧。”

  “谁说不关,我和你说吧,我喜欢戎洛舟,我现在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男子一惊,这施月来上海时日并不长,怎么突然成戎洛舟的未婚妻了。但讶异之余,林作岩并不出声,只是等着她的下话。

  “不错,你们之间,以前的关系我管不着,但是,从今以后戎洛舟就是我的了,我今日打电话来,就是要告诉她,洛舟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施月说的铿锵,仿佛要把这种得势之态公布天下。

  林作岩听的出她语气中的激动,但也只是淡淡说到:“施月,你就是来对她耀武扬威的么?”

  女子冷笑一声,终是道出了目的。

  “当然不是,林作岩,你替我告诉她,她爱的男人已经跟我生米成炊了,叫她明日来戎家公馆见见我们,确认一下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我这是帮你,明日一过,她就会死心塌地的对着你了,林作岩,你该谢谢我。”施月一席气势勃然的话,让林作岩震惊不已,拧着俊眉,他也不作答,只是动作缓慢的挂下了电话。

  生米成炊?

  思吟的抚了抚俊切的下巴,男子的潭目更显深邃,忽的,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个突然的转身,目光直直的对上二楼。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男子不言语,目光也不偏视,似乎在决定着一件很为沉重的事情。

  “九嫂。”

  沉默半晌后,林作岩唤了一声还在一旁伫立的九嫂。

  “是,少爷吩咐。”

  “现在”林作岩一顿,目光却仍然不从二楼楼梯口移开,“现在,你就去把沁心的房门锁上,这几日,千万别让她出门。”

  九嫂一楞,眸中闪过不解,但也只是一时便结实回应:“是。”

  “睡去吧,记得我说的话。”林作岩一摆手,吩咐九嫂退下,自己却霍然的坐回沙发之上,把整个身体靠作一旁,样子有些颓然,有些疲惫。九嫂知晓少爷的性子,也不多说什么,退下身把大厅的灯关上,她知道,少爷定是烦心,定是睡不着,她只能由着他。

  三更夜深,寂空的大厅在黑甸之中,分不清棱角,只是男子轻细的喘息声格外显赫。林作岩眉宇间的挣扎仍旧不止,他在思考,他也在徘徊。他知道,若是像施月所说,放沁心出去见洛舟,那么她定会对他死了心,归顺了自己。但是,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让她去面对这样残酷以及伤痛的事实,他不是不明白,她爱那个男人,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感到心碎。

  沁心,我不想让你难过。

  ——

  戎沁心一大早醒来,意识还很模糊,但昨夜梦中她不断的梦见自己和洛舟站在一个断裂的桥头两端,如何都不能相聚。那种撕裂无助的痛折磨了她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现在醒了,心却丝毫不减郁闷。

  到底是怎么了?

  怀揣着不详的预感,沁心穿戴好衣物,准备早早的去戎家公馆质问洛舟的失约。但她走到门边,一扭门把却发现怎么也都打不开门。沁心先是一惊,又使劲扭了扭,门仍旧纹丝不动,接着她忙是一拍门,喊到:“谁锁了门?”

  没有人回到她。

  她心中的不安顿时炸开了,她当然不相信这门是卡住才不开的,沁心更是把门拍的响。

  “九嫂,开门啊,干吗锁着我啊!?”

  仍然无人回应,沁心一急,回想起昨日洛舟无故的爽约,和昨夜梦里匪夷所思的种种,潜意识里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她忙又敲起了门,大声喊到:“林作岩,林作岩你在吗,你给我开门啊,为什么锁我,发生什么了!?”

  无论她吆喝了几句,均是毫无动静,戎沁心耐不住性子,心急如焚。她确定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林作岩不会又无缘无故的压迫她,不行,她不能等在这坐以待毙,一定要去见见洛舟!说罢,沁心放弃了对门的控诉,转而把目光锁到了窗户上。

  这里只是三楼,按照理论,她可以攀爬的出去,想到着,戎沁心立马把床单和被套扯下,绑好了结欲要放下去。她目测里一下窗外的结构,心中算计好了如何才能成功而安全的落地,计划生成后,她当机立断,倏然爬出了窗户。

  憋红着脸,沁心并不敢望下看,心中安慰自己就算是跌下去了,挨着下面的草坪也不会残废的。一步步踩着窗外的结点,这个女子一手扯着紧甭的床单,一手扒住凹凸的墙缝,慢慢的爬了下来。

  “哎哟!”落地时,不免还是跌痛了屁股。戎沁心并不介意,踉跄的爬起,直直的往戎家公馆里飞奔。

  ——

  “叮咚——”

  今日的戎家公馆有些奇怪,按了好几下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等了许久后,沁心终于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矮个子丫鬟徐徐走来。

  喜儿眼尖,目光对上沁心时,毫不掩饰的投去厌恶的神采,沁心虽是心疑却也没有在意。

  “你找戎公子的是么?”

  喜儿未等沁心开口,自己把话抢先。沁心一听,先是一楞,便也点了点头。

  “跟我来。”

  女子把门打开,神态高傲的转回了身。戎沁心目光闪烁的跟着她穿过前院,刚踏进戎家大门时,却见到戎莫芯眼神慌乱的从沙发上弹起,一见到沁心便支支吾吾到:“沁心……沁……你怎么来了?”

  沁心以为是戎爷在,便低声问到:“你爸在么,我找洛舟,方便么?”

  “不在,不过……”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高调的女音破然打断,沁心一抬头,看见一身着绒丝睡衣的女子徐徐从二楼走了下来。

  “这不是戎沁心小姐么?”施月目空一切的眼神让人生厌,走到沁心跟前,她故意把下巴抬高,轻声问到:“来的可真早。林作岩告诉你了么?”

  戎沁心一疑,秀眉一拧,“告诉我什么?”

  施月看出她眸中的不解,知道她可能还并不知自己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戎家大公子的未婚妻了。她忙一挑眉尖,自顾自的转了一个身,好不华丽显摆。

  “好看么?”

  施月抬高双手,展示她的睡衣。

  沁心重新打量了一遍女子的穿着,顿时间脑袋空洞。

  “这是我的新睡衣,我才刚起床,从今以后,我就住在这戎家公馆了,和洛舟双宿双栖。”

  沁心瞪着清目,身子有些不住的颤抖,她在得知一件事情,而这件事,她却有分明不愿意得知。

  “你什么意思?”她不想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望着眼前女子得逞的笑容,得势的姿态,她觉得有什么恐慌不已的因素正在扩散。

  施月不悦的上前一步,断然说到:“这不很明显么?!”

  “你……”眉眼一颤,沁心不可置信的望着施月,怔忡的摇了摇头,连退了几步。她不要相信,她不想知道什么,她走,她不要待在这里。就在沁心连步履连退之下,二楼上,男子跌跌撞撞的开了门,蹒跚而下。

  戎洛舟在恍惚间听见了沁心的声音,但他的身子很疲惫,那种药药效太足,令他云雨之后,竟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多个时辰。不是刚才听见了响动,他不会得知沁心居然来了戎家公馆。

  “沁心……”

  站直了身子,戎洛舟惺忪的姿态,衣衫不整的仪态都在传达着一件触目惊心的事实。戎沁心瞪着双目,不住的摇头,一个劲的退出门外。

  “不,不,不……”她不信,这看见的不是真的。

  “沁心!”刚看见沁心,洛舟浑浊的视线才算清醒起来,他忙追上前去,一把拽过沁心的胳膊。

  “不,不,不!!”沁心的眼泪不听话的倏然落下,她咆哮出声,疯一样的甩掉洛舟的手,往外奔去。

  戎洛舟双目斥红,不顾自己的裸露的胸肩,顺势追出了门。沁心跑起来很快,前院之间,他根本追不上她,若不是在大门处,慌乱奔跑的沁心衣襟被勾住,戎洛舟压根逮不到她。男子一靠近,便疯了一样的圈住女子,仍由女子扑腾拍打。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

  戎沁心理智全失,她的脑海中一幕幕都是洛舟衣衫不整的模样,他和那个叫施月的女子,共赴一室,她那样高傲而蔑视的告诉自己,她才是洛舟的妻子,她才是!

  “沁心!!”戎洛舟不知道其他,他只知道不能放手,他一放手一切都没了,沁心会没了,幸福会没了,他们的爱也会没了。所以,仍由沁心如何反抗,如何抵制,他的怀抱只是越来越紧,生生把沁心的腰身挤起,整个人窝进他的胸膛。

  “不,不,不!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要看见你!我不要!我不!!”哭的狂肆,沁心咆哮怒吼着,曾经她不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但此刻,她明白了,她没有意识,她只知道疼,疼,好疼好疼!!

  “沁心……沁心……沁心……”男子全身战抖,却依旧不松臂膀,他曲着身子,低着脑袋,把沁心嵌在身体里,那么不忍她离去。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一遍遍的重复她的名字,眼泪从曾经清澈的明眸里挤出,男子紧紧闭着双眼,拧着眉头。

  女子依然挣扎。

  “沁心……沁心……不要走……沁心……”

  女子被禁锢着,脸朝上,突然间,有颗颗灼热的液体打在她的脸上,比她的泪更潸密,更生疼。沁心这才停止挣扎,睁开泪涌的双眼,赫然发现面前的男子竟在那样无助的哭泣。

  那样无助。

  双眼只是闭着,拧着,泪水无有克制的滴落,全身都在不住的战抖,他的害怕他的恐慌竟是那么显著。

  “沁心……不要……求你……别离开……沁心……”沙哑的咛呓,他死死的想拽住最后的希望。

  沁心不再哭泣,只是呆呆的看这他。突然,男子把她的手腕抬起,把小手安抚在他的胸前,紧紧压着。那里是他的心脏,沁心感觉到他无措的心跳。

  “好痛,我的心好痛……沁心,真的好痛……”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真的好痛,那么无助,无措,就像被生生丢进万丈深渊,无边无际,无有着点,无有人救他。

  戎沁心感觉到了,感觉到他那样的爱她,而此刻,他那么心疼,居然比她还心疼。

  就这样,洛舟一丝不懈的扣着沁心的身体,他哭的狂乱,哭的裂疼。许久之后,怀里的人才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小手,抚上男子已然湿濡不堪的脸颊。男子一惊,睁开双目。

  “洛舟……”

  女子声线柔和,淡淡启音。

  “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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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16:38:0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省威海市 联通
[正文:第七十五章 痛彻心扉]


  天色乌青,沉甸甸似乎要塌了下来,闷雷在云层厚闪过,火光霹雳。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加快步速,匆匆躲避,其间也包括一抹急速在人群中奔跑这的娇小身影。

  愈纺公寓。

  戎沁心在门外停促,深深的换了一口气,她的清眸不止的细小颤动,推门而入。大厅内死寂无声,一片漆黑,偶有电闪雷鸣,才忽的把屋内的景致腾然照亮。沁心管不得此刻的蹊跷,直直攀上二楼,回到自己的寝屋,开始匆乱的翻箱倒柜。她呼吸急喘,在胸中憋住了一口不能泄下的气,在心中蹦着一根紧制的弦,像是一但放下这口气,这道弦,她便再也无力支撑。

  空气间诡异的很。

  忽的一电光掠过,紧接着一声轰鸣把沁心吓了一跳,倏然间,她的眼角瞥见一抹肃默的身影,森冷的依着一旁。蓦然转头,女子喘的更加厉害,只是电光一过,周遭又陷入沉寂,沁心紧张的梭巡一圈。

  “你去哪?”

  棱角一动,沁心注意到男子的位置,她心虚的捏了捏手,把手中手拣的动作停下。男子却不动,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这样黑黝的环境下,他面目不清,却轮廓分明。

  “你去哪?”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没有温度。

  戎沁心细薄的胸膛起伏不定,她颤抖着清眸,不知如何对答。

  林作岩得不到她的答复,身形一直,向女子靠来,女子见势却慌乱后退,她害怕,她很久没有见过林作岩如此。

  男子看出她的闪躲,看出她的急促,看出她的慌乱,却看不出她对自己的留恋。深深的,默在黑色里的俊容一拧,沉重启音。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现在真的好恨,是不是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肯回头看他一眼。他哪里不好了,那里不如那个男人了?为什么,她丝毫不顾自己的痛彻,硬是挣脱自己?

  他前进一步,女子便后退两步。

  心都拧在了一起,他觉得那样无力。

  等到林作岩一步步危险靠近的时候,戎沁心大感不妙,突的闪身而过,丢下手中的行李,只身向门口跑去。林作岩潭目一楞,恶狠狠的拽回沁心的手臂,低吼一声,把她抵在墙上。

  “啊!”

  突然撞到墙壁,沁心吃疼一喊。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咆哮出声,男子像是把心肺都吼出来,他怎么能这么无奈,这么无措?但女子却战抖着身子,咬牙不语,这更加的激怒了他,像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出答案。

  “你告诉我啊,你去哪?你可真狠的心,你明明就知道了,你明明就知道我爱你!!”

  “我爱你啊!!”

  他曾经不敢说爱,他知道爱是让人沉沦让人颓废的东西,但是,他不说又能如何,不说依旧逃不过深爱她的心,他控制不住,不是没有想过别去想她,别去理她,可是那根本无用,他管不住自己,无论自己做什么,想什么,脑袋里总要空出那么一块地方放着她。

  他真的没有办法,不爱她。

  戎沁心身子不抖了,这声咆哮之下,她厚重的呼吸都止住了。林作岩太过激动,把她抵在墙上,用力的挤触着,沁心仰着脑袋,死死沉默。

  “你说话啊……”男子没有力气了,他求她,能不能开口说话啊,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

  女子的泪下来了,但是她此刻什么都不敢想,她心中的弦甭在那,不能断,不能断!

  “求求你,放开我,林作岩,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爱……对不起……你放我走吧,求求你……”

  男子却沉默了。

  许久,他抵着女子的身子,竟在微微颤抖,他低着头,沁心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一股伤裂在弥散。未等沁心继续说什么,林作岩却突的一把把她推倒在床,自己却闪出门外,砰的一声把门关紧。

  戎沁心被摔的很疼,但突然听见的锁门声让她倏然站起。跑近门边,她猛的敲门。

  “林作岩,开门啊,开门,你不能这样,洛舟在等我,他在等我啊!!”

  窗外的雨终于倾盆而下,大雨滂沱间,女子一声声的呼喊,一道道的拍门。

  “开门,开门!!!”

  男子站在门外,一手触着门,感觉到那头的震动,他低着头,尽量克制自己的混乱的呼吸。

  “开门!!!开门!!!开门!!!”喊声越来越撕裂,带着愤慨,带着疯狂,女子不再呼他的名字,只是一味的要他开门。

  突然,她回够身,企图再次从窗口逃走,但一靠近才发现,原本的窗户已经被木板钉死,她愕然发现,由来林作岩早有准备!她倏然转过身,继续奔到门口大喊。

  “开门啊!!你给我开门!!!给我开门!!啊!!!”嗓子都喊哑了,女子却丝毫不懈怠,她不能不去,那有人等她,她一直耿耿于怀的爱,一直为之执拗,为之倾尽的爱。

  门被抨击的厉害,站在门边的男子却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他感觉她的撕心裂肺,可是,他却是那样无助,他不想她伤心,不想她难过,可是,他却舍不得放她,无论怎么样,他都舍不得,一想到从今之后再也不能看见她,不能拥抱她,他就觉得天日无光,无法生存,但这阵阵分明,阵阵铿锵的抨击声却一道道的打在他的心上,震撼着他。这种矛盾在他胸膛炸开。他忍不住战抖,他害怕,他平生第一如此害怕。

  沁心,我的心都要碎了……

  ——

  与此同时的戎家公馆。

  戎洛舟悄无声息的收拾着行李,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出他的慌乱,他的目的。并没有背负太多累赘,他只是把手头的银钱藏好,匆匆的要夺门而出。忽然,一道凛冽的男声遏然响起,厉声驳到:“洛舟!你要去哪?!”

  洛舟一顿,吞吐到:“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这么大的雨,你能去哪?”要些懒洋洋,戎爷的意思却分明带刺,洛舟硬生的转过身,看父亲一步步缓缓的下了楼,后面竟然跟着施月。一见到施月,洛舟的神情就分外怒慨,直直的瞪着她,把恨宣泄而出。

  施月看出他的厌恶,心中拧痛,但她却轻扯嘴角,佯装无事道:“洛舟,我和爸爸谈好了,我们都是爽快之人,下个星期就把婚礼给办了。”

  戎洛舟嗤之以鼻,一摆手道:“爸爸,你怎么能听她的,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么!?”

  戎爷走上跟前,扫了洛舟的怒颜一眼,淡淡道:“你做的事,你还好意思说?就算是未婚夫妻,礼数还是要到的,施小姐比不得其他女子,高贵的很,你小子怎么能这么鲁莽?”

  洛舟一惊,瞪大褐眸:“你!”

  施月撇过头去,不语。

  “你真是下贱的可以,明明是你不知廉耻,下药害了我,还反咬我一口,说我轻薄了你?!”

  “混帐!施小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清白之躯,女子比男子可是要珍视的多,无论怎么样,施小姐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想不负责!?”戎爷大怒,自己怎么养出这么不知礼教的儿子。

  “爸爸,你听我说,她根本就是疯子!!”洛舟勃然大吼,气势直逼施月。施月睨视着恼怒的他,只觉得自己惨痛无比,她哪里真的不知什么是礼教,什么是廉耻,但是她又能如何,她真的想要他,她对他的爱,从那一夜不眠的缠绵中更是情根深种。

  那样缠绵悱恻的抚摸她,他的吻,他的身体,灼热的要融化她。

  虽然,他喃喃低吟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

  戎爷大为愤慨,上前就指着洛舟的鼻子大骂起来:“洛舟,你可不是这么不听话的孩子,从前那个知进退,知好歹的孩子,去哪了?!难道,都给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吃了?”

  “爸爸!!”

  他竟然说沁心不要脸?真正不要脸的是他身后的那个女子,洛舟狠狠的点了点头,嘴上并不斥驳。

  “对,对,爸爸,从今以后,您乖巧的儿子就没了,我不当了,我内心的曲闷,内心的包袱你从来都不知,罢了,一切都罢了,我不要了,我除了沁心,我什么都不要了!!!”声音一丈比一丈高,最后竟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戎洛舟猛的甩身,欲要冲出门外。身后的戎爷意识到,他居然是想出去就不回来了,一时间气恼不已。

  “洛舟,你好大的胆子!!”

  拽过洛舟,戎爷甩上一巴掌。

  洛舟一个踉跄,却站直了身子,一字一顿到:“对不起,爸爸,我不能没有沁心。”

  “畜生!!”

  又是一巴掌,戎爷用尽了全力,洛舟嘴角涔出鲜血。施月一看,忙上前阻止,紧紧拽着洛舟的胳膊,哭劝道:“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我哪不好了,我哪比上她啊!!?”

  洛舟根本不看她,断然一甩手,继续要出门。

  走到玄关处,戎爷本是要大声喝止的,却不料施月一反刚才的儒弱,竟然大笑出声。

  “对不起,戎爷。”她先是撇了一眼一旁显然惊愕她态度转变的戎爷,然后直直喊出了欲踏出门的洛舟。

  “戎洛舟,你也太看不起我施月了。”女子冷声说到:“我今天,到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只要那个下贱女人!!”

  戎洛舟突的不安,转过身来,俊容苍白。

  “我知道,你们锦丰的大批货物还在大海上漂泊呢,从日本转到上海港口,若是不能入境,不知道你们要损失多少?”

  戎爷霍然吃惊,他当然记得那批货物里不止有亏欠林作岩的军火,还有大批的丝纺制品从英国运来,时间上的推迟已经让锦丰大吃苦头了,若是连港口都进不了,他拿什么去赔人家!?

  “你……”洛舟不可置信的看着施月此刻狰狞的脸,她的确疯了,她不知道什么叫道理,什么叫道德,她竟如此恬不知耻的威胁自己和父亲。

  “戎爷,你莫要怪我,我施月要的很简单,我只要洛舟,若是我能嫁给他,以后我施家的军队就锦丰货物的护航者,谁要是敢碰,就是和施家作对!!”施月大声喝到,架势十足,戎爷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对答。

  “你果真是个疯子!!”洛舟气的全身战抖,施月却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不错,我就是疯了,但若是我得不到你,我就是倾尽全力,也要把锦丰连根拔起!!我说到,就做的到!”

  挤了挤眉眼施月强加一句:“我现在倒是要看,你戎洛舟是要她,还是要我!!”

  戎洛舟觉得心被扯下了一块,他不住的颤抖,不住的喘息。他怔忡而盲目的走了几步,觉得心脏都停跳了。

  ——洛舟……洛舟……——

  恍惚间,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脑海里盘旋着诸多画面,那个窝在心里的女子,笑吟吟的很他说。

  “无论,将来怎么样……我……都要爱你。”

  那些至今刻在灵魂上的誓言——

  “沁心,你会爱我多久?”

  “很久,很久……一直到……”

  “一直到什么?”

  “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咯!”

  “二十一世纪,那不是一百年的意思?”

  “对,一百年!”

  我会爱你一百年。

  “啊!!!!!!!!!!!!!!”男子冲出门去,大雨滂沱中,他腾然跪地,仰天长啸。

  ——我会爱你,一百年——

  ——

  手已然破肿不堪,女子却仍然疯狂的敲打着门,她的内心在呼喊,她的嗓子更是破哑嘶喊:

  “洛舟!!洛舟!!救我!!洛舟救我啊!!!!!!!”

  仿佛听见了他的呼喊,她的爱在撞击她的心,告诉她,要出去,要一同去实现那个相守相依的梦想。

  ——我们一起,同舟共济——

  “开门,洛舟,洛舟!!!我在这啊!救我,救我!!”

  拍拍拍,那种撕裂的节奏从不减缓,门外的男子伏在门的另一头,一扇门之差,却让他感到天壤之远。他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心疼,心碎,他无法遏制的颤抖,他感觉双眼酸涩,似乎凝出血来。

  沁心,沁心,沁心!

  他也好想喊,好像喊她别走,他更想求她,哪怕不爱他,也请留在他身边,不要走!不要走,他不要爱了,就留下人可不可以,让他能天天看到她,感知她就好。

  沁心,我好心痛……

  “开门!!开门!!开门!!!”

  沁心像只歇斯底里的狮子,疯狂的咆哮宣泄着,她的心甭着的弦在林作岩的压迫下更加紧甭,她一味的只知道她要的幸福,她要的未来,她的爱,她的洛舟,其他,她什么都想不到了。

  许久之后,门居然咯吱一响,开了……

  女子停止拍门,从缓慢张开的门夹里,渐渐看到了外面男子颓废黯然的身影。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却淡淡启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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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16:38: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省威海市 联通
  这声破哑,像是要哭了出来。

  “你……走吧……”

  实在是不忍心,不忍你难过,每句哭喊就像割在我心空的伤,一道道的剜血肉来。沁心,我给不了要的爱,我不是他……

  我不是他……

  女子一懵,顿在原地,看着男子,不自然的皱起眉,女子愤咬一下下唇,转身欲奔。

  手去在转身的刹那被拉住,带着像要被丢弃的不舍。

  林作岩本想放开她的,但却不自主的伸出了手,大手紧拽着女子肿胀的小手,他的觉得自己的神经在崩塌。

  沁心回过头来,直直的看着黑暗中低着脑袋的男子,他深重的起伏着胸膛,喘着气,挣扎不堪。

  手的温度那样森凉,他不敢拽的太紧,却又想实实的勾住,勾住。

  这是最后的期望,放手以后,就什么都没了……

  “对不起,林作岩。”

  戎沁心泪涌,她执着与她的爱,无法同时拥有两个,只是决然的她却没有发现,自己心中的不忍和心疼也全然上涌。她的脑袋浑浊,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洛舟。

  手轻轻的挣脱开来,像是空间时间被放的很慢,在指间滑落的一瞬间,男子的眉眼一动,心全然坍塌……

  而女子已经奔出门……
[正文:第七十六章 看不看的到?]


  云阳码头。

  戎沁心在这等了已经将近两个多小时了,由于是露天码头,没有风雨遮蔽的地方,沁心只得站在倾盆大雨中,无法躲避。

  但此刻,她也不想躲避。

  雨水冲刷她的全身,面颊上浑浊不堪,视线模糊。她听见船只的鸣笛声,闷响很久,然后在浩荡的黄浦江上,火轮的明光渐渐驶远。

  这是今天最后的一班船。

  雷声也不大作了,只是滂沱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整个被雨水抛光的码头上,人烟渐少,偶有披着蓑衣的船夫匆跑经过,狐疑的扫视这个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女人。这个女人只是站在这,湿濡的面容,你看不清,但却分明感受到她的——

  绝望……

  这里是相约的地点,他们说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遇到什么阻碍都一定全身而退,尽力赶到,他们约好不见不散——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狂肆的雨水像是要宣泄这滔天的不满,戎沁心却依然不畏惧,不退缩,不离去。她是如此执着,如此执拗,仿佛站在这里就是对爱的忠诚,对爱的不懈,对爱的追求。

  可是等的人始终没来。

  笔直挺立的戎沁心,目光直直的看想前方,但却没有焦点。她的脑子先是空白,然后开始运转,以前的种种像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播放,一幕接着一幕,令她的心抽痛着。映像中鲜明的男子,背景落满阳光,他笑的如此温暖,几乎可以融化一切冰霜。

  他心疼的说:“如果你真的找不到,为什么留下,为什么存在的理由——”

  “那么我可不可以,我能不能当你这个理由?”

  ……

  …………

  好像雨水不会这么咸,不会这么灼烫,有什么生生从灵魂里剥离出来,戎沁心觉得喘不过气。

  “我不是喜欢你……我是……”

  “爱你……”

  咬着下唇,女子胸膛像烧了起来,四周寂寥,只有她一人在这漫天大雨里,不知所措。

  “我们一起,好不好,不再有保留,同舟共济……”

  依旧昂首挺胸,不想懦弱的放下心中所望,沁心站直着身,笔挺的对着前方,黑甸的大江上,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一流流的雨水。只是时间残忍的分秒度过,天色开始泛蓝,雨势开始变弱,她却依旧伫立不动。

  隐约间,有个身影缓缓走了过来,沁心却僵硬着身子,艰难扭动。

  也是湿濡一片,丝毫不弱于自己的程度,只挂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一件黑色的皮夹,男子被雨浑浊的面容,看不清。

  但女子还是看清楚了他,她只是惨痛一笑,然后身子无力向后落下。

  她终于明白,她等不到,真的,等不到……

  等不到,她要等的人……

  “沁心!!”

  ——

  戎沁心在床上昏睡不起,面容烫红,口中呓语不断,她已经连着发烧了两天两夜,不曾睁眼,不曾清醒,却经常惊悚的摇动,皱着眉,流着泪。

  林作岩待在她的身边,也是两天两夜,自从那日清晨他把晕过去的沁心抱了回来,他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不眠不弃,虽然那一夜,他和她一样,也是在大雨中死死守了一个晚上。

  只是守的人,不一样。

  大手紧紧的握着女子灼热的小手,把它靠着自己的嘴唇,这是一个祈祷的动作,如果她还不醒,烧还不退,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休息一下吧,再这样,你自己都会倒下的。”

  枫霓裳端了一盆热水,推门而入,眼前的情景依旧是男子一刻不离的守在床沿。

  林作岩没有转身看他,他不动,目光也不偏移。霓裳走了过来,看着他疲惫而消瘦的侧脸,心疼不已,但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转而把盆里的毛巾一拧,擦起沁心的脸庞。

  “你让让吧。”

  她嫌他碍手碍脚,却不料林作岩并不走开,并且夺下她手中的毛巾,自己帮沁心擦洗面容。枫霓裳一顿,讶异的睨视男子,但只是一瞬,她便露出心疼而落寞的眼神。林作岩只是自顾自的擦着,把沁心的额发拨到一边,把涔出的冷汗一道道擦去,动作十分小心,充满呵护。

  “为什么烧还不退?”沙哑低语,男子的目光锁在床上的人儿,俊眉紧蹙。

  枫霓裳摇了摇头,这两天,他就这么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难道除了沁心,他的眼光就不会看看其他,除了关切她的病情,他就不能对其他事情也上上心?虽然暗自嘀咕了一番,霓裳却也对着通红着脸的沁心,担心不已。

  “哎,我先回去了,若是沁心醒过来,就给我打个电话。”

  脚步声渐离。

  戎沁心觉得头很沉,胸口向是压着一块巨石,她讨厌这种被压迫的感觉,试着挣扎起来。突然,她睁开了眼,迷离一时,终是看见了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臂。

  沿着手臂,沁心一路望上看,男子趴在床边,侧着脸睡沉了。从这个角度,他凌乱的黑发半遮半掩着他纤长的睫毛,只露出俊挺的鼻梁,但疲态却一览无遗,这是沁心从来没有看过的。

  他原来,也会疲惫。

  戎沁心伸出手去,无意识的拨了拨他柔软的头发,男子却一惊,睫毛一颤,睁开了眼。

  “林作岩。”

  女子轻唤了一句,却见男子突然露出惊愕而喜悦的表情,他腾然伸手大手,摸了摸沁心的额头,开心笑到:“烧退了,退了。”

  这样的激动吓着了沁心,她任由他的手一再确认的摸了再摸,自己只是静静躺着,睁着清目睨视他。

  “真的退了。”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林作岩拥过女子的身子,紧紧的。

  “我睡了很久么?”

  “没,大夫说烧退了就好了,现在烧退了,你便没事了。”把怀里的人圈的更紧,沁心感觉到他胸膛的温暖,和怀里的独有气息。突然之间,她的心好像一点也不疼了,淡淡的沁出安心。

  这个时候,枫霓裳却手持一片卡片,低眸看着内容,边说边走进房来。

  “林作岩,下个星期,戎家的大公子就要迎娶施家小姐了,你说,要是等沁心醒过来,要不要告诉她……?”

  语闭,霓裳抬头,却愕然发现男子怀里的女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她忙慌乱的把手中的请帖放到身后,皮笑的敷衍道:“没……没……沁心,你醒了……?”

  戎沁心从林作岩的怀里挣脱,把疲软的双脚放下,欲要走了过来。

  “霓裳姐,那是什么……?”

  霓裳却退了一步,摇摇头,“没什么,沁心,你才刚醒,要好好休息。”

  苍白着脸的人儿,有些跌撞的走了几步,却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拉回。

  “给我看,那是什么,你说……迎娶谁?”

  望着女子怔忡的面容,林作岩心拧了一下,按扶她的双肩,他厉声喝道:“沁心,戎洛舟已经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他要娶施月,娶施月!!”

  瞳孔一缩,女子对上他的潭目,一时没了光彩。林作岩以为她会哭闹,却不料她只是楞了一会儿,便安静的别过头去,手推来林作岩的束缚,独自又钻进了被窝。

  “沁心?”

  霓裳一疑。

  “我累了,我睡觉。”

  闭上眼,她侧过身子,再无声响。

  ——

  接下来几日里,戎沁心像是没事人一样,吃饭睡觉照常,只是她不爱笑,也不爱多说话了。林作岩虽然很忙,却依旧抽出时间陪他,也请了霓裳,时常到家里和沁心谈谈心聊聊天,但却效果遂然。林作岩少言寡语,不善表达,他只能静静的坐在沁心身边,和她一起吃饭,发呆,看天。

  沁心总是看着天,时常一看就是一天,刚好这几日天气阴霾,阳光短缺,她可以抬着头不顾及的,不偏移的盯着。

  今天是戎洛舟的婚礼,林作岩自然知道,收到请帖的他毅然决定不会赴约,只是他不清楚,依旧站在阳台仰望天空的沁心,她是怎么想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林作岩估计,他们的婚礼应该已经安然无恙的举行完毕,宾客也应该散了去,万籁俱寂吧。

  阳台上微有凉风,男子依旧是不言不语,悄然站在她身边。

  女子的发弦被夜风张扬起,天空中没有星月,分外孤寂。她仰着头,眉眼清宁的舒展开来,看不出忧郁,看不出伤痛,只是淡漠表情。风绕着她的边幅,宛如一副画,林作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无法猜测,他能做的只是待在她身边,静静的。

  “林作岩,你说天的那边有没有人看着我?”

  男子一楞,偏头看着她,沁心却只是说话,依旧仰着头。

  “你说,若是有,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男子眉眼一蹙,仍旧无语。

  “我在想,他放我在这片陌生的地方,独自生存,究竟是为了什么,曾经我以为,他给了我答案,给了我依附,而如今他又活生生的把这个依附抽离去了,那么现在,我又是为了什么存在呢?”

  女子慌了慌脑袋,终是哽咽开来。

  “什么生存的理由,什么幸福的未来……”

  一顿,女子胸膛起伏。

  “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说的每句话,每个誓言,都是骗我的……”眉眼一颤,她才把隐忍的泪水放出,一颗颗结实的滚落,她忽的咆哮出声。

  “都是骗我的,这一切都是骗我的,骗我的!!!!”

  “骗我的!!!!!!!!!”

  撕心裂肺的哭喊,在苍穹间回荡,寂寥的夜空被嘶喊划破,流露浓伤。

  林作岩紧紧锁着眉,他仍旧不言,站在哭啸的女子身边,看着她泪流满面,看着她揪心咆哮。只是,他也那么难过,她的疼就是他的疼,他不能想什么,只是不想离开她,放她一个人难过。

  爱情,就是这么的不公平,这个缺憾的弧度,牵引着每个为之付诸真心的人,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为了他人仰天长啸,为他人伤心欲绝,而她又知不知道,自己的难过,自己的伤心欲绝呢?

  我的爱,你看不看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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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16:38:5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省威海市 联通
[正文:第七十七章 渐渐浮上的阴谋]


  就在戎沁心哭啸着,仰天落泪的时候,戎家公馆的新房内,却上演着一幕更加森冷的对峙。刚刚送走了父亲的施月,回到房来便脱下了赘人的礼服,换上一身乳黄色的性感睡袍。女子保养精致的曼妙身材,在薄纱下若隐若显,十分诱人。她本以为,新婚之日,良辰吉时,戎洛舟再怎么被迫,再怎么不情愿,如今生米已成熟饭,他并不会追究。哪知本就迟迟归房的他,却青着脸,独自坐在一旁,对风情万种的施月视而不见。

  施月心中有火,却也暗自压下,她知道洛舟并不爱她,只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她想要他。而如今,他们已是夫妻,有什么过节也都应该化开,毕竟往后的日子还长。

  女子悄然的凑近身,把脑袋娇柔的放在男子宽广的肩膀之上,轻嗔道:“不睡么,很晚了……”

  边说,边伸手脱起男子的外衣。

  戎洛舟目光邃然,打在前方,并不瞅视一旁的施月,他忙用手一抵,阻止女子为其宽衣。

  女子一顿,目光抬视,却见洛舟的俊脸更加阴郁,眼角也不瞥她一下。

  “戎洛舟,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舟不语。

  施月来火,她本以为如今婚礼已成,他也该忘了那贱女人,归顺了自己。但此刻看来,他似乎更本就不打算好好和她过,难道他准备一辈子都这样阴冷的对着自己的妻子?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洛舟,你应该爱的人是我。”声音放柔,施月藕臂环上男子的颈项,小鸟依人的靠上去。洛舟先是不动,然后机械的把女子绕上的双臂,拆了下来,目光寒澈不偏。

  “戎洛舟!”

  难道新婚之夜,他也不准备碰她?!

  “走开。”洛舟不理会她的愠怒,直直说到,声音毫无温度。

  “不走!我为什么要走开?!”

  “你很恶心。”

  男子愤慨的一咬牙,推开咫尺之近的施月。施月被推,心中委屈之极,顾不上愤怒,女子只是觉得做的一切得不到回报,她的要的爱呢,怎么没有?难道,她做错了,她哪里做错了,爱他才想和他一起,才想做他妻子,给他幸福,这何错之有?

  “洛舟,你不能这么对我。”转瞬间,施月鼻子一酸,眉眼一红。“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你,我爱你啊,你爱你才会如此的啊!”

  眼泪倏然滑下,滚烫的灼着女子凝脂的肌肤,粉红的暗靡灯光下,施月梨花带雨的哭,好不美丽。只可惜,身旁的男子根本不为所动,他缓慢的偏过脑袋,惨笑一下。

  “爱我……?”

  他轻笑出声,笑的如此苍凉,身边的女子一楞,不解的看着他。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施月……爱我?你这叫爱我?哈哈哈哈……”残忍的挥开女子搭上来的纤手,洛舟站起身来,动作跌撞。“施月你说,你的爱,是爱,那么我和沁心的爱,就不是爱了么?”

  “你要成全你的爱,那我和沁心的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像是失了神,洛舟魂不着体的笑的惨淡,施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时间语塞。

  “谁来成全我们啊,我们的爱,该如何呢……”男子自顾自的走了几步,动作迟缓,目光胡乱的瞟,像是跟着空气说话。

  “沁心,我们的爱……怎么办啊……?”

  倒在床上的施月眼见着洛舟一步步蹒跚的走远,一句句低喃,一句句重复他的爱,心犹如刀绞,猛然间,她冲了过来抓住洛舟的手襟,愤怒的嘶喊道:“洛舟,不许走,你看看我,我们的爱才是你要想的,你应该看着我,看着我啊!!”

  男子身形一顿,周身的戾气腾然而起,森冷回头,恶狠狠的说到:“施月,有我活一天,我都会恨你,致死方休。”

  女子瞳孔一缩。只能眼睁睁的见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在新婚之夜决绝而去,她像被抛在无垠的黑渊中,孤独而苍凉,她不信她真的有做错什么,她的爱没有错,她这么爱他,他怎么能如此对她?

  恨她,他怎么能恨她,她爱他啊!!

  颓然跪倒在地,施月失神的流着泪,整个人松散的靠着墙壁,像是战败的将士。而此刻,门却吱哑一响,惊的地上人儿抬眸而视,却愕然发现进门的不是他。一身粉色旗袍的戎莫芯先是打量了一番坐在地上的施月,然后缓缓的上前蹲了下来。

  “嫂子。”

  她唤了一声,施月的神采才一转。莫芯把施月扶起,一边把她安置的坐在沙发之上,一边嘴里念叨着:“我刚看见……哥哥去书房睡了。”

  施月攥紧双手,愤慨的脸色一览无遗。这对于她是多么大的羞辱,一生只有一次的洞房之夜,却遭到丈夫的冷落,抛弃,这是她从小都没有受过的耻辱!戎莫芯看出了施月的怒色,忙骨碌一转眼珠,雪上加霜到:“哥哥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我想,他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放下对沁心的爱的。毕竟她是哥哥的初恋,她是哥哥牵挂了这么久的人。”

  声若细蚊,却句句破竹,施月的怒气更是高涨,莫芯的意思是无论她怎么做,洛舟也不会忘记他牵肠挂肚的沁心,即便自己和他已是夫妻?

  “哥哥是太爱沁心了,之前他们的甜蜜我是看的见的。嫂子,我估计,她要是在一天,哥哥这般痴情的人也是不会回心转意的……哎……嫂子真可怜……”莫芯的话表面避重就轻,但主题却已然清晰分明。施月徒的眸光一亮,吞吐重复道:“她在一天……”

  她在一天……

  望着施月失神的重复,莫芯诡谲的勾起嘴角,她的目光达到了。

  这个时候,施月却突然抬头,之前的恍惚转瞬即失,高傲和聪颖又回到这个女人的神采中。施月得意的一笑,更是把带刺的矛头指向一旁的莫芯,莫芯一惊呆楞的看着她。

  “莫芯,你耍手段耍到我这来了?”

  施月又不是笨蛋,她最讨厌被利用,不过……

  “不过,的确是你提醒了我,我怎么能这么天真,以为洛舟娶了我,他的心就会在我身上。那个女人不死,他怎么能彻底死心?莫芯,谢谢你提醒了我,看来,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喜欢林作岩。”

  莫芯脸色苍白,语塞。

  “别装了,你和我还有什么好装的,现在我们是同一战线,把戎沁心弄死,我们都会幸福的,这是我们共同的目的——”

  更加诡异的笑在施月姣好的面容上泛起,她的目光锁向窗边,她的心思开始运转。命运的又一个齿轮被搏动,新一轮的阴谋之戏即将上演。只是此刻的施月和莫芯都不会知,她们的算计正巧搭进了另一拨人的算计,使得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不堪。

  同样在这个暗藏波澜的寂夜里,另外一群人的阴谋诡计正在上演。偏僻大院里的一角,昏暗的橘色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说不出的诡异。四男一女,他们的面容在摇晃的灯盏下,忽隐忽显。

  “两个星期后,货就要上船了。”

  夏冯乙带头说到。

  其余四个人先是一番沉默,带头的程胖子却沉吟一会儿后,大声质疑到:

  “夏先生,你怎么就知道,富贵门不是走陆运,而是海运?我可听说富贵门的货向来走的都是陆地,他们有专门的火车,专门的站台,凭什么要抛却这么优异的条件不用,转用海运?”

  程胖子一脸正经的分析到,他的心直口快引来柳韵美的嬉笑。

  “程胖子难道忘记了,夏先生的情报向来都是最准的,他说林作岩走的海上,那就是走的海上,错不了。”

  “不错。”卓先生森白的脸一抬,眯着眼道:“夏先生的话,我们应当信。”他翩然一笑笑,对着夏冯乙轻点了点头。转即说到:“下一步,我们便要算计,如何截下这批货。富贵门的火力不容小嘘,加上这次他别出心裁的走海运,定是想避人耳目,他对这批货如此上心,只怕到时候,我们要截下它,困难重重。”

  “不是还有一步棋么?”柳韵美问到。

  “恩……”卓先生蹙起双眉,思索一番,“希望那步棋,真能左右的了林作岩。若是能分散他的火力,那么截下这趟货不难,若是不能,我们定败无疑。”男子略有咬牙切齿,担忧之心显露。转而,他对上女子的美眸,狐疑一问:“柳小姐,以你对林作岩的了解,他当真会为了那个丫头,不去救他的货?”

  柳韵美一楞,她其实更不相信,以她多年对林作岩的了解,莫要说是个丫头,就是天塌下来,他也是要富贵门,要他的功成名就。可夏冯乙却偏偏说,他爱死了那个丫头,定会为了她难以抉择。

  望着柳韵美的沉默,卓先生却把眼光投给一旁的夏冯乙。夏冯乙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破哑启声:“这本就是孤注一掷的赌局,输赢总有定数。可是卓先生,我夏冯乙承诺你的,一定能给你。”

  ——你能让我生的什么财?——

  ——富贵门——

  两人均回忆起了那一日,湿濡的深巷里,他们第一次的会面。此刻四目相接,只得会心一笑,各怀鬼胎的他们,的确走到了一起,而如今,就是他们合作的迸发点。

  “我们还忘了一个人呢……”柳韵美娇嗲的用葱手一指,王连生忽的身形一顿,“卓先生,你留下他的命,又是为何?”

  卓先生冷笑到,瞟了一眼身边不敢大作的王连生,他惊恐的睁着白目,不言不语。

  “也是为了生财。”

  别有韵味,卓先生笑的诡异。

  ——

  戎沁心这几日也是静默的很,但比起那夜的宣泄之前,气色要好的多。林作岩渐渐也放下心来,只要她肯按时吃饭,不做出什么令人担心的事就好。他不知如何安慰她,他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她。

  富贵门的事务更加繁忙,那批鸦片在下下个星期便要装船出运,这一次投资巨大,容不得闪失。林作岩大小细节均要过目,也是为了百密不疏。不能着家的他,心中还是不免担心沁心,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奢望她能爱他,只是希望她别再伤心。

  只是希望,她能回到从前的那个沁心。

  今日天色很好,戎沁心站在阳台里沐浴春天的阳光,她很久都没有走出房间,走出公寓了。不时,一只白色的鸽子突然从远处飞近,直直的奔向她的怀里,沁心一惊,手抓着扑腾的白鸽,一时不知情况为何。

  怎么会有鸽子飞到她怀里?

  戎沁心仔细一瞧,发现鸽子的腿上绑了一张卷起的纸条,她一惊,猜忌原来真有飞鸽传书这一出啊……带着狐疑,戎沁心把鸽腿上的纸条拆下,把鸽子放飞,独自站到一角,把纸条展开。

  “丫头,若还是认我这师傅,速回青柳阁。”

  戎沁心大惊,这些时日她居然忘记了莫师傅的嘱托。先前是因为在林作岩的管辖下,她无发踏出愈纺,但最近更是为了自己的情感问题,完全忘却了与莫师傅的相约。她拍拍脑袋,懊恼自己的不守信用,但与此同时,她再次望了望纸条上颇为仙风道骨的几个字,一种温暖徒然而生。

  原来莫师傅才不是那么冷血的人,他是在关心一直没有消息的我么?

  戎沁心暗自想到,嘴角却不免勾起一个满足的微笑。她不能再颓废下去了,即便没有了所谓的生存理由,她还上要生存。无论上天如何待她,她也要义无返顾,坚强的活下去。因为,她永远都是一株不会认输的杂草,她要生存,堂堂正正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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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16:39:2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省威海市 联通
[正文:第七十八章 黑马王子]


  推开青柳阁的大门,声音惊起一群鸽子,戎沁心看着它们掠过自己的头顶,心想莫师傅什么时候也爱养起鸽子来了。院子里还是一样的寂寥,摆设和几个月前并无大变,这次沁心不需人指导,便直直的上了二楼,一路走到破旧的木门前。

  沁心沉吟了一刻,在酝酿如何好好倒个歉,刚想敲门时,里面便传来莫师傅熟悉的破哑嗓音。

  “进来吧。”

  屋子的灯光还是一样暗淡,沁心看着桌边低头咳嗽的莫师傅,一时间觉得他更加苍老了。

  “坐吧。”莫师傅拉了一张凳子,唤沁心坐下,沁心乖巧得命,坐了下来,目光清澈,流连在莫师傅刀刻般的脸颊上。

  “莫师傅,你气色不太好。”

  “咳……咳咳……”连连重咳几下,莫师傅抬头看着沁心,“最近感上风寒,咳嗽了。”

  “那该多休息了,住这样的房子,很容易伤风感冒的。”沁心一直以来都没有把莫师傅当做一个老人来看待,她只看过他强悍的一面,并未察觉他不过也是个苍松老者了。

  莫师傅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是苦惯了的人。”

  沁心不语,只是担忧的看着他,莫师傅发现她的伤怀,拍拍她的脑袋。“丫头,别担心我,这次来,难道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失约?”

  戎沁心一楞,愧疚之色犹露,为难不知该从何说起时,莫师傅再次拍了拍她的脑袋,淡淡道:“你不说,我也不会为难你,我更不会放弃对你的期望。”

  沁心抬眸,眸光流转,她知道这是莫师傅的宽容。随即她嫣然一笑,笃定道:“莫师傅,不是我不想说,我只是在想,该从何说起,不过现在我想好了,就从勇义之会上说起。”

  “勇义之会!?”莫师傅浑浊的瞳眸在一瞬间腾亮,沁心狐疑一顿,却见莫师傅急不可耐的问到:“你……知道勇义之会?!”

  戎沁心点了点头,开口:“是这样的……”

  ……

  …………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戎沁心把从勇义之会上,大战王连生的情景和自己与林作岩的关联统统讲述了一遍,她着重道歉,说明自己并非有意不来赴约,而是自己已经卷进了一场始料未及的波澜。

  莫师傅听的讶异,等到沁心讲完最后一个字时,他却反常的吁出一口气。

  “哎……”

  “莫师傅?”

  “世间的事情真的很奇妙,我曾说,希望你能在上海最贪婪的赌桌上一显身手,不料,你这么快就实现了。其实,我本应该高兴的,但如今却不知为何,担心不已。”莫师傅失神了一刻,沁心呆楞的望着他。

  “我当初看中你的绝世之才,如今我却更欣赏你的善良。想不到,你敢爱敢恨,并且还如此慈悲,居然放过了王连生。”

  沁心一顿,原来是指王连生的事,她思吟一拍,淡定说:“的确,我虽然恨他,却根本下不了手杀他。小玉翠爱他,苏婶爱他,他寄托着两个人的爱,我如何能下的了手?”

  莫师傅却意外的笑了一笑:“不知道该说你慈悲好,还是愚蠢好。”

  沁心一懵。

  “小玉翠的死,你还吃不到教训,王连生压根就不是好人。你分的清人的本性么,什么样的人会悔改,什么样的人只会一错再错?原谅会悔改的人,是慈悲,原谅十恶不赦的人便是愚昧!”

  戎沁心听的诧异,她从未想过,她放过了王连生有何不妥,更不觉得自己是愚昧。莫师傅看出沁心的怔忡,又接着说到:“沁心,你从未真正考虑过,这个世界本来的面貌,你说,我教了你一身绝技,你敢杀人么?”

  沁心无语,陷入迷惘。

  “不,你不敢!”笃定道,莫师傅目光变的犀利。“其实,凭着你的天赋,我能教你的在那几个月里,已经倾囊受于了,但现在的你依旧不过是个皮囊,是个懦夫。”

  懦夫……?

  沁心心中一紧,抬眸对上莫师傅高深莫测的双目,转即,沁心倍觉羞辱,反驳道:“人说,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愿意杀人,就是懦夫!?再说,打打杀杀本就不是我遗愿,我跟着莫师傅你学,也是为了能保护自己,不受他人侵害,并没有想过要去取谁的性命,这当初,我也是和你说好的。”

  戎沁心并不认同莫师傅的话,她只觉得,她要的不过是寂静的生存,不要大起大落,只要安心理得。

  莫师傅凝视着沁心,沉吟一刻,随即他把自己袖子抬起。戎沁心低头一看,发现有什么东西从袖口落出,定眼一瞧,原来是两片锋刃。

  “这……”

  “丫头,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但是我把这个送给你。”莫师傅把锋刃敛起,双双交给沁心。这是两片一模一样的半月刀刃,玲珑小巧,刀柄乌黑,刃口处在灯光下呈浓厚的乌金色。模样看似平庸,却内敛锋芒,沁心知道,这是一件宝贝。

  “丫头,因为我们并无招式,机会便只有一次,一件好的武器就是活命的关键。这两把刀,跟了我三十多年,沾了无数人的血,也包裹铸造这把刀的人。”

  沁心一惊,眸光从刀匕上移到莫师傅脸上,只见他蹙起双眉,十分忧郁。“我只想告诉你,人生有很多无奈,并不只是你想的那样。你不敢杀人,但谁又愿意杀人?如果有一天,你看见这个世间上,所有疼爱你的人都一个个倒在你面前时,你又有什么理由不握紧你手中的锋芒?”

  字字铿锵,打进沁心幼小的心灵,她从未真正意义上想过杀人的事情。她不过只想学着保护自己,并不能了解,这些无奈。看着莫师傅略微的咬牙切齿,她便明白,他一定有着不忍回忆的过去,或许,他在指责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和自己一样天真的,曾经的他。

  “收下吧。”

  这是莫师傅最后的话,他把刀刃递给一直闷声不语,呆呆楞楞的沁心,庄重而严肃。沁心接过刀,觉得分外沉重,她明白,莫师傅对他矛盾的冀望。一边,他希望自己秉承他的衣钵,成为勇敢的人,一边,又讨厌这腥风血雨,希望自己能安稳。

  其实他们都一样,骨子里都希望逃脱平静,但无奈世俗逼人,莫师傅无法回头,沁心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又是怎么样。

  这一天,沁心觉得压抑。走在回愈纺的路上,她沉重的不能喘气。她的意识一直都挂在洛舟给她的美好设想里,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存,应该以如何的形式继续。虽然她收下了莫师傅的双刃,但她依旧执拗的认为,命是不能乱被夺取的。

  谁都有父母,谁都有亲人,死了谁,都有那么多人为他伤心。

  她才不会作这样的孽。

  ——

  愈纺公寓。

  回到愈纺的大门处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下了。戎沁心接受了莫师傅的一番训导后,仍旧像以前一样,辛苦的训练一番。这番训练,把她生疏的手法又练了回来,一时间她仿佛又回到在戎家公馆里有条不紊的安稳生活。

  只是,如今她要回的地方,毕竟不一样了。

  “九嫂,开门。”

  戎沁心拍拍公寓大门,却迟迟不见九嫂前来开门,接着她又唤了其他几个丫鬟的名字,依旧没人给她来开门。心中一疑,沁心把脑袋贴在门上,企图听听里面的动静,哪知自己倾身一靠,门倒自己开了。

  咦……?

  没锁?

  带着猜忌,沁心缓缓推开门,却见大厅竟铺满了橘红色的柔淡灯光。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有人,沁心狐疑的进了门,脱了鞋。

  蹑手蹑脚的走到大厅处,却突的响起一柔美音乐。沁心一惊,发现左前方处,一男子刚好把唱针放下,黑色的碟盘旋转起来,幽幽潺潺的歌声才飘逸而出。这是一首古典爵士乐,沁心走上前几步,呆呆的看着男子含笑的脸。

  他笑的淡雅,穿了一席黑色礼服,颇有正装出席宴会的感觉,沁心一疑,问到:“林作岩,你在干吗呢?”

  林作岩温温的看着她,也不言语,不时,他绅士的伸出一只手,摆出邀舞的模样。

  戎沁心睨视他伸出的大手,心中咯噔一下,有股异样的暖意腾升。

  “请。”

  “你……?”

  沁心大惊,她不知为何林作岩会如此做,他不是不喜欢这些玩意儿的么?认识他这么久,从未看过他亲自跳舞,听霓裳说,他根本就非常讨厌这些东西,认为都是供人欣赏,供人笑弄的东西。

  那么为什么,现在又要请她跳舞呢?

  想归想,沁心却适时的把手搭上,在搭上的那一瞬间,她忽的回忆起,那场与戎洛舟邂逅的舞会。他也是这么优雅的伸出手,宛若王子,她乖巧的把手搭上,默契之极,仿若公主。想到这,戎沁心抬眸,望上林作岩淡雅的面容,不若平常,他显得那么平静,那么无害。

  他的笑,很绅士。

  一点都不邪气,一点都不令人畏惧。

  林作岩一手握紧沁心的手,一手扣上她的腰,一个转动,他带起女子的身子,舞才算开始。一样四分之三的节拍,一样雀跃而神秘,女子随着男子,翩然而舞,倾斜,摆荡,反身,旋转,一如既往。但是拌她而舞的男子却已经不是那一位,虽然不是,沁心在这一刻却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她没有因为这种反差而觉得难过,相反,她沉甸甸的心居然雀跃起来。

  一个摆荡,她觉得那样惬意,那样轻松。

  林作岩带着她跳,目光不曾从她的脸上移走,他本以为,她会回忆起她与洛舟的共舞,他也以为她会触景生情,会伤心,但她没有。

  “哈哈!”

  沁心在转身的一瞬,笑了出来。

  “林作岩,你为什么要我和你跳舞?你不是不喜欢么?”

  并不停下旋转的动作,戎沁心笑靥如花,轻然问到。她睨视着男子俊挺的鼻梁,刀削的面容,稍微勾起的性感浅笑,一时间,她失了神。

  他真的,好迷人。

  这是沁心唯一的想法,但下一刻,男子突然把低垂的眸光抬起,扇长的睫毛下,他黑眸里的神色轻柔温暖,像星辰般闪烁,直直投进女子的眼中。

  心漏跳了一拍。

  沁心怔忡一顿,发现自己的心跳突然汹涌袭来,阵阵敲打她的胸膛。暗靡的灯光下,红晕爬上她的脸颊,呼吸有些急促,一时间她慌的不知所措。林作岩并未发现沁心的异样,只是把握的手捏的更紧,圈着的腰搂的更近。男子独特的气息,迎面扑来,沁心娇小的身子整个窝近他的怀抱,享受着他的灼热。他那样高大,那样强势,这种感觉独一无二,她的脑子突然混乱至极。

  她的心跳的好快!

  “沁心……”沙哑出声,男子停止跳动,把怀里的人圈的更紧。“我是不喜欢跳舞,但是……”

  我是不喜欢跳舞,但是,我愿意为你改变。

  如果,你喜欢王子,我也可以成为王子。

  我也可以。

  ————

  非常高兴,写到这场舞,因为盛人在最早写王子(一)(二)的时候,就在想这个场景。真的,好想好想写到,如今得偿所愿,超高兴的!亲们可以想像,其实真的很美好,林作岩愿意改变,愿意让她多喜欢自己一点……是不是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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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6 16:39:4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省威海市 联通
[正文:第七十九章 青柳阁之变]


  一九三一年,四月二十八号,天气阴沉。

  经过快两个星期的恶魔训练,戎沁心觉得身轻如燕,经常走路带风,步伐更是悄无声息。在愈纺时九嫂经常被沁心飘忽不定的身形吓到,沁心本来也不觉得什么,倒是被九嫂一说,才发现自己比之前,动作更加敏捷了。

  这日,沁心约好了莫师傅,下午相见。但此刻却是上午,百无聊赖间沁心只得一人在阳台上发呆。

  “沁心。”

  一柔美嗓音突的跃进沁心耳畔,背着大厅而坐,沁心的思绪也飞的很远,并没有发现戎莫芯的到来。

  “莫芯!?”喜上眉梢,沁心站起身,九嫂给莫芯支了一张椅子,莫芯颔首坐下。

  “别起来啊。”戎莫芯伸手,按下沁心的肩膀。沁心一笑,顺势坐下,眸光停留在莫芯身上,她还是一样的清亮可人,一样的笑容温暖。这个笑容,让沁心倍觉惆怅,看到她,就自然而然的想到洛舟,一想到洛舟,自己的心还是会抽痛。

  莫芯看出沁心的伤灼,淡淡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是怕你想不开,才来看看你的。”

  沁心释然一笑,假装坚强道:“谢谢你,其实,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也并未觉得什么。”

  “那么现在,你和林公子是……?”莫芯打探,支吾一拍,沁心听得明白,忙摆手说到:“没什么的,莫芯,你也别误会,我现在只是还很迷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戎莫芯眸中闪过阴鸷,她可不认为沁心是无居心的。嘴上说和林作岩没什么,却分明长久的住在这愈纺公寓。一想到面前的女人能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朝夕相对,她就愤恨不已。

  凭什么,她凭什么?!

  想归想,莫芯今日来的目地可不是这个。施月已经打探到了,今天晚上是林作岩装货的日子,必定忙的不可开交。乘着这个机会,把沁心绑了去,仍她宰割,可谓是大快人心。就是不知道,这沁心会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愈纺不出去,若是待着,她便可以去实施另外一件任务——观察林作岩,确保林作岩不会中途回愈纺。若是沁心要出去,那么今天一整日,她也要在愈纺磨蹭着,不让沁心出门。

  莫芯从臆想中折回,淡淡笑了笑,说道:“其实,对于沁心和哥哥的事,我也觉得非常可惜,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是老天不公平啊!但,事到如今,事情过都过去了,沁心你也别多想,无论将来怎么样,我们都是好朋友!”

  说罢,莫芯拉过沁心的手,安抚到。沁心倍觉感动,笑着点头,“是啊,还是莫芯好,还是朋友靠的住。”

  爱情永远都揣摩不定,以为得到了,以为幸福了,却不然。

  “沁心下午出去么?”

  戎莫芯装做随意一问,沁心一听,忙要答出去,转而却又想了想,去找莫师傅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好,于是便摇了摇头道:“不出去,就在这。”

  “噢……”

  这样甚好,施月已经部署了人,并且拟定了完整的计划可以把这个罪名赖到安庆生头上。自己无非就是个探子,确保事情能顺利进行。

  “那我今天在这吃个午饭,不打扰吧?”莫芯这回话题,调皮的笑了笑。沁心一听,更是雀跃,欣喜道:“当然可以了,等下我亲自下厨给你吃!”

  两个女人喜笑颜开的谈聊了一上午,却殊不知今日的波澜才刚刚上演。

  ——

  送走了戎莫芯,沁心盘算着是该去青柳阁了。边想,她便带上了自己的两把半月刃,悄然出了门。一路上,天色愈发阴霾,甚至让沁心有种回到寒冬腊月的感觉。西藏路一带,人烟忽的稀少,街道上铺满了枯竭的落叶,分外苍凉。

  促足在青柳阁的朱红大门前,戎沁心突的有种不安的感觉。

  本是想推门而入的手,由于自己突如其来的心慌而停滞在半空。她蹙起秀眉,发现自己毫无由来的心慌,缘是因为有着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宛如数月之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小玉翠被残杀。

  戎沁心一惊,忙晃了晃头,自嘲自己的多心,霍然的推门而进,但迎接她的却是掺满血腥的空气。

  恶红赫然眼前,偌大的院子内,被撕裂截断的四肢七零八落的分布着。沁心僵硬着瞳孔,缓缓挪视,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发现躺着不下二十具尸首。

  尸首……

  僵硬的走了几步,沁心低眸。

  歪在自己脚下的身子,还是半裸的。女子死死的瞪着眼,并不瞑目,她的粉涂的那么厚,企图把岁月的痕迹敛尽。沁心当然记得她,第一次到青柳阁时,就是她带的路。而此时,她却已然一动不会动。

  戎沁心感觉胸膛燥痛,喉咙干涩,她憋着这口气,继续踉跄的走了几步。忽的她想起了莫师傅,莫师傅!莫师傅在哪!!?

  沁心边想,边跑动起来,刚欲攀上二楼,却赫然听到一声惨叫。

  一个男子从二楼处生生跌了下来,摔在地上,鲜血直流。

  而二楼处,莫师傅正垂着佝偻的身子,厚重喘气,嘴角挂着黑血,似乎身负重伤。而周身围堵着十几名男子,均是举着枪,直直对着老人。

  “莫师傅!!”

  沁心刚一喊出声,莫师傅便惊诧的投来目光,与此同时,更有两名男子霍然回头。一个是卓先生,一个便是王连生。

  今日,他们血洗青柳阁,就是为了逼出莫师傅。王连生知道,莫师傅做了一辈子的杀手,一定是身富巨财,他就是凭着这个借口,让卓先生留了他一条命。而卓先生此次前来,大动干戈,不仅是为了敛下姓莫的老头的财产,更是为了制造惨案,转移巡捕房的注意力。如此一来,今晚在码头大战富贵门,巡捕房定是忙不过来。

  不过最让他们的意外的是,居然碰见了戎沁心。

  莫师傅脸色大变,忙呼:“丫头,跑啊!”

  戎沁心大惊,她认出了卓先生和王连生,虽然莫师傅命令她逃走,可是如此危机关头,她怎么能仍下莫师傅不顾?

  “跑啊!!”莫师傅见她不动,更是加大音量。卓先生见状,猜出他们关系非浅,他一个上前,把枪口对准莫师傅的太阳穴。

  “跑?你要是跑,我立马嘣了这老头的脑子!”

  卓先生回头威胁到,俯视一楼下站立着的沁心,他狠笑出声。

  “你们是来找我麻烦的,不关这丫头的事,你们放过他,我把金子给你们!”莫师傅屈服了,喘着重气说到。

  “哼哼哼……”卓先生怪声怪气的笑了起来,分外诡谲。“莫师傅,你可真是蠢,你难道不知道,比起你的金子,我更中意这个丫头?”

  莫师傅一顿,脸更是煞白。

  卓先生不理会他,对着王连生使了个眼色,王连生得令,带下去两个男子,围堵起沁心。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王连生贼笑道,全然不顾戎沁心气的铁青的脸。

  “你真是个畜生!”

  咬了咬牙,沁心决然道。

  “我是畜生,我不过是想得到我想得到的,我不怕成畜生。”王连生得逞的笑,他的确没想到戎沁心居然会和莫师傅有关联,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如今抓到了沁心,就省了他们再去抓人的功夫。

  “你们抓我做什么!!?”看王连生和卓先生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在意自己得知姓卓的秘密那么简单,仿佛还有别的原因。

  “你死到临头,也不怕告诉你,知道今晚富贵门的货么?把你抓了,林作岩自然不能全心全意的对付我们在码头的人,你说,他是会抛下心爱的你不顾,还是会带着大批人马来救你呢?”王连生鬼声鬼气的说到,不时,他居然伸出手来,欲要捏沁心一把。

  沁心一躲,极端厌恶的看着男子。

  “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迷惑了富贵门的当家?”男子笑的得意,笑的猥亵。戎沁心恨的牙痒痒。

  但愤恨之余,她刚是讶异,他们居然知道林作岩,对自己……有情!?

  楼上的卓先生听到王连生居然自顾自的把计谋抖了出来,忙喝声阻止:“谁叫你擅自主张告诉她!?”

  此声一下,王连生收起笑容,诚惶诚恐的看着卓先生。

  姓卓的一边怒瞪了一眼王连生,一边却也丝毫不放松对莫师傅的钳制。

  “莫师傅果然是武功高强,就是中了这么深的毒,也能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不过,现在你又能撑多久呢,毒已发,而下面又绑着你的丫头,你说,你还有什么退路?”

  莫师傅恶瞪他,是他疏忽,这几日的不断的咳嗽,他以为是感染风寒,等到他们杀进来时,他才发现原来,这些歹人早就在青柳阁的井里下了毒!

  莫师傅不语,死死瞪着男子,不时,他眸光突的投到一楼的沁心身上,诡异的眯了眯眼。戎沁心接过莫师傅的暗示,知道莫师傅是在命令她动手反击,但不知怎的,她却底气不足,徒然一顿。

  动手……?

  她不想动手,从来都是对着木桩子训练,根本不知道刀刃触碰人的皮肤,是怎么样的感觉。她僵硬着身子,脑子有一瞬间空白。

  “把她给我绑上!!”王连生突然下令,其余两名男子便要挺身靠近。

  戎沁心一惊,退了几步,转瞬又望了望莫师傅更加坚决的眸光。

  女子暗自握着自己袖子里冰冷的双刃,再瞥了一眼王连生仗势欺人的狗样,一咬下唇,心里下定了决心。她知道,她若不动手,中了毒了莫师傅根本难逃一劫,而自己更是枉然送命。

  下决心的瞬间,女子手肘一动。

  半月牙双刃从袖间滑下,悄无声息,戎沁心眸光一凛,断然没了刚才的呆滞。王连生站在她身旁,徒的感觉她的异常,但还为等他放映之时,女子的身影便突的不见了。

  男子瞳孔一缩。

  “她……”

  第二字还未发出,他的肩膀便飞出鲜血,他赫然连退数步,捂着自己的伤口,惊恐的找寻女子的身姿。哪知这一瞬,他不仅未找到沁心的身影,身边的两名男子却都惨叫出声,殷红从他们的腿间,他们的臂膀上飞出,两人双双瘫倒在地。

  楼上的卓先生大诧,根本没有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沁心能勇挫三名大汉,看来她和这姓莫的老头是师徒关系,自己看轻了她!!

  就在卓先生惊慌的一瞬,莫师傅身形一移,划破了几个壮男的喉咙。应声倒地后,他们开出一条空路,莫师傅踩准这个空挡,躲过卓先生的枪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跑到一楼。

  “跑啊!!”

  莫师傅拉上沁心欲要跑走,才刚踏出步子,身后却又中一枪。原来是王连生捂着伤口,起身开了一枪,莫师傅腾然跪地,力气全无,他愕然回头对上王连生惊慌的面容。王连生虽是开了一枪,却被他的杀气腾腾的眼神吓的魂飞破胆,他怕他杀他,他见识过莫师傅杀人的模样。

  但莫师傅中了一枪,根本使不出力气,他转而把目光投给沁心,高呼道:“沁心!杀了他!!”

  戎沁心一跃欲要打掉王连生的枪,却得到莫师傅这样的命令。她腾然的戾气突的全散,怔忡的看着莫师傅。

  “快啊,杀他!!”

  莫师傅大呼,二楼的卓先生就要跑了下来,时间不多了。王连生知道沁心的厉害,一时间枪也举不起来,瘫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沁心举起的锋刃。

  “不……不……”

  对死亡的恐惧写满他的眼眸,戎沁心举起的手居然在半空中楞住,她不忍心杀他!

  她不敢杀人!

  这几招下来,她顶多只是伤人皮肤,却不忍伤了他们的要害。若是像莫师傅教的那样,招招致命,夺人要害的话,王连生和其余两个男子早就死了。但她分明就是不敢,她没有做好去杀人的准备。

  就在她怔忡的楞白的一瞬间,王连生的眼眸却徒的恶狠起来,他看出了沁心犹豫,于是便举起枪,对准了沁心。

  沁心蓦的抬眸,瞳孔一缩。

  “砰——”

  枪声一过,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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