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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9 09:4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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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安徽省六安市 电信
第一次见到王军,是2008年11月在从达州开往广州的火车上。由于中考失利,一直在家帮着父母打理家务,后来因和家人发生争执,独自背着包裹到广州找初中时的同学帮我谋一份工作,那年我18岁。
对于一个第一次出来打工的男孩,刚上火车难免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恐慌,因为前方的路是成功,还是磨难,谁也无法预料。当火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停靠在万源站时,站台上有不少人正往上面挤,而火车上几乎没有了多余的坐位,没多久车箱内就零散站着一些到往同一个目的地的人,而他们却要站20个小时。
火车继续前进了有两个小时后,我也开始打量起站在我坐位旁边的一个男子,大概在二十七八岁左右,一米七左右高,略胖,带有一种成熟男人的稳重和慑人的气魄。我轻轻的对他“喂”了一声,然后叫他挤在我的旁边一起坐下来。他朝我看了两秒,却往车箱接头处快步走了去,正当我还未从失落中回过神的时候他却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身旁还领着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一身特步的休闲装,瓜子脸,又黑又圆的眼睛,和扎成马尾的头发,皮肤很嫩很白,而且是非常的白,我红着脸欣赏完了她身上所有美丽的地方。
“来,和这位兄弟挤着一起坐吧!你身体不好,在接头处又颠簸,快谢谢这位哥们儿。”谁知那女孩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我身旁,我不得不又往里面挤了一些,使坐在我里面的一位阿姨对我撇了一个厌恶的眼神,好像在说:“这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位置,凭什么要跟着你们挤。”我感到非常尴尬,本身为农村的孩子思想都比较落后,如今却被两个女性夹在中间,立马害羞得站了起来。谁知那女孩竟大声对我说了声“谢谢你!”然后冲着我不停地欢笑,她那灿烂美丽的笑容,让我至今都能常在梦里见到。那男子见我尴尬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便对我说道:“第一次到外面来吧?我叫王军,这是我妹妹王然,这一路可能就要谢谢你的照顾了…”这句话我听出了他的意思,可能是那女孩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火车一直开 到广州就几乎是和王军站着一起跟大家说话,与是也和他俩变得熟悉起来,对王然也产生了好感。临下车分手的时候,王军给我留下了他的地址和号码,他说:“你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如果以后工作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教你厨艺。”
我在广州黄浦如愿的找到了初中同学,他把我介绍进他所在的某一家牛仔裤厂工作。一个月后,经过我认认真真的学习,基本上的操作都能胜任,但因我做事笨拙,工作效率低,并没有给上级带来什么好感,反而因间接参与了同学和其他同事的一次群架被厂方集体开除,工资被扣得所剩无几。第一次出来就面临失业,这让我痛苦了好几天,心情也一直低迷。同学觉得很对不起我,便一直带着我四处找工作,当时在广州一带外来务工人员本来就多,像我这种没有经验的人是被排斥的对像,同学又进了一家牛仔裤厂,而我却仍失业,身上的钱也基本用光,便有了回家的念头。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无意间翻出来一张纸条,竟然是王军留给我的地址跟号码,这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我兴奋地用同学送给我的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王军很爽快地答应帮我安排工作,说随时欢迎。
第二天我便迫不及待的辞别了同学,经过2个小时在公交车上的折腾,我来到了广州所辖的增城市新塘镇客运中心,并在附近找到了王军所说的桥水医院,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在门口等他。12月的南方虽不如四川老家寒冷,但仍然让我抖索着身子,连眼睛都开始迷糊起来。过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只见一位穿着鲜艳的女孩正面朝我走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竟拖着我的行礼就走。“王然?”我惊讶地看着她后背叫道。王然转过头来冲我微微一笑。“你…怎么会来…接我?”“我来接你有什么不好的吗?我哥可忙着呢,才没有空来接你,刚好我今天休假,哼!快跟我走吧。”说完便招呼起一辆摩托车来。王然让我坐在了司机身后,自己却坐在了最后面。摩托车转过几个弯后是一条很长的直路,直路尽头是一条宽敞的江,至于江的名字,到现在我也没能知道,但它却把广州和东莞分隔了开来。迎面的江风让王然紧紧抱抱住我,脸帖在我背上,我不知如何是好,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和亲人以外的女孩如此亲密接触,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蕃茄,但我却不敢扭动身子,却生怕她被冻着。
大概过了五分钟后,摩托车转进了直路右边的路口边停了下来。只见前面是一块空旷的地域,种有各式的花草树木和停靠在两边几十辆各种牌子的小车,正对面却是一栋以前从未见过的欧洲哥特式与中国古典艺术相结合的建筑,正门写着“乐陶大酒店”字样。“我就是在这里工作吗?”我兴奋的对王然问道。“是啊!我哥可是里面的大厨,很多厨师都得听他的也,也包括你,你要是不听我哥的话,哼!有你好看。还有,厨房里面的工作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千万别累坏了自己。”我听不懂王然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之我不停的使劲点头。
接着王然给王军打了个电话后不到一分钟,王军从酒店右侧走了出来。王军对我进行了酒店的简单介绍,这是一家本地人开的四星级旅游饭店,经营以饮食为主,是本地最好的一家。厨房设在他刚出来的地方,厨房非常宽,并且分为了好几个部门,王军在厨房的职务是“占板”及“水台”的主管,同时也是厨房里的二把手,厨房内各种菜品配料都由他负责采购,最重要的则是配制新菜的工作,除老板和厨房大佬叫他阿军以外,酒店其他员工都叫他军哥,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他用了十年,在所有同行中算最年轻的之一。王军带我办好一切手续后,直接把我安排到了“水台”工作,让我从底做起,主要是对一些海鲜和家禽的粗加工,刀法熟练了还可以学习配菜及雕刻。王军说,他不是有意要照顾我,制氧机只是他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帮手,因为酒店里98%都是广东和广西人。王然做的是点单工作,有时顾客等不及了她还要到厨房里催促大家,所以我也有了见到她的机会,而王然每次见到我都会对我微笑,让我联想连篇。
根据南方人的习俗,同事们都叫我阿毅,也许是因为王军的缘故,他们都很热情的教我工作上的事,所以我的进步非常快。我的工作偶尔也会与野生动物结缘,比如鳄鱼和蛇,鹰。有一次在杀一条一米多长的鳄鱼的时候刚好被王然看见,看她惊讶的神情,让我自豪了好几天。yangba99.com
转眼间就到了过年,王军让我去了他家。除夕的那天晚上王军要我学喝酒,两瓶啤酒下肚后竟吐得一身都是,然后晕乎乎地睡着了,第二天中午睡来后才发现是王然照顾了我一晚上,从那以后,我爱上了她。直到一个月后我在抓蛇的时候被蛇咬破了食指,她从厨房找来料酒给我清洗伤口,我对她说:“这是家养的,没毒,别麻烦了。”她没有理我,反而将我的食指放进了她的嘴里。那天晚上,我们成了地下情侣。记得王军曾在我到这里工作的时候告诉我,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妹妹和任何人恋爱,尤其是我。我当时一直不解,但他的话也未能阻止到我那颗萌动的心。
王然特别爱喝皮蛋粥,酒店附近的潮州沙锅粥铺成了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光临的地方。但她时常会有贫血的症状,尽管她不许我买补品,但还是为她买了不少。仅仅四个月里,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发展得非常快,还发生了性关系。
但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王军虽然事务很忙,但也听到了不少流言。那天王然住进了水电二局附属医院,据说是发高烧,我去看她的时候却被王军冰冷凶狠的眼神堵在了病房门口,“跟你说过不要和她谈恋爱,你为啥不听?以后不许你再和她来往,厨房也不再需要你了,你给我走吧!”我大概惊愕中木讷半分钟后,我清清楚楚的从病床上的王然吐出了同样的字:“你走吧!”然后王军又恶狠狠地对我训斥了一翻。我明白王军为什么会看不起我,但我决不敢相信王然竟会如此对我,曾经的美好在一瞬间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就像病房内正在凋谢的菊花,而我的下一个春天,不会再来。我无力挽回王军和王然对我的伤害,在剧痛和自尊心的驱使下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先是来到深圳,后来又辗转到了东莞。我删掉了在酒店工作的所有认识的人的手机号,曾经的欢乐永远也抵不过永久的忧伤。在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我把工作中遇到的挫折全都归功于王军,因为是他毁灭了我和王然的幸福,才导致我的一厥不振,以至有极度缺氧的感觉。烟,酒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2010年11月,秋天的色彩尚未褪尽,我接到了在乐陶大酒店做水爷的阿华的电话,尽管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联系上的我,但还是接受了他生日party的邀请,因为他曾经是我的良师,更是好哥们儿。几天后,我再次坐在了这片曾带给我快乐和伤痛的土地上那家熟悉的KTV包厢内的沙发上,我也再次遇见了王军。
我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我必须知道王然信息,而每当当我走到他面前时他却以唱歌及同朋友干杯的方式避开,似乎在逃避。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跟我来。”王军跟着我到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坐了下来,点了几个菜后王军就只顾着将啤酒往胃里猛灌,一句话也不说。我冲王军问道:“王然好吧?”王军大概迟疑了一会儿,回答道:“你还放不下她。” “她在哪?我要见她。” “我瞒不了你,阿然四年前就得了白血病,她的日子虽然不长,但她也需要爱情。”“你说什么?”“我和她从小相依为命,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爱她,我也有私心,所以我没告诉你她的病情。她病发住院那天我想通了,你必须忘记她,这对你太不公平,你离开五个月后阿然她,去世了。”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流泪,也是我们一起喝得最多的一次,醉得不醒人世。
在王军的极力挽留下,我在王军家住了两天才回东莞,看得出他已经有所颓废,但振奋起来还得靠自己,就像当时对自己说的那样。
时间过得比想像中要快,2012年到来之前,我便决定了回四川,我知道,她正在苍凉的山丘上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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