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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micle

上海媳妇和东北婆婆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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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0 13: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京市 东南大学教育网
亚平突然间就觉得丽鹃无比可爱。回家以后对待丽鹃无比温柔,先是伺候着放洗澡水,再

共同鸳鸯一把。
是夜,月色妖媚。
(未完待续,敬请期盼)最后更新2005年1月26日
"亚平,我想给你姐打个电话,最后确认一下。"第二天,丽鹃将12万块包好,却不交给亚

平。
"确认什么?"
"确认这20万到底写谁的名字?我们这边出大头啊!"
"当然写我姐夫的名字啊!他们单位集资,写你名字谁认识你啊!"
"那不行!亲兄弟也得明算帐。这笔钱结构太复杂,包括了我们,我妈,我哥的钱,都写你

姐夫的名字算怎么回事儿?一点凭据没有。你姐夫得写个字据给我们。"
"我写,我写,我替我姐夫写。"
"废话!你是我丈夫,你写算怎么回事儿?不行!得你姐夫写。注明是融资或者借款,利率

20%。大家还是丑话说前头好,免得到最后连亲戚都做不成了。他若不写,我现在把钱退回

去。免得日后扯皮。"
"我发现你们上海人真的很难缠,精明得要死,明明一家人,本来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非

要搞得那么不堪,让人不舒服,干什么啊?"
"别呀!你舒服了我们不舒服那也不行啊!这个条我一定要有。"
亚平被丽鹃逼着给东北的姐姐打电话,电话里,他姐姐满口答应,豪爽得很。
10天之后,丽鹃拿到冠华的借据,喜孜孜地收进衣橱。
"我们家人不象你们那么小家子气。"亚平翻着眼睛看看丽鹃,嘴角带着嘲讽地说。丽鹃不

搭理。
转眼到了秋天。
这天,亚平丽鹃正在家里一起打游戏,突然接到东北父母的电话。亚平父母平时从不主动

打电话过来,都是亚平到了周末打过去。丽鹃一听亚平在电话里喊妈,心就咯噔一下,第

一反应是:"坏了,钱没了!"
"不会吧?不可能!您别急!不就是个阴影吗?仔细查查,不行去我姐那查查,哈尔滨是个

大城市,比牡丹江的技术好。哎!哎!随时保持联络。先放宽心。"
丽鹃问:"怎么了?你妈?"
"我爸。前一段不是说咳嗽得厉害吗?都咳血了,老喊心口疼,一查,胸腔积水,怀疑是肺

癌。"
"确诊没有?""没呢!我想让他们去姐那里看看,大医院查得仔细些。""你爸爸知道吗?"

"光知道胸积水,不知道有可能是癌。""那现在怎么办?""只有老天保佑了。"
半个月后,冠华电话过来了:"确诊。肺癌,中晚期。""还有救没有?""这边医生说是手术

不行,位置太靠心脏。只能化疗。""别忙别忙!你给我爸妈买两张机票,我看他们到上海

来最后确诊一下比较好,我这边联系医院。"
放下电话,亚平面色忧伤。丽鹃摸摸亚平的头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别难过了,看有没有

可能治吧!"
"你知道上海哪家医院治疗肺癌最好吗?""不知道呀!网上搜索一下看看。"
打开网页一看,有关肺癌的上海医院,出现的是上海肿瘤专科医院,上海胸科医院。"这些

好象都没名气啊?没听说过啊!"亚平不相信地说。"废话,以前又没人生癌,你怎么会有

这方面的信息?""我怎么觉得一提医院就是水金医院牌子最响呢?你认识谁在水金医院吗

?""不认识。""你上海长大的,又在报社工作,多少有点了解的嘛!你别是因为是我爸,

不上心啊!""你这人怎么这样讲话?动不动就怀疑人家不相信人家。我的确不认识啊!但

翻墙打洞想一想,好象有同学的妈是水金医院总务处工作的,好久不联系了,我得去找找

电话。""快去,这事就交给你了。"
"我爸妈马上要来了。这次来不比以前,我希望你表现好一点,能主动嘘寒问暖的,让我爸

高兴点。""好的。""你要懂事点,不要惹他老人家生气。""你说话真不凭良心,我什么时

候不懂事了?他们上次来,我不都让着他们?尽量不说话不惹他们,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爸这次来是看病的,我妈得照顾他,你能不能早点回家帮着做做饭干点事儿?减轻我妈

的负担?""又来了。我早说过我不排斥做事,但我做,你得让他们按我的方法,不要我做

他们讲,这样大家都不高兴。""你看你!都这时候了,你还不晓得收敛点儿!我爸他没多

少日子了,你就不能让老人高兴些?"
丽鹃瞪了亚平一眼。有些话咽回去了。她怕一张嘴,就进入吵架局面。过了一会儿,丽鹃

转回头轻声跟亚平说:"亚平,你爸爸生病,我也觉得很遗憾,我尽力让他高兴。但你不能

为了让你爸舒心就把我送到地狱去。你爸爸生病不是我造成的,你看他那烟抽的,来两个

月把我家新装修的墙都熏黄了,你自己想想,他的肺几十年下来得黑成什么样?因为是你

爸,我从没说过,要是我自己爸,我早发火了。顺他不见得是爱他。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

,你一说要接他来,我都没说二话。说实话,我一想到他们来就头大。上次到最后闹得不

愉快,你我之间都伤感情。这次特殊情况,但我也希望我们俩能约法三章:我尽我的能力

做事,希望他们不要老挑我错处。他年纪大了,心眼放宽些,对病也好。你说呢?""丽鹃

,你是我老婆,我只能要求你,我不能要求我爸,这你要懂。"丽鹃不说话了。
丽鹃和亚平一起到火车站接的父母。亚平的父母嫌坐飞机花钱,想把钱省下来看病,便又

忍受了几天几夜的旅途劳顿。
才几个月没见,亚平的爸突然就憔悴了。皮肤腊黄,那种惨淡中透着灰,一看就是不健康

,大约是胸口痛的缘故,人更加佝偻了,眼睛都凹了下去,看着叫人不忍。
亚平妈坐在出租车上, 向丽鹃一猫腰说,你看,这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丽鹃没来得及回答,亚平就接口说:"妈!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呀!我自己的爹妈呀!这还不

都是应当的。""不是,我是说麻烦丽鹃了。"
丽鹃笑笑,正要答话,亚平又抢着说:"丽鹃是您媳妇儿,一家人,怎么说这种客气话呢?

"亚平妈并不接话,拿眼睛看着丽鹃。 丽鹃还是笑笑。亚平用脚踢踢丽鹃。丽鹃张口说:

"哎!"
一进门,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丽鹃想到上次婆婆一进门就找家什做饭的事情,这次特地

去以前就在楼下饭店定了三菜一汤恭候着,只等回家后微波卢里转转就行了。
一家人坐在桌边。婆婆看了饭菜一眼说:"你爸现在胃口不大好,吃不了这么硬的饭,我还

是给他下点儿稀面条吧!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就得。"老太太又开始在厨房里翻箱倒柜。"

我上次放这儿的面条呢?""吃完了,没来得及买。有方便面行吗?"丽鹃赶紧站起来问。


"方便面不行,里面有化学的东西,对身体不好,你们也要少吃。我自己擀吧!你们你们吃

,别等我们了。"
话音刚落,亚平爸在桌边大声地开始咳嗽,咳得前仰后合,亚平忙着给爸捶胸,丽鹃一看

老头儿的口水喷得到处都是,还没动筷子的菜就在他眼前头,吓得赶紧把菜端一边去,并

接话说:"妈,我们等你,一起吃吧!"
"老头子啊!你咳嗽的时候捂上点嘴,免得叫人嫌弃。"亚平妈说。
"妈!您这话说的!不嫌不嫌。爸这是病了,哪来得及呀!是吧,丽鹃?""啊?啊!"
晚上,亚平爸坐客厅看电视,亚平妈伺候着洗脸洗脚。
亚平爸又开始咳嗽,这一次咳得叫人揪心,一口气提不上来,脸色憋得血紫,光张着嘴,

不见进气,亚平妈忙着牌背,亚平急着抽卫生纸擦痰,丽鹃一旁站着手足无措,特别是老

头瞪着眼睛憋得难受的样子,令站在一旁的丽鹃都有窒息的感觉,似乎是被人扼住喉咙捏

住鼻子一样不爽快。
"丽鹃啊!一家人忙成这样,你就不能帮着把洗脚水倒倒?人都从这盆上跨来跨去,一个失

足踢翻了,你这可都是地板地呀!"
"哦。"丽鹃走过去把盆端走。"擦脚巾子。"亚平妈顺手把脚布也扔过去,本想搭在丽鹃胳

膊上,丽鹃吓得往后一退,掉在地板上。丽鹃蹲在地下,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提溜起脚

布的一个拐角,端着脚盆走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7-20 13:10:5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京市 东南大学教育网
"化验结果出来了,证实是肺癌。"潭医生把病理报告一张一张展示给大家看。"这不废话吗

!"丽鹃内心里恨恨,看那潭医生面上,毫无愧色,理所当然的样子。
"现在征询你们家属的意见,你们看怎么治。"潭医生两手一摊。
"医生,这病还有治吗?"亚平问医生。今天拿报告,特地把亚平爸妈留家里。
"肺癌这种病,怎么说呢?一发现基本上就是晚期了。病人的存活时间也就在一年到5年之

间吧!所以医院对治疗的态度完全取决于家属。治疗得当,显然是可以延长甚至挽救病人

生命的,晚期肺癌存活五年的例子不是没有。现在电视上不就有个抗癌明星的节目吗?你

们家属如果经济基础比较好,我们就专门制定一整套方案专门攻克这个毛病,再加上病人

的配合,良好的营养,乐观的态度,还是很有希望的。当然啦,有些家庭经济困难,就采

取保守疗法,用拖延的战术,基本上就是保命的方法,活一天算一天。你们多给老人吃些

好的,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开心一点,吃药不吃药效果差不多。你们看呢?"潭医生

将所有的资料推向亚平那里。
"医生,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治疗我的父亲,你放心,钱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亚平坚定地

说。
"那好,你们现在就做好住院的准备,争取下个星期就开始第一阶段的治疗。住院以前先预

交第一个疗程的费用,大约三万左右。"
一出病房,丽鹃就问亚平:"不惜一切代价?什么意思?砸锅卖铁?你没听医生说,治得效

果好,也就五年的命。就算五年能活下来,我们难道不过日子了?"
"丽鹃!你这话说的是人话吗?他是我爸!一手把我养大的爸爸!我能跟医生说,您甭管了

,让他死大街上吧!是你父亲,你能说出不用治的话吗?人要将心比心。医生不都说了吗

?还是有人能活5年以上的。再说了,哪怕活不到五年,四年?三年半?现在技术日新月异

,以前癌症谁治?就躺着等死。现在癌症已经不那么可怕了,多少都能治点儿。也许四年

后有新技术了呢?也许我爸抗过那段时间不治而愈了呢?钱是人挣的,人在钱就有,不能

为点钱,眼睁睁看着我爸去死。如果我们是农民,一点办法没有,我认了。现在有能力而

不为,这叫丧尽天良啊!"
"亚平,我不是不让你父亲治。但治以前你不能什么都不问,一口就许给医生只管花钱,我

们负责给。这样连个预算都没有。我们毕竟是工薪阶层,有多少钱能这样投进去?你就不

想想,万一投进去一半弹尽粮绝了呢?人都是要死的,我倒觉得不如保守疗法,把治病的

钱拿出来让你父亲过得好好的,尽量让他满足,也许真如医生所说,心情愉快了,百病真

的全消呢?"
"胡丽鹃!你滚一边去!我爸的事不用你操心。说来说去就是个钱。你是个极端自私的人!

我妈一点没看错你!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你眼里除了钱,有没有一点人情味儿?你像极

了你那个低级趣味的妈!以后你爸得癌症的时候,你直接送太平间我没意见。这是我爸!

我拿钱去养着他!我卖血卖肉不用你管!"
"李亚平!你能不能不要感情用事?安静听我把话说完?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还咒我爸!

你爸是爸,我爸就不是爸?你才狼心狗肺!我爸哪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家了?你就是赶着

去送钱,总得问问一共要送多少吧?医生一张口就是三万,你连问都不问这三万是治一个

星期呢?还是一年?总共要送几个三万?还有,你这三万从哪里出?你父母这次来看病自

己带了多少?够付多长时间的?如果钱不够了,是不是要把前一段投人家的股撤出来?这

些问题都不谈,马上就上升到人格的高度,你有意思吗?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总要有点

人的理智吧?出点事情马上表现得跟疯子一样。你卖血你卖肉,能换来几个钱?你以为你

是影视明星?你既然不愿意跟我谈,那我就不用告诉你凑钱的方法了。本来,我想跟你说

,这第一期费用暂时可以从你年底的奖金里支取,你跟公司领导谈一谈。但后面我就不知

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丽鹃转身走了。

进了门,丽鹃拉着脸,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进房间。亚平进入父母的卧室。
亚平妈看看丽鹃的脸色,对亚平说:"丽鹃怎么生气了?"
"没事儿。还是为医生的话。"
"她是不是又跟人医生顶撞了?唉!这个丽鹃,真不懂事儿!把人家医生惹毛了,到时候不

给你爸好好看怎么办?她是不是不高兴我们来呀?她要是不让来,我们还回去就是啦!大

不了等死呗!"
"她敢不让!这家轮得到她说话吗?您放心,你安心住着,她没那意思。"
"她没那意思,整天放张脸给我看,我也难受啊!一边是你爸的病,一边是媳妇的脸。心寒

啊!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媳妇呢?"
"妈,您别胡思乱想了。照顾好我爸您就是大功臣了。"
亚平按照丽鹃的思路去公司支了三万。
一个疗程下来,三万块轻飘飘地就没了。亚平帐面上攒的几千块尊医嘱,买了高蛋白粉,

营养液,红参和甲鱼。
"哎呀!这得多贵呀!家里有多少钱能经得住这样吃?到什么时候算完呢?"亚平妈背地里

问亚平。"先看完这段再说。关键是头三板斧。砍好了,以后就不需要这样了。"
亚平将医院开的三万挂零的划费单揣回家,想想,放这里也不合适,放那里也不合适,便

塞在鞋盒子里。
"妈,这样不行,您不能白天夜里地守。等下我爹还没垮您垮了,我看以后我们俩换班,我

值晚班,您值早班。晚上您回来好好休息休息。"亚平下了班就奔医院。
"那不行。我儿白天也要上班的,你工作重要,现在全家就指着你的工资给你爸看病呢!唉

!你爸这一辈子,该奉献也奉献了,该牺牲也牺牲了,到老了生个病都没地方管。上次就

在牡丹江看病花的几百块,他单位都拖着不给报。"
"怎么呢?"
"单位都没了,找谁去呀?现在毕竟还是内退,还没到正式到民政局挂号,不算养老保险里

的一份子。单位说是给报70%,有钱才能还你啊!现在连内退工资都能拖就拖,看病就更不

要想了。"
"唉!算了,妈。人最重要。人在一切都好说,钱的事儿就不要想了。"
"可怜我儿了。我身边还有个三千块,你先拿去用吧!"
"不用。我不缺。我一个月工资一万呢!"
"儿子孝顺是没话说的,我就怕丽鹃。。。。。。。。。。"正说着话,丽鹃也跨进了病房

的门。亚平妈吓得赶紧把话咽回去。
"丽鹃,我正跟妈说以后我值夜班,不能让妈连轴转。你今天晚上就跟妈一起回去吧!"


"胡说!你上班重要,你不好好表现万一被人开除了,我们就完蛋了。你别管了,我一个人

行。"亚平妈坚决阻止。
"妈,你别争了,就这样吧!"
"不行!男人睡不好觉要得病的。你不能在这留。工作那么忙,哪还有这空?"亚平妈说这

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丽鹃,希望她能表个态。丽鹃咬着嘴巴不说话。
"要不,我们请个男护工吧?每个月付800块,我打听过,这医院就提供这种服务。这样大

家都能休息。我不是不愿意守夜,主要我一个女同志,不方便,万一爸要上厕所什么的,

我不能跟到男厕所呀!"丽鹃终于表态。
"这怕啥?自家媳妇,再说,到晚上了你爸一般不上厕所,他睡得还挺好,除了咳嗽一两声

。真要上厕所,不是有夜壶吗?你递给他,他自己行,你就负责倒一下就行了。他要喝水

了你递口水,再就是吊水瓶快干的时候去叫一下护士。这不难的!请啥护工呀!又不是生

活不能自理。"
亚平妈很自然地就已经将话头递给丽鹃了,意思是,你在这呆着没问题。
丽鹃生气了,凭什么你儿子上班你就心疼他累,我上班就不累了?别说老盯着瓶子一夜不

能睡,就是旁边那张看护的小躺椅,也没法睡呀!晚上蜷着,白天继续上班,铁人也受不

了啊!
"我白天也要上班的。这样也影响我的工作。现在单位抓得很严,迟到早退多了也是要开除

的。社会上等着进的人排队呢!要不,我和亚平一人一夜替换着。"
"那这样,我替亚平那一夜,我和你一人一夜替换。你这样累我也心疼。"亚平妈赶紧接话


丽鹃睨眼看看婆婆,一脸轻蔑,不接下话。
"那就这么决定了啊!"亚平妈说。
"决定什么?我不同意。我累了,先回家了,你们慢慢商量吧!"丽鹃掉头走了。
"你看!她!她!"亚平妈指着丽鹃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妈!以后有什么活,你要我干,别让丽鹃干,回头自己给自己惹气。我给她做思想工作,

我批评她!"
"她一点做小辈的样子都没有!一个女婿半个儿,一个媳妇也算半个女儿吧!一点指望不上

她!出去说!"亚平妈拉着亚平要出病房。
"出去什么呀?不就怕我听见吗?我又不是没长耳朵没长眼睛。我看不见?"亚平爸接话,

"你就当没她这个人,就当亚平还打光棍不就行了吗?这种女人,不贤不孝,有只当没有。

你以后不要叫她来看我。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她不来我还活长点儿!"亚平爸大声咳嗽,

一口气又上不来,亚平赶紧去找护士。
那夜,亚平跟他妈争看护权,显然不敌他妈之勇,败下阵来。
回家,卧室。
丽鹃躺床上冷冷地,不说话。亚平衣服都没脱,合衣睡了。
"装睡什么呢?!别当人是傻子!我问你!我一进门,你跟你妈两个就闭口不言,我到门口

都听她在嘀咕我的名字,她又跟你翻我什么坏话了?"
亚平不说话。
"你不说是吧?你爸这期治疗,费用多少?怎么没听你回来汇报?"
亚平还是不说话。
"你以为你藏鞋盒子里我就看不见了?看不出你李亚平还挺有本事的,真能弄来钱。再往后

呢?再往后的钱从哪里来?你想过吗?你那个妈!一干活就想起我是你们家人,一谈到钱

就把我撇开,瞒着我不说实话。要么她就同等对待,索性不要把我当你家人。也省得我出

去替你们操心这个那个。"
亚平一声不吭。
"李亚平,你真不打算跟我说话是吧?你铁了心要跟你老爹老娘过一辈子是吧?我哪点叫你

生气了?我一下班就往你爸那里赶,一口水都喝不上就听你妈要我守夜。我也是上班拿工

资的人!她知道心疼你怎么不知道心疼我?她当我是她的孩子吗?她根本就当我是你们家

的粗使丫头!亏我还到处打听你爸的病!我真是自做多情。你真不想听我打听到什么?你

不听,我睡了。"丽鹃盖上被子翻身。
"什么?"亚平问。
"你想听啊?我以为你真有那个志气,一辈子不跟我说话呢!蔡姐跟我说,治癌症现在比较

好的方法是中西医结合,一边吃中药维护身体的免疫机制,一边用西药控制癌细胞。蔡姐

的母亲得乳房癌的时候就这么治的,效果很好。她说,中药比西药里的特效药价格便宜三

分之二,效果并不差。你去问问潭医生?"
亚平不答话,心里有点动。

"还有,这马上第二期化疗又要开始了,钱怎么筹你想过没有?"
"怎么筹?"
"把你爸妈在牡丹江的房子卖掉吧!反正他们住这里,以后也离不了人。既然你一定要拼到

鱼死网破,以后他们就不要回去了,我们这里住住,冠华那里住住。那套房子卖卖,就算

不值钱,5,6万还是应该有的。"


亚平不说话,心里开始高兴。
"我发现,你这个人,一谈到钱的问题,鬼点子比谁都多。"亚平的语气明显轻快了。
"你们一家人,谁能干点正事?就知道在背后说人坏话。有那时间,不能想点有用的事情?

"丽鹃将手探进亚平的被窝。
亚平用手去阻挡,说:"累得不行了!早点休息吧!我现在特别瞌睡。"
丽鹃翻身睡觉,气呼呼地将灯拉灭。
亚平跟母亲商量:"我爸第二期的治疗要开始了,这又是不小一笔钱,我想,要不先把牡

丹江的房子卖了,反正以后您和爸都会跟我们过的,住厌了就去姐姐那里消遣,牡丹江又

没亲的了,不回也罢。"
亚平妈低头不语,隔了好长时间才说:"是丽鹃的主意吧!我有点担心,要是你爸救不回来

呢?人也没了,房也没了,我以后去哪儿?"
"妈!您这话说的!以后您一个人还能孤单自己过?肯定跟我们呀!"
"丽鹃肯定不同意,我也不习惯。我跟你们过不到一块儿去。"
"那您跟姐?"
"女儿都嫁出去了,她有自己的婆婆要伺候,我去算哪门子呀?"
"那你有什么想法?难道就不治了?"
"我其实还真犹豫。不是我心狠,我怎么觉得你爸这病象黑潭子?砸钱进去听不见响的?"


"妈!我们怎么跟爸说?爸现在看着还好好的,精神状态也好,对自己特别有信心,你突然

跟他说不治了,要么他以为他离死不远了,要么就知道我们为了省钱不打算要他了,他这

不马上就过去了?这话我说不出口。"
"唉!我是说,人要认命。我就怕人财两空。"
"那您说怎么办?"
"我们不是集资了20万吗?其中10万是我们的。把丽鹃家的钱还掉,把你姐姐的钱还一大半

,借一点儿,凑个7,8万再说?"
亚平把他母亲的话传给丽鹃。丽鹃冷笑一声说:"哼!你不是说你妈怎么怎么贤惠吗?你不

是说你妈怎么怎么心里全装着家人吗?怎么一涉及到她自身的利益就回绝得一干二净?李

亚平,别整天把你家人看得跟水晶般透明,多么崇高伟大。其实啊,人从本质上说,都是

动物,都是自私的。你妈和我妈,我看没任何区别。只不过你妈蒙了层面纱,掩饰得较为

隐蔽。她的方案,我不同意。原因是,我妈出的份子,是指靠这个拿利息的,一年都不到

,撤出来,损失算谁的?你家叫凑我们就凑,你家说撤我们就撤啊?就算是跟银行借,也

没那么方便吧?不行!我跟我妈说不出口。不过,我倒觉得你妈比你更现实,倒是你,一

相情愿地理想主义,豁出一切救你爸。你妈都无所谓了,你急什么?最现实的方法就是--

活一天算一天吧!"
"丽鹃啊!人的理智和感情是分离的。从理智上说,我很矛盾,我也怕钱投下去一点效果都

没有,从感情上说,只要我爸有一口气,我都不能叫他躺着等死啊!你不要怪我,如果我

真那么冷血,对自己的父亲都见死不救,我也不是值得你爱的人了。何况,昨天我爸还对

我说,潭教授治的一个老太太,因为治疗得当,都拖了7年了,还精神得很,这说明,我父

亲的求生欲望很强烈,他根本没意识到死亡离他很近。他今年都不到六十。不到六十啊!

他哪怕再多活几年,到65吧!我也就不那么难受了。你说呢?"
"我没什么可说的。那老太太,我都听潭教授提过不下10次了。他能举的例子就这一个了吧

?而且人家老太太的儿子是开工厂的,有钱养着他妈。我们没这条件。要么卖你家房子,

要么拉倒。你自己看。"亚平看着丽鹃背过去的身影,心里一片感伤。
亚平把困难跟姐姐一商量,姐姐说:"丽鹃怎么这么自私?就损失个利息都不能承受,还一

家人呢!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我明天就去把本金要回来,你拿去摔给她,反正钱在她面

前了,她爱要不要。妈的房子不能卖,卖了妈以后跟丽鹃过?丽鹃能伺候好她吗?我都听

妈说多少次了,你那老婆好吃懒做。还有,你想过没有?万一以后妈也病了呢?再卖什么

?"亚平听了没吭气。
第二天,姐姐又来一个电话:"亚平,我们得另想办法,厂长不同意撤资,钱都变成设备了

,还没产出哪里有钱还?最少要一年。厂里要我们先想想办法,过一年连本带利给。你别

急,我这就去牡丹江坐爸爸工厂里要钱。什么世道!忙一辈子了到老了该要帐的时候,没

人管了!"
亚平爸爸第二个疗程马上就要开始了,这边亚平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一周后,冠华电话:"亚平!单位答应先报第一期的70%了,第二期我再去磨,你赶紧筹钱

开始第二期吧!"
 楼主| 发表于 2005-7-20 13: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京市 东南大学教育网
亚平的心快乐得象半空中的轻气球一样飘荡。"丽鹃!你能不能问你妈借3万应急?我再到

单位借三万。我爸单位答应报销了。我们只要出30%了!"
"真的呀!利好消息啊!感觉三座大山搬开两座了!"丽鹃忙着回家要钱。
亚平一家又浩浩荡荡地开进医院。
"第一阶段的治疗效果,我们还是满意的!"潭教授指着新拍的片子给亚平看,"已经按我们

预想的控制住了,不过这第二阶段对人的体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化疗杀癌细胞也杀好细

胞,剂量一大,我担心你父亲的身体承受不了啊!还好,我们医院最近为高干特地进了一

批进口的抗辐射的西药,效果好极了,我特地为你父亲留了几支,让你父亲有足够的体力

冲刺。这就象赛跑一样,你跑在疾病前面你就赢了,你跑在疾病后面你就输了。不过这个

药满贵的,一支要近两千块呀!"
"医生,我听说,现在中医辅助治疗癌症效果不错,好象费用也低一些,您看?"
"中医这东西,怎么说呢?跟迷信一样,关键是要相信。你信他有效他就有效果。很多人药

都不吃,说练法轮功就能抗癌呢!你信吗?都这样,不要开西医院了。当然,我不是说中

医没用,中医很有用的,走的是慢性调理的路子。我想等过了这三个阶段的疗程,往后就

能辅助中医治疗了。你要想换中药,我们也可以考虑,我在方子里加几副中成药好了。你

看。。。。。。这个进口的西药还需要用吗?"
"我去跟家里商量一下。"
"你商量完了通知我,我好调整处方。最近医院床位很紧,我不能保证你父亲有床位啊!如

果没有,你们就得等了。"
"潭医生,不用商量了,我做主了,那药,您尽管用!"亚平话里听音,马上接话。
"丽鹃,我爸今天还在问,你最近怎么不去看他了?"亚平回来哄着丽鹃。丽鹃这段时间脸

色阴郁,基本不见笑脸。
"我看不起,要省车费。"
"丽鹃,你不要这样,这都是暂时的。等爸爸的医疗费报下来,我们就不那么难熬了。"


"我一点不觉得难熬,我过得还满好的。为了给你们家省出药钱,我现在已经改成每天回娘

家蹭饭了,吃得还不错。"
"你不要老说你们家你们家的,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是一家人。"
"我在你们家没被当人啊!我说话有分量吗?你们谁把我当个数啊!原来媳妇在你们那边的

定义就是该干活的时候干活,不该干活的时候也干活;不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话,该说话的

时候也不说话。哼!你最好催你姐姐赶紧把钱支来!你爸一天一针2000的,我已经得高血

压了。我希望在我晕到进医院的时候,第一,你能处于人道主义精神给我家打个电话,让

我妈送钱来,第二,不要挪用我看病的钱。这算是我的遗嘱。把你手拿开,我累了,我没

心情。"
亚平将手收回,叹口气。
第二疗程即将结束的时候,牡丹江那边传来噩耗!
"亚平!我在爹妈厂里的厂长办公室住下了!到最后就给我报了四百!还不够我来回的车钱

和这边的吃饭钱!你说,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呀?!"冠华电话里拖着哭腔。"啊!"亚平倒

吸一口冷气,当场说不出话来。
"李亚平!我不管!你现在就叫你姐把你妈的房子卖了!还有,明天办你爸的出院手续!你

姐是不是跟你串通好了要我回家骗钱的呀!X他妈!你要不把我们借的这笔钱还上,我跟你

拼命!"丽鹃听到消息后两眼冒火,全然不顾亚平妈就坐在旁边。那句粗话一出口,丽鹃特

别宣泄,把心中的愤怒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丽鹃!你!你!你!太过分了!谁又不是有意骗你的钱!家里现在有难,你作为媳妇没想

着伸把手,还这样!你还算是个人吗!你你你!"亚平妈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丽鹃的

手指颤抖着。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世界上最坏的就算是你!哦!你家需要钱的时候我就是媳妇,你家要

干活的时候,我就是媳妇!除此以外,你当我是你家人过吗?就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

己丈夫生病了,叫你卖房子还不舍得,别说那房子有你丈夫一半的钱呢!笑里藏刀,口蜜

腹剑,最毒就是你!你整天除了在你儿子面前讲我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你丈夫生病,

钱还是我妈出的!我告诉你逼老太婆!要讲做人的资格,我们家哪个都比你强!我要不是

看你是亚平的妈,我早把你给扔出去了!而且我也打算以后跟你学,你儿子生病的时候,

我就把他扔医院里让他等死。他死怕什么呀!我还好改嫁!这房子我也不会卖的,留着以

后招人进来住!"
亚平妈低吼一声仰着脸倒在沙发上。
"想死往前倒!摔沙发上又跌不疼!"丽鹃恨恨追一句。
"胡丽鹃!我杀了你!!!!!!!!!!!!!!!!!"亚平一跃而起,一把掐住丽鹃

的脖子,卯足了劲捺下去,把丽鹃的后脑勺狠狠砸在墙上,丽鹃并不反抗,甚至没有踢和

挣扎,脸色很快就紫了,绝望而幽怨地翻着大眼睛看着亚平,眼白越拉越大。
猛地,亚平清醒过来,松开手指。丽鹃瘫软在地上,半天没听见喘气的声音。亚平慌了,

赶紧用手捏住丽鹃的鼻子,另一只手掐人中,那边,亚平的妈也躺着不动。
过了好一阵子,丽鹃大咳一声,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哑着嗓子说:"去看你妈吧!"
亚平的妈脸色煞青,牙关紧闭。亚平推来晃去都没一点反应。"妈!妈!"亚平开始放声哭

了。
丽鹃开始拨120急救电话。
亚平的家,现在是两个老人住医院,一个儿子垂头丧气,媳妇浑身是伤。
"叫你姐来照顾你爸妈。"丽鹃扔下这句话,提着打好的小包裹回娘家了。
"哎呀!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丽鹃一进门,丽鹃妈就大呼小叫,"晚上没睡觉?去看护病

人去了?眼睛血红!哎呀!你脖子怎么紫成这样!!"丽鹃妈摸着丽鹃的脖子。丽鹃的眼泪

水哗啦啦地流下来,不说一句话。
"亚平!他打你了!操他妈的X!没有良心的狗东西!他家要钱我们给钱,要东西给东西!

到最后还虐待我女儿!我打110报警去!抓起那个狗娘养的东西!"丽鹃妈说完就拿电话。


丽鹃一把拉住她妈妈,哭着阻止:"妈!"然后抽泣着说经过,"是我不好,我急了,就骂他

妈,他妈已经住进医院了。你不要怪亚平了,我自己都好后怕,幸亏他妈妈救回来了,不

然,我要去坐牢了。"
"哎哟!你个小丫头真是的!你骂他妈妈什么了把他妈妈气出毛病来?"
"我,我,我骂她不舍得卖房子是为了等她爸死以后好带房子改嫁。"丽鹃说完,又忍不住

尴尬地笑了。"你个死丫头,气归气,哪能讲话一点数都没有?难怪她要住院了。唉!一个

好端端的家,给个死老头子拖成这样!要不是这个老头子作孽,你们两个在上海,小日子

过得好较美来!那现在怎么办呀?!"
"妈!我想,他们家借的钱怕是还不回来了。他家塌底了,一分钱都没有,本来单位答应报

销的,现在抵赖了。你暂时不要逼我要钱呀!不然我只有死给你看了!"
"我当初就不该好心把钱借给你。他们北方人讲话哪有什么信用哦!保不准就是他们一家联

合起来骗我们钱的,你老实,又单纯,怎么斗得过人家?算了算了。我就当掉了吧!上海

有句骂人的话,'这钱就当我送给你看病',现在真应验了,就是送人家看病了。你现在打

算怎么办?跟亚平离婚?他爸爸要是不死,你都要被拖死了。"
"要是没他爸爸妈妈,我和亚平过得还是满好的。我觉得亚平总体来讲满有良心的。他爸爸

的病,他妈妈都无所谓治不治,他还一定要治,他是个好人。我要不是看他可怜,我早就

不管他家的事了。"
"你能管得了阀?他爸一时半会又死不掉,还要砸多少进去?你跟着往里填?我反正不会再

给了。吃亏上当就一次。"
"你放心!这次无论怎样,我都要叫他家把房子卖掉。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我感觉我们这

次住院上当了,那个潭教授,根本就是贪教授,只晓得叫人送钱,完全不顾人的承受能力

,他想榨干我们最后一滴血。我坚决要把他爸从医院里弄出来,换家医院看看。不行就在

家等死。我们该尽的心已经尽了,不能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对!这次你要坚决一点,拿出当家的样子来,亚平不听你的,你就跟他离婚!哎哟,离婚

也不行,我们家还有10万块在他家押着呢!真是没长后眼。以后钱那里放都不安全,就放

银行里。哪怕利息少一点,最少还是自己的。不过,你暂时不能回去,你得等亚平来接你

,向你认错。不然你自己又主动回去,他下次打起你来毫无顾忌了,你要对他有点惩罚措

施。还有,你现在回去,肯定要去照顾他家老头老太,你自己都瘦成这个样子,哪能去照

顾人家?"
"我的确不能去照顾他们了。我要在家多写点东西,赚点外快,不然连吃饭钱都没有。我叫

他姐姐来照顾。都是子女,谁规定女儿没有赡养义务?以后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来

的。"

丽鹃去单位上班,蔡姐看她一眼就知道家里出事了。"怎么搞这么惨的样子?脸一点血色

没有,不要因为公公的病把你给拖垮了呀!"丽鹃眼泪马上下来,对蔡姐说,出去说,拉着

蔡姐下楼。
"蔡姐,我肯定是疯了,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不过他亚平太狠了,差点点就把我给掐死。"

丽鹃泣不成声。
"丽鹃啊!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的爆发是以前所有的压力的积累呢?就跟火山一样。发了也

好,憋的越久,火焰越高,这次还好没出人命,下次就难说了。别哭了,想想以后。你以

后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耗着。他爸一天不死,他妈就一天不走,我也没办法面对他们。"
"都是一家人,牙齿和舌头也打架的,过去了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回去吧!"
"我怎么回?他亚平从出事到现在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也许心里恨死我了,我何必去找这

个麻烦?"
"那你给他打呀?"
"他打我左脸,我还伸右脸给他打?"
"说老实话,丽鹃,以我外人的眼光来看,我觉得,这次亚平爸病了,你和亚平妈表现都很

正常,恰恰亚平有点不理智。应该跟他爸说实话,让他了解家里的困难。我总觉得你们这

次医院选的有问题。上次我妈生病去的医院,一年才2万多,没一直在医院住着,大部分时

间在家里配合治疗,就吃中药加化疗,效果很不错啊!不见得贵的就是好的,而且也要根

据经济承受能力。亚平说的不惜一切代价是这次纠纷的关键。对待病人,要理性看待,能

治的当然治,不能治了还往里砸钱,感觉跟给亏损企业注资一样不可靠。你别见怪,我直

话直说。这种事情不能感情用事,否则最后的结果还是回到原点,钱也花了,人也没了。

"
"我说他没用,他自己心里斗争得厉害,毕竟那是他爸。"
"唉!人这一辈子绕不过去一个情字。你的这种苦我吃过,你的路子我也走过,丽鹃啊,说

一句我的经验之谈:永远别和丈夫的家人站在对立面上,否则,你就失去了他。自己要把

自己的位置摆正,老婆那是外姓人,要想融入一个已经成立了几十年的家庭,除了忍还是

忍。要么,放弃这个男人,要么就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为什么非要我忍,而不是他们忍?"
"你可以不忍他们,除非你不在意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如果是你珍视的,你就只有改变自己

来适应那坛池水。他们的模式已经形成了,是你打破了这种平衡。你只有以礼相待,表现

出你进入这个家庭的诚意,才能在以后有机会改变。我的事情,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在老

吴没出事以前,我甚至想过离婚,这个家庭已经令我厌恶了,这个男人的唯唯诺诺,两面

讨好,象双面胶一样两面贴近,试图将不同的两种物质依靠他自己的力量团在一起,在我

看来简直可笑!我永远不可能成为我婆婆那样的女人。可后来,老吴出事了。他一出事我

就明白了,家庭很重要,我不能因为我的固执而害了他,更重要的还有孩子。这次出事的

是他,下次出事的就有可能是孩子了。这两个人现在是我生命的全部,为了他们,我打算

忍了。"
"那多难受?"
"当时我也这么想。人啊!就是要经历些挫折。挫折见真心。我真伸出善意的手了,我婆婆

好象也没那么难对付。很多事情在敌对角度去解读,一定会将对方的思想想得无比龌龊,

把这个人当成朋友哪怕是正常人去解读,都觉得不难理解。我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等

出大事了才忏悔,你现在就想想。"
亚平妈在医院里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好了,我不住医院。"任亚平怎么拉都要拔了针头

下床,一下地实在是晕得受不了才又重新躺回去。
亚平守在一旁,除了说对不起,说不出别的话来。亚平妈沉默了整整一天后,对亚平说:

"叫你姐姐把房子卖掉,带着钱过来吧!给你爸办出院手续,换家医院看看,实在不行,就

回去。"然后不再说一句话。
四天后,亚平妈坐在亚平爸的病床前。"听说你累病了?"亚平爸摸着亚平妈的手,声音里

带着怜惜。
"没事。"亚平妈苦笑一下,泪水止不住滑出眼眶。
亚平爸赶紧问:"怎么了?我的病有变化?"
亚平妈将亚平爸的手放在面颊上婆娑,流着泪说:"老头子啊,你万一要是不在了,我就没

有亲人了。"
"什么话呀!冠华亚平不都是亲人?"
"孩子那是靠不住的,特别是有了媳妇以后,这一辈子,还是老伴啊!老人对孩子,那是实

心实意,挖心挖肝都可以,孩子对老人,能有一半的心就不错啦!这都该个'命'字。家家

都一样。"
"丽鹃给你气受了?"亚平爸关切地问。
亚平妈只流泪,不说话。
"唉!亚平啊!糊涂!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媳妇?我们俩的命,迟早得送在她手上!胡丽鹃,

这名字听着就晦气,真个一个狐狸精!你别难受,等我好了以后,我这就带你回去,从此

不再来了。"
亚平妈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说:"我和亚平商量了,想给你换家医院试试,多看几个医生

,看有没有更好的。"
"不用,这儿挺好的。潭医生昨天还跟我说病情按照他的预想控制住了,再有一个疗程,就

进入恢复期了。你要相信医生,不要病急乱投医。"
"冠华他爸,这里好是好,可是,费用实在是太贵了,我们老家的房子已经卖了,第三期费

用凑不出,为这个,亚平夫妻俩都打架了。你看。。。。。。。"
亚平爸沉默了最少20分钟,终于承认了现状:"算了吧!别治了,回去吧!谁都躲不过这一

天,早晚的事。"
亚平爸回到了家,家里冷冷清清,不见丽鹃的踪影。亚平因为愧疚,始终不敢正视他父亲

的眼睛。三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闭口不谈丽鹃,仿佛她不曾出现在这个家庭中。
亚平姐带着卖房子的五万五奔到上海。大家仿佛都已经默认了父亲等死的现实。


大半个月过去了,某日,亚平父亲在与一家人聊天的时候说:"我这一辈子,有儿有女,都

还挺有出息,外孙也见着了,没啥遗憾了。唯一觉得缺的,就是没个孙子啊!要是能撑到

眼见着孙子落地,我就彻底可以闭眼了。"说完,眼里一片憧憬。
亚平与姐姐与母亲相互对望。
晚上,亚平走进厨房,对忙碌的母亲说:"妈,我心里难受。我不是个孝顺的儿子,眼看着

爸这么走,什么都做不了。今天听了我爸的话,我想,想把丽鹃接回来,不管丽鹃这个人

怎样,我想趁爸还在,抓紧生个孩子。满足他的愿望。您看。。。。。。。。"
"你决定了问我做什么?"
"您不答应,我不能去接她。我知道您恨她。"
"我不恨她。她是你的老婆,只要你们过得好,我无所谓。对我来说,儿子养大了,也就送

给别人了,我早就想通了。你爸说的,归你爸的话。关键看你自己,你希望和她过下去,

我没意见。"
"我还是想要个孩子,算是我送给爸的最后礼物了。我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我真的很无能。

"
"人的命,前生注定,生死也好,婚姻也好,都是上天安排过了的,这样想,就没什么想不

开了。"亚平妈说完,转身继续和冠华说话。"你明天就回了?你自己的钱拿回去吧!你爸

现在也不用瞧了。你凑个一万块也不容易,家里还有孩子,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们老

的,已经没用了,活着也是累赘,早死早安生。"
亚平第二天提前下班,去接丽鹃。近一个月不见,两个人看着都显得憔悴。"妈把房子卖了

,爸爸也从医院出来了,不治了,妈让我还你这三万。"亚平把包装好的钞票递给丽鹃。丽

鹃把钱推回去说:"你借单位的钱还了吗?"
"没。不够。房子卖得急,只卖了五万多。"
"那你先把这钱还公司。"
"那剩下的不够还你了。"
"你妈这次住院的钱,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你从里面拿一万出来补这个洞吧!算我道歉

。本来也因我而起。"
"鹃,对不起,我不该动手,我气疯了。"
"大家都疯了,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人在高压之下,难免会失控,只需要一根导火索。"


"你跟我妈道个歉,比给她一万块强多了。还是一家人。"
"错,给你妈一万块,比口头跟她说抱歉强多了。"
"你干吗老这样看我妈?她是一辈子苦过来的,没享过什么福,你不会理解她的。"
"她也不会理解我的,我们原本就是两代人。剩下那一万五,你拿去到肿瘤医院找宋大夫,

"丽鹃从包里拿出一张记着电话号码和地址的纸条,"这是蔡姐给我的,她说宋大夫人很好

,用中西医结合治疗癌症很有效果,不少晚期病人都找他。
"我们都跟爸说过不治了,现在又治,再治一半没钱怎么办?不是打击更重?"
"不会,这个医生看病会想办法替病人省钱。能承受得起的那种。看病算是你尽心,否则你

会一辈子难受。"
"那,鹃,你不跟我回去吗?"
"不了,我衣服在妈那里。"
"你不想我?"丽鹃复杂地看了亚平一眼,不说话,转身走了。
亚平带着父亲的病历找到张医生。
张医生仔细看完后说:"你要是早点来找我就好了,我们这里新引进了氩氦冷冻治疗的方法

,对这种无法手术的癌症病患特别有效,价格也不贵,一次费用也就一万多,再辅助点中

药,还是有希望的。不过,现在。。。。。。。你看,化疗的剂量这么大,用的抗生素都

是顶极的,再往后吃什么都不管用了。现在你父亲本身的体质很糟糕,我们就采取保守治

疗吧!尽量减少老人的痛苦,你说行吗?"
"你父亲的病是潭教授看的吧?"对面的医生插嘴问。
"是的。""我一听他下的那些猛药,就知道。哈哈!他可是著名的潭一刀啊!"
"是的,他开刀技术是一流的。不过我父亲这次没开。"
"什么呀!见人宰一刀!"
"别胡说,李大夫。"张大夫制止。


亚平回家后对母亲说:"妈,我想把丽鹃接回来。"
亚平妈沉默半晌说:"你这不是赶我走吗?她来了,我住哪儿?她会伺候你爸吗?如果她行

,那我就随便找个地方当保姆去。"
"妈,丽鹃不是那么坏。她还给了你一万做治疗费,给了爸一万五看病呢!"
"她哪里有钱?她的钱都吃光用光花光了,她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不用给她贴金。"
"不是,那是她从他妈那里借的。"
"现在我们没钱,等以后有了,还她。我不占她的。"亚平妈态度坚决。
亚平并不气馁,他有自己的想法,每天下班前给丽鹃去个电话,就上她单位去接她。两个

人散步去淮海路,再送丽鹃回家,临别前,亚平不忘吻吻丽鹃的头发。丽鹃已经慢慢软化

了,只等亚平请她回去。可亚平并不张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例假?"一周后的一天,亚平在送丽鹃回家的路上不经意地问道。
"怎么?前天刚结束。"丽鹃答。
"没什么,算着差不多这几天,怕你累了,走不动。"
"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丽鹃的心都融化了。
亚平每天锻炼身体。
亚平到网上查资料。他注意到某个小坛子里专门讨论生男生女的栏目里有统计资料,女性

性高潮先于男性的,怀孕容易得子。他暗暗记下了。
亚平依旧每天接丽鹃,一起吃晚饭再送她回家。丽鹃都等不及了,她认为亚平态度很好,

曾经的愤怒失手完全可以原谅,可是亚平却好象羞于张口请求。
10天后的一个傍晚,亚平捧着鲜花去丽鹃单位接,吓丽鹃一跳,内心暗暗开心:亚平也许

今天要请自己回去了!
亚平带着丽鹃直奔外滩边的和平饭店,进入二楼餐厅,找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烛光

,玫瑰,菜肴映着丽鹃红艳艳的脸。"干吗啦?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要这样隆重?夫妻呀

,有什么话明讲。"
"没事儿,我爱你,想让你知道。"
"你讨厌!嘴巴抹蜜了啊?这一段时间看你怪怪的,看来分开住一段也好。"
"鹃,我想你。"亚平将手从桌子下面伸过去,在丽鹃的丝袜上来回揉捏,时轻时重。
"好好吃饭呀!人家都看见了。"丽鹃扭捏着红着脸。
"你想我吗?"
"想什么?不想。"
"真的不想?"
"你讨厌。"丽鹃的嘴角漾着柔和的笑。一顿饭吃得心猿意马。
餐毕,亚平揽着丽鹃的腰,脸贴着脸出去。"楼梯在这边。"丽鹃说。亚平一使暗力,将丽

鹃拉向另一个方向,"今晚不回去了,我要在这里要你。"说完,亚平拉着丽鹃直奔电梯。


"你发疯啊!好贵得来!你中大彩啦?突然间这么爽快?"亚平并不说话,一只手探过丽鹃

外套的边缘进入内侧。
"这要多少钱一晚上啊?你讨厌啊,有这钱不如给我买衣服了,我都小半年没买过衣服了!

为什么不回家啊?"
"我怕你见到我妈心情不高兴。我不要你不高兴。"丽鹃的心已经彻底融化。
亚平打开宾馆,耐心地为丽鹃放满一缸温暖的水,一件一件将丽鹃的衣服剥到精光,抱丽

鹃躺在浴缸里,自己则跪在浴缸边细致地为丽鹃擦沐浴乳,在丽鹃敏感的私密地带长久停

留。丽鹃眼睛微闭,面色绯红。"鹃,我爱你。"亚平咬着丽鹃的耳垂低语,丽鹃浑身无力

。"鹃,你太性感了,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亚平继续低语。
亚平抱着丽鹃回到宾馆的床上,开始冗长的调情,直到丽鹃忍不住低吟。亚平并不着急,

丽鹃开始急不可耐地要求:"要呀!戴上套套!"
"我要爱你零距离。"
"不行啊!我今天是排卵期,要出问题的。不行不行!"
"鹃,鹃,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就当一切都已经过去,为了我们

的婚姻,为了我们的爱情,就要一个结晶吧!我要让世界都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窗外是灿烂的夜霓虹,浦江对岸的灯火一闪一闪。
丽鹃瘫软如泥,甚至没有了叫的力气,亚平这才开始发力。
隔日,亚平带着丽鹃上一家地下卡拉OK,两个人在包厢里喝着果汁调情,丽鹃无法抵御亚

平的爱狂潮,关起包厢的门就开始云雨。
再隔日,在亚平出差的同事的家里。
"亚平,我好象真的怀孕了。"丽鹃一个月后的一天惴惴不安地告诉亚平。
亚平胸有成竹地说:"应该可以肯定。"
"这孩子能要吗?你爸爸又生病,家里一点经济基础都没了。养个孩子好贵的。说老实话,

前一段时间,我都对我们的婚姻没信心了。我好怕呀!万一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孩子

就没有父亲了。"
"你放心,孩子不会没有父亲的。我保证。"亚平并不看着丽鹃,却看着远方。丽鹃依偎在

亚平的怀里,无助的,迷惘的。
"妈,丽鹃怀孕了,我想让她搬回来住,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怀孕了?哪来的孩子?她都不在家住。你可要想好了,指不定是谁的。"亚平妈一脸不相

信。
亚平坚定地说:"你放心,是我的,我知道。"
"既然这样,就回来吧!"
"您别给她脸看,我怕她孩子掉。我一定要保证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让我爸亲眼见。"


"你放心吧!只要你肯定是我家的种,看在我孙子份上,我什么都能忍。我就是当牛做马的

命。"
"我肯定。"
周日,亚平和母亲一起去丽鹃家接丽鹃回来,丽鹃面上好尴尬,赶紧喊了一声妈。亚平妈

面上笑盈盈的,好象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丽鹃长丽鹃短,并当着丽鹃妈的面说:"过去的

就过去啦!丽鹃到底也是我的孩子,我什么都不会记得的。"丽鹃羞愧得眼泪汪汪,真想说

一声抱歉,硬是堵在嗓子眼儿里没冲出口。丽鹃想起蔡大姐的话,当双方都伸出诚意的手

的时候,也许情况并不那么糟。
"我说他妈怎么笑得那么虚伪,转脸就什么都忘记了。原来你又怀孕了是吧!小姑娘,不是

你娘乌鸦嘴,我一看那老太婆,就是一脸奸相,满肚子坏水。你真是一点心眼没有。你能

跟他现在怀孕吗?都不晓得未来怎么样!他爸不晓得要拖多长时间,你们的包袱不晓得要

背多久,他妈还不停地搅和,你这是把自己送上独木桥了!想回都回不去!真是啊!这么

大的事情都不跟老娘商量商量!你要跟我先讲,我坚决反对你跟他要孩子!自己都顾不好

了,怎么顾孩子啊!"
丽鹃妈一听说丽鹃证实怀孕的消息,捶胸顿足,"死逼丫头,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什么事

情你都不跟我汇报,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我告诉你!这绝对是亚平的鬼点子,想借个孩

子拖住你,不让你跟他离婚!"
"妈,你胡说什么呀!"丽鹃笑盈盈地答道:"我以前也没打算跟他离婚呀!这次怀孕也是我

同意的。我也想借这个孩子拉近跟亚平的感情。前一段时间,真的好伤啊!"
"哼!你想好,不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多个孩子更多份操心。"
丽鹃搬回了自己的窝。亚平在她搬回的第一天起就住进了书房。
"亚平,就睡一起吧!我保证不做什么。我想你在我的身边,闻你的味道。"丽鹃在书房拉

着亚平的手摇啊摇。
"不行,我妈不许,怕再出事情,这次一定要严格控制,遵照医生嘱咐。我这是为你好,为

我们的孩子好,听话!"亚平坚决将丽鹃赶出书房,并夜夜锁门。
"你讨厌!好象生怕我强奸你一样!锁什么门呀!"丽鹃娇嗔地抱怨。
"我是锁我自己,我怕忍不住想你。"亚平摸着丽鹃的头晃晃。
 楼主| 发表于 2005-7-20 13: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京市 东南大学教育网
丽鹃这次怀孕真是多舛.,从一开始确定怀孕起就呕吐不止,吃什么吐什么,吐到连胆汁都

喷出去。
"恩,丽鹃这次怕是男孩,你看她上次一点反应都没有,据说怀男孩的才这样剧烈。说明上

次那个掉的是丫头。掉了也好,不掉那个哪有这个?"亚平妈跟亚平爸嘀咕。亚平爸越来越

瘦,就象是一根竹竿上挑一张皮一样,老头咳起来翻江倒海,感觉肺和肝都会一不小心咳

出去。亚平爸两只手按着腹部,无限感慨地说:"上一胎无论男女,现在都该看到了。我是

怕,这胎再好,我都等不着啊!"
"放心!你的日子长着呢!"亚平妈宽慰着。
"丽鹃啊!你要多吃点啊!你看你,本来就瘦,一怀孕怀得都没人形了!"亚平妈做了一桌

的菜,丽鹃尝都不尝。"你不吃,孩子营养怎么跟得上呢?"
"我一口都吃不下。"丽鹃有气无力。
"那硬撑也要撑下去啊!"
"我试了啊!一吃就吐。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全是苦的。"丽鹃每天的饭就是两个酸苹

果。
"你媳妇吐成这样,这孩子还能留得住吗?没见过这种吐法,一点都不吃。"亚平妈跟亚平

嘀咕。亚平也无能为力。
"丽鹃,你就吃两口嘛!"亚平端着蹄膀坐丽鹃床前。丽鹃回头看一眼,就开始打恶心,捂

着嘴巴下床。
"妈,你东北带的酸菜还有没有?我现在突然特别想吃酸菜。"丽鹃某日突然在上班的时候

打电话回家。
此时家里一片混乱,亚平的爸一阵爆咳之后有进气没出气。亚平妈忙着拿药拿喷雾剂 的时

候一不小心踢翻了尿盆,跨过一滩尿跑去接的电话。
"谁的电话?"亚平爸略平静一些后问。
"丽鹃的。她突然说想吃酸菜。"
"她想吃点东西不容易,你赶紧给她送去吧!"
"可是。。。。。。。你这样,我怎么去?"
"唉!我已经没指望了。孩子却一天都不能耽搁啊!你快去吧!孙子等吃呢!"亚平妈狠心

放下手边一切,抱着酸菜坛子就坐车去丽鹃的单位。
因为不认识路,亚平妈中途还跑错了,多倒一趟车,到了丽鹃单位都临近下班时间了。丽

鹃看着婆婆抱着酸菜坛子,满脸疲惫,甚是感动。"赶紧吃!趁有胃口!"亚平妈催促。丽

鹃打开坛子,一股馊哄哄的酸气迎面扑来。丽鹃又开始干呕,趴在墙角起不了身。
"不行!心里想着多好吃,一闻到味道就够了。真对不起,妈,我想吃的那一阵子早过去了

。"丽鹃面色惨白。亚平妈面色土灰,一言不发拿着罐子走了。
"妈,你不等几分钟?我这马上就下班了,一起回吧!"
"不了,一大家子等吃呢!他爸身体又不好。你慢回吧!不急。"
"丽鹃吃了吗?"亚平爸问。
"你别问了,回头又惹气。少管闲事,多问自己。"亚平妈将罐子重重搁在桌子上。
"唉!算了。忍忍吧!就当为了孙子。又不是看她的面子。"
亚平妈用手背擦擦面颊上的泪,收拾凌乱的家。
"老头子啊!你可不能走啊!你这一走,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想想人这一辈子,真伤心

。到老了,一场空。总巴望着要孩子,其实,要了孩子又有什么用处呢?"
"可不能这样说啊!这是我们李家的根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让香火代代传下去吗?都不

生,谁还记得你呢?谁会在你死以后给你烧纸呢?"
"你还指望他们给你烧纸?老头子啊,你比我幸福多了,你如果走在前头,最少还有我想你

,我惦记你,我若走了,真是穷着上路了,谁都不会记得给我烧张纸。唉!"
"亚平,我真想死了算了。上次一点都不难受,怎么这次简直跟扒我皮抽我筋一样?我要你

抱抱我。"丽鹃躺在床上拉着亚平的手。
"丽鹃,知道你辛苦,不过你多少都要吃啊!不然怎么撑得下10个月?我抱抱你。"亚平伸

出手摇摇丽鹃。"我过去睡了,有什么事情你马上叫我,记住了?"
丽鹃跌跌撞撞即将走进怀孕的第六个月。这时候的孕妇,人家的肚子都很明显很骄傲地挺

出来了,丽鹃若不刻意撅撅,上公共汽车都没人让座。丽鹃每天下了班以后回家第一件事

就是给垂暮的亚平爸看肚子。她特地换上紧身的衣服让亚平爸看出轮廓。亚平爸凭着一股

劲儿撑着,撑着。
"我在想,也许就是看孙子的意念,支撑着我爸一直活着。其实他很痛苦了,只是撑着不说

。不过,我的异想天开,也许孩子下来了,冲冲喜,我爸百病全消呢!"亚平低声跟丽鹃说


"我看可能性不大。"丽鹃叹口气,"能撑到孩子下来就不错了。我知道你那时候说的你爱我

是骗我高兴的,其实就是为了让你爸高兴。算了,我认了。反正,孩子迟早得有。"
"鹃,你别胡说八道,我既为我爸,也为我们自己。我回房间了,有事你叫我。"
"亚平。。。。。。。我都过五个月了,不会有危险了,没事儿,你真不要和我一起睡?"

"不要。我不想犯同样的错误,谨慎无大过。你多休息吧!"亚平转身离去。
亚平将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不开灯,放下窗帘,打开电脑,开始放起小电影。
屏幕上,男欢女爱的声音,亚平的手开始忙碌。
女主角撕心裂肺,带着哭腔的吟叫中,亚平喘着粗气进入状态。
"啊!"亚平低吼,手指湿润。
一抬头,丽鹃站在身后,泪水在眼眶中含着。
亚平就这么张着带着污秽的手指,敞着裤门非常狼狈地在丽鹃眼底。
"鹃!我!我。。。。。。。。"
丽鹃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下淌,一句话都说不出。
"鹃啊,鹃,你听我说,我这是没办法,不是说我不爱你了,我。。。。。"亚平不知道在

这种尴尬下,该说什么。
丽鹃递过来几张餐巾纸,说:"擦擦吧,早点休息。"


丽鹃这次怀孕真是多舛.,从一开始确定怀孕起就呕吐不止,吃什么吐什么,吐到连胆汁都

喷出去。
"恩,丽鹃这次怕是男孩,你看她上次一点反应都没有,据说怀男孩的才这样剧烈。说明上

次那个掉的是丫头。掉了也好,不掉那个哪有这个?"亚平妈跟亚平爸嘀咕。亚平爸越来越

瘦,就象是一根竹竿上挑一张皮一样,老头咳起来翻江倒海,感觉肺和肝都会一不小心咳

出去。亚平爸两只手按着腹部,无限感慨地说:"上一胎无论男女,现在都该看到了。我是

怕,这胎再好,我都等不着啊!"
"放心!你的日子长着呢!"亚平妈宽慰着。
"丽鹃啊!你要多吃点啊!你看你,本来就瘦,一怀孕怀得都没人形了!"亚平妈做了一桌

的菜,丽鹃尝都不尝。"你不吃,孩子营养怎么跟得上呢?"
"我一口都吃不下。"丽鹃有气无力。
"那硬撑也要撑下去啊!"
"我试了啊!一吃就吐。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全是苦的。"丽鹃每天的饭就是两个酸苹

果。
"你媳妇吐成这样,这孩子还能留得住吗?没见过这种吐法,一点都不吃。"亚平妈跟亚平

嘀咕。亚平也无能为力。
"丽鹃,你就吃两口嘛!"亚平端着蹄膀坐丽鹃床前。丽鹃回头看一眼,就开始打恶心,捂

着嘴巴下床。
"妈,你东北带的酸菜还有没有?我现在突然特别想吃酸菜。"丽鹃某日突然在上班的时候

打电话回家。
此时家里一片混乱,亚平的爸一阵爆咳之后有进气没出气。亚平妈忙着拿药拿喷雾剂 的时

候一不小心踢翻了尿盆,跨过一滩尿跑去接的电话。
"谁的电话?"亚平爸略平静一些后问。
"丽鹃的。她突然说想吃酸菜。"
"她想吃点东西不容易,你赶紧给她送去吧!"
"可是。。。。。。。你这样,我怎么去?"
"唉!我已经没指望了。孩子却一天都不能耽搁啊!你快去吧!孙子等吃呢!"亚平妈狠心

放下手边一切,抱着酸菜坛子就坐车去丽鹃的单位。
因为不认识路,亚平妈中途还跑错了,多倒一趟车,到了丽鹃单位都临近下班时间了。丽

鹃看着婆婆抱着酸菜坛子,满脸疲惫,甚是感动。"赶紧吃!趁有胃口!"亚平妈催促。丽

鹃打开坛子,一股馊哄哄的酸气迎面扑来。丽鹃又开始干呕,趴在墙角起不了身。
"不行!心里想着多好吃,一闻到味道就够了。真对不起,妈,我想吃的那一阵子早过去了

。"丽鹃面色惨白。亚平妈面色土灰,一言不发拿着罐子走了。
"妈,你不等几分钟?我这马上就下班了,一起回吧!"
"不了,一大家子等吃呢!他爸身体又不好。你慢回吧!不急。"
"丽鹃吃了吗?"亚平爸问。
"你别问了,回头又惹气。少管闲事,多问自己。"亚平妈将罐子重重搁在桌子上。
"唉!算了。忍忍吧!就当为了孙子。又不是看她的面子。"
亚平妈用手背擦擦面颊上的泪,收拾凌乱的家。
"老头子啊!你可不能走啊!你这一走,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想想人这一辈子,真伤心

。到老了,一场空。总巴望着要孩子,其实,要了孩子又有什么用处呢?"
"可不能这样说啊!这是我们李家的根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让香火代代传下去吗?都不

生,谁还记得你呢?谁会在你死以后给你烧纸呢?"
"你还指望他们给你烧纸?老头子啊,你比我幸福多了,你如果走在前头,最少还有我想你

,我惦记你,我若走了,真是穷着上路了,谁都不会记得给我烧张纸。唉!"
"亚平,我真想死了算了。上次一点都不难受,怎么这次简直跟扒我皮抽我筋一样?我要你

抱抱我。"丽鹃躺在床上拉着亚平的手。
"丽鹃,知道你辛苦,不过你多少都要吃啊!不然怎么撑得下10个月?我抱抱你。"亚平伸

出手摇摇丽鹃。"我过去睡了,有什么事情你马上叫我,记住了?"
丽鹃跌跌撞撞即将走进怀孕的第六个月。这时候的孕妇,人家的肚子都很明显很骄傲地挺

出来了,丽鹃若不刻意撅撅,上公共汽车都没人让座。丽鹃每天下了班以后回家第一件事

就是给垂暮的亚平爸看肚子。她特地换上紧身的衣服让亚平爸看出轮廓。亚平爸凭着一股

劲儿撑着,撑着。
"我在想,也许就是看孙子的意念,支撑着我爸一直活着。其实他很痛苦了,只是撑着不说

。不过,我的异想天开,也许孩子下来了,冲冲喜,我爸百病全消呢!"亚平低声跟丽鹃说


"我看可能性不大。"丽鹃叹口气,"能撑到孩子下来就不错了。我知道你那时候说的你爱我

是骗我高兴的,其实就是为了让你爸高兴。算了,我认了。反正,孩子迟早得有。"
"鹃,你别胡说八道,我既为我爸,也为我们自己。我回房间了,有事你叫我。"
"亚平。。。。。。。我都过五个月了,不会有危险了,没事儿,你真不要和我一起睡?"

"不要。我不想犯同样的错误,谨慎无大过。你多休息吧!"亚平转身离去。
亚平将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不开灯,放下窗帘,打开电脑,开始放起小电影。
屏幕上,男欢女爱的声音,亚平的手开始忙碌。
女主角撕心裂肺,带着哭腔的吟叫中,亚平喘着粗气进入状态。
"啊!"亚平低吼,手指湿润。
一抬头,丽鹃站在身后,泪水在眼眶中含着。
亚平就这么张着带着污秽的手指,敞着裤门非常狼狈地在丽鹃眼底。
"鹃!我!我。。。。。。。。"
丽鹃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下淌,一句话都说不出。
"鹃啊,鹃,你听我说,我这是没办法,不是说我不爱你了,我。。。。。"亚平不知道在

这种尴尬下,该说什么。
丽鹃递过来几张餐巾纸,说:"擦擦吧,早点休息。"


蔡姐凝神一会儿,说:"丽鹃,想问题要往好的方向上想,尽量使自己宽心。你为什么不觉

得他是因为疼你,怕影响你的身体,影响孩子而甘愿苦自己呢?男人这一辈子,即便是结

婚了,也会有那么一段时候是自己解决的。你不要动辄联想到他不爱你了,他讨厌你了,

态度要释然些,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他对你是尊重的。你没看中国式离婚里,老婆怀孕

了,丈夫还找鸡呢?你家亚平的表现已经很忠诚了。"
"哼,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

筹码太低。如果他爱我,想要又心疼我,那种表现是不同的,不会是现在这种彬彬有礼的

客气。他现在给我的感觉,不象丈夫,更象邻居或同事。他如果想要,我完全可以帮他,

用其他的方式。夫妻生活又不是简单的活塞运动。我怀孕了,也不是完全没需求吧?为了

孩子我可以忍,但我需要他抱抱我,亲亲我,肢体触碰不代表就是性交吧?他连这个都省

略了,这难道是因为爱孩子?"丽鹃眼圈红了。
"丽鹃啊,一切都为了孩子吧,少想些不开心的事情,不要让自己敏感。"
周日的时候,丽鹃的父母破天荒带着礼品来到丽鹃家看亚平的父亲。他们在床边嘘寒两句

,便到客厅说话。亚平妈在厨房倒茶。
"哎呀,丽鹃啊!你这个孩子怀得,真是一点肉没长,这说明孩子长的肉都是吃你身体的老

本,你这不是要给孩子吸干了吗?要多吃点!吃不下要强迫自己吃!不要心疼钱!"丽鹃妈

大声说。
"我不是心疼钱,我从怀孕起吐到现在,实在是塞不进去。"
"这个心情也是有影响的。你看这个家,老人么又病,家里么又乱,房间里到处飘着药味道

,就是普通人整天生活在这里也吃不消啊!你要不要跟我们回去住?"丽鹃妈问。
亚平强忍厌恶,口气略嫌冷淡地说:"妈,丽鹃在这里被我们当大熊猫一样保护,从没有舍

不得给她吃过,她是真的吃不下。我父亲虽然病了,却从没让丽鹃伸过手,她被我们宠得

象女皇一样。你放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们家的人,我们怎么会对她不好?"
"哎!你这话真讲到点子上了!你们对她好,也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是不啦!我倒没什

么不放心,不还是担心外孙营养不够吗?"丽鹃妈一句话都不饶人。
丽鹃赶紧缓和气氛:"哎呀!妈,现在的胎儿的普遍问题不是太小了,而是太大了。人家好

多孕妇到后来都被医生逼着不许吃饭,怕生不出来呢!我这样一举两得,又不会生起来太

痛苦,又不用生完以后减肥了。你真是瞎操心。"
"好好好,你的事情轮不到我管,上面有婆婆,下面有老公。我今天来,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赶过来问一下。去年存的10万块好象下个月要分红利了吧?我来提醒一下,不要这边忙

起来忘记了。我想啊,现在两边都等钱用,你们这边亚平爸爸看病也不能没钱,我们那边

你哥哥要买新房子,地址都选好了,我看,这次索性连红利带钞票一起拿回来吧!你们看

呢?"
亚平和丽鹃互相望了一眼,点点头说:"好!我叫亚平给他姐姐打电话,下个月到时间就拿

出来。"
丽鹃妈欢天喜地地走了。
那边从厨房里偷了一耳朵话的亚平妈不乐意了,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往丽鹃碗里塞东西,边

塞边冷着脸说:"吃啊!别为了好生,为了苗条硬饿着,你抵得住,孩子抵不住。我以为所

有的娘,心都向孩子的,只要孩子健康,胖点算什么,没想到各人想法都不一样。现在的

人,我一点都看不懂。"
丽鹃生气了,推开饭碗说:"我那是说给我妈听的,安慰我妈的,谁知道有人耳朵这么长?

孩子不仅姓李,他在我肚子里也要装10个月的,以后生下来也是我照看,我难道不希望他

好他壮?我吃什么吐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见?何苦当你儿子面就挑拨找茬?大家都活得自在

点不好?"说完,踢开凳子走了。
亚平妈低着头捧着饭碗一句话都不说,亚平拍着妈的后背说:"您别跟她计较,她根本不懂

人事儿。"亚平妈眼泪水一滴一滴啪嗒啪嗒掉进饭碗,只闷头吃饭,不吃菜。
丽鹃催着亚平给冠华打电话。电话里,冠华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你姐怎么说?""就是没明白啊!说下个月再看,争取拿回来。"亚平一脸困惑。
丽鹃警觉了:"什么意思?她还想继续存下去拿利息啊?不行,我家这边等买房子呢!钱又

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还有你爸看病不都要花钱?孩子马上要出来了,生产费也得预备

出来,万一剖腹产,又是上万。还有,生孩子我要请个保姆,你妈照顾你爸就够忙的了,

她顾不上我。你别跟你姐废话,就咬死要拿。"
"请保姆?你妈不能照顾?"
"哎!亚平!孩子又不跟我家姓。你让孩子跟我姓,我就带回去叫我妈伺候我。我妈有自己

的孙女,人家要看自己家的孩子。难道我在这坐月子,我妈还带着我哥的孩子一起过来啊

?有那小姑娘在,我能休息好吗?我妈年纪也大了,每天来回路上跑也吃不消啊!你还真

心疼我妈。"
亚平不说话,过了一会说:"家里够乱了,又多个保姆,而且这也是不小一比开支,一个保

姆每个月连吃带喝带工钱也要小一千啊!"
"亚平,你这话说的,我听着不高兴。你爸看病,一针两千,一天一针,我说话了吗?孩子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不也是你的?你难道叫我月子里自己下床给自己做吃的,给孩子换尿

布啊?我早想过了,那笔钱拿来,把你姐姐的5万拿走,三万是你妈的,两万是我们的。这

两万留着付保姆费生产费,可以对付几个月。万一你父亲花不掉那么多,剩下的又能撑不

少时间,你妈反正也会跟我们过的,她的钱我们先用用就是啦!"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爸花不掉?你是不是早盼着他死了?他就是死了,那钱也是我妈的

,留她安心养老,谁都不能动!"
"李亚平,我不跟你讲道理,一讲你都没理。我盼你爸死?你爸还用人盼吗?你看他现在的

样子,谁心里不明白?我要盼他死,还让你送他去医院拖一天是一天?你真太没良心了!

还有那钱!你妈需要养老,我妈不需要?我妈上次借你家看病的三万,她不提,你们家谁

都不提了。存心想赖帐啊!我都没说让你姐把她的钱拿出来还我妈了。按道理说,她女儿

就没有赡养父亲的责任?你爸病到现在,她出了几个钱?李亚平,你有多远滚多远,我懒

得跟你生气。赶紧把钱要来,不然跟你没完!"丽鹃推亚平出卧室,一转身,肚子不小心还

挂住了门把手。
李亚平有一句话没学给丽鹃听,他姐姐说:"你姐夫也正找厂长呢!都一个多月没见他了

,现在厂门口等要钱的人都把门踩破了。不晓得出什么事情,我盯紧点,争取一到期就把

钱拿回来。"
这一个月里,丽鹃快给她亲妈烦死了,隔三岔五就来问钱的下落。"你烦死了!钱不会不给

你的!你要这么不放心,当初就放银行好了!干吗送出去?!你放心!不会没有的!10万

来!又不是一块两块。"丽鹃忍不住在电话里冲她妈,也尽量减少去跟她妈直接碰面的机会


"亚平,你赶紧催你姐把钱弄回来,我吃不消我妈,我现在一听电话铃响就头大!"
一个月后,冠华带着哭腔打电话来:"钱!钱!钱没了!"电话那头哀号阵阵。亚平的头轰

的一声炸响,半天没反应过来冠华在说什么,无法集中思想。"你,你,你说什么?你再说

一遍!"
"钱没了。厂长早跑了,到国外去了,厂给封了,警车都停在门口。呜。。。。。。。嗷。

。。。。。。"冠华哭声越来越嘹亮,从开始的压抑到现在的肆无忌惮。"你说,这怎么办

啊!"
亚平握着电话的手已经麻木了,他都不记得要把电话放回去。
"你姐的电话吧?她怎么说?钱什么时候汇来?那么大一笔钱,你叫她直接把汇费从我们这

边扣掉好了。"丽鹃挺着已经不方便的肚子凑过来。
"丽鹃,丽鹃,"亚平用手捂着听筒,不让冠华的哭声透出来,"钱暂时回不来了。你不要着

急,你听我说,你先坐下。"亚平赶紧挂上电话,他看见丽鹃的眼睛已经瞪成铜铃,神情呆

滞,完全不在状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丽鹃的手用力扯着亚平的衣领。
"丽鹃,你松手,你拉我也没了。钱没了,我姐夫的厂长跑了,厂都关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会是这样。"亚平已经做好了暴风骤雨袭来的准备,他倒不担心自己受到电闪雷

劈,他怕丽鹃一失手自己摔出去,所以一只胳膊死死拉住丽鹃。
丽鹃安静地坐着,至少半小时没说话,亚平冷汗直冒,无论亚平说什么,丽鹃就是低头看

脚。"丽鹃,你听我说,钱肯定会回来的。我们这一辈子钱有得挣了,这算什么呀!你可千

万别想不开,丽鹃?丽鹃!"
突然,丽鹃站起来,笑笑,安静地走出房间,穿过走廊,来到公公婆婆的房间。
亚平妈正在给亚平爸擦身,丽鹃站一边一声不响。
突然,丽鹃笑着说:"妈,爸,冠华把20万弄丢了。一分都没了。"声音轻飘飘的。


亚平跟着捂嘴巴都没捂住。亚平妈真象遭受电击一样浑身僵硬,直勾勾地看着丽鹃。亚平

爸原本正大声地呻吟着,突然就空张着嘴归于平静。
"什么?"亚平妈喃喃道。
"钱没了,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没了。呵呵。"丽鹃推开亚平的手,说完,回房间关上门。


全家空前安静,没有一丁点声音。
过了好长时间,亚平爸又开始大声呻吟,亚平妈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力起身。
"妈!妈!您别想不开,不就这点钱吗!你儿子以后有得挣,不怕的,妈,妈!"亚平使劲

撸他娘的后背。
亚平妈的神态,一下苍老起来,眼神空洞无物。半晌,老太太开口说话了:"你赶紧去看看

丽鹃,我怕她出事儿。去!"
亚平拧锁,拧不开,到处去找备用钥匙把卧室门打开,看见丽鹃背靠在床头,眼角流着泪

,嘴角挂着甜甜的笑,一副怪异。
"丽鹃,你说话。你有话说出来。不就是10万块吗!你别吓着孩子,你说话呀!"
良久,丽鹃轻轻悠长地叹了一口很细的气,安静地说:"亚平,你信报应吗?我想我们这一

年来过的日子,就是前生的报应。我真想去死。也许死都比现在这样好过些。你说呢?你

要不要一起去?"
"丽鹃,别胡说,钱这些都是身外的,人在一切都有,人没了一切都没。你还带着孩子呢,

要往开里想,知道吗?"亚平紧紧搂住丽鹃。
丽鹃枕头边的手机响了。丽鹃一看号码,就笑了,将手机递给亚平:"我倦了,你去跟她说

吧!"手机上显示的是丽鹃家的号码。亚平捧着手机额头冒汗,象捧着刚出炉的烤山芋一样

不知是丢还是接。
电话不停地响。
丽鹃果敢地拿起手机放在耳边以最快的速度说:"钱已经没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再

打电话过来,我死给你看!"挂断。屋子里安静许久。不一会儿,手机又响,急促。丽鹃绝

望地将头埋进枕头。
丽鹃的妈径直赶来,进门的时候反倒是满脸堆笑。"我听说钱没拿回来,怎么回事?"亚平

尴尬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亚平妈就站在亚平身旁,默不作声。
"我姐夫厂长出了点意外,一时拿不回来,正在想办法。"
"亚平啊,我想过了,那个利息我不要了,你叫你姐姐把本金还给我们就行了。妈妈也是苦

出身啊,存点钞票很难,这笔钱是丽鹃哥哥老房子的拆迁费,当时你们要的急,我都没告

诉她哥哥,现在他们要用钱了,我拿不出去,没办法交代了。你做做好事,还给我吧!本

金我送给你们。"
"妈,不是我们要留利息不还,我们自己的钱也套在里面,没有了。"亚平两手一摊。
丽鹃妈眼泪水掉下来,完全没有平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你这不是在害我吗?当时说得

花好月好,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有事,我才给你们的。你们不说厂长是你姐夫的亲戚吗?不

是说投资是照顾性质的吗?现在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不信。我知道你爸爸看病要钱,我

不是已经送给你们三万了吗?你不能太黑心,所有的钱都叫我出啊!"丽娟妈开始出声地啜

泣,胖胖的身材瞬时矮了一半。
"妈!真不是我们要用钱,我们自己的钱也在里面,没了啊!你别难过,警察在追,追到了

就有了。"
"那肯定不会有我们的了,我知道。亚平啊,你让我现在去哪里啊?我不敢回去了。"
"那我去跟哥哥说?"亚平满心抱歉。
丽鹃妈不答,开始放声大哭,冲着楼上的丽鹃喊:"你个死逼丫头啊!生了你心往外拐,合

伙跟人家骗我啊!你想叫我去死啊!你不要死给我看,我死给你看好了!"
丽鹃把头蒙在被子里,上周看过的电影在脑海里一副一幅闪过,置之度外。
丽鹃妈开始坐在地上哭唱:"我好心把钱借给你们,你们合伙来骗我钱,我早看出来你们一

家都是骗子,先是骗我女儿出钱买房子,后来骗我钱看病,现在骗我的养老钱,还要骗我

儿子的钱,你们一家人良心恶啊!坏人有坏抱啊!难怪老头子要得癌啊!老天报应啊!你

们为什么选我家啊?我们又不认识你们啊!"
亚平妈听不下去了,站在丽鹃妈身后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也是受害的,我们自己

也有一半钱呢!你难过,我们也难过,我们找谁呀?我家里还躺着一个病人,说起来咱们

也是亲家,你怎么眼里就你的那点钱呀?你要真这么等钱用,我们这两天把亚平的房子卖

了,先把钱还给你好了。"
"啊呸!你是不把我家彻底败完不甘心啊!这房子你有什么资格说卖?房子是我出钱买的,

你儿子是借住在这里,今天他是亚平的丈夫,我让他住一天,明天他不是了我就叫他滚蛋

!你倒满会算计的嘛!自己的钱花完了花我女儿的钱,门都没有!这房子卖了,我女儿住

哪?我外孙住哪?我告诉你,你早没儿子了,你儿子结婚就送给我家做倒插门女婿了!你

想都不要想!"
"这房子是亚平和丽鹃两个人的,再说婚后的房贷款都是亚平付的,走到哪儿他都占一半!

就是离婚他也要分一半的钱!你说是你家的,凭证呢!你去打官司我们都不怕!你出钱怎

么了?你出钱是你女儿硬要贴我儿子,那是我儿的本事!我家不出钱就能讨到媳妇,你家

出了钱还赔了女儿,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一眼就看出来!
丽鹃从房间出来,站在楼梯口听话。
"我撕拦你这个老逼的嘴!你个老不死的老逼!前世作孽,今生作怪!我一棍子夯死你!"

丽鹃妈跳起来扇亚平妈一个耳光,又一把将亚平妈推出去。亚平妈身型小,很吃亏,先挨

一巴掌又跌倒在地,伏在地上不起来,嚎啕大哭。
亚平很用力地拦开丽鹃妈,推搡着说说:"撒什么泼啊!放什么赖啊!当初大家不都是贪图

利息吗?上当也只能怪我们自己有贪念。当初丽鹃还跟你说不需要了已经够了,你还硬把

钱塞到她手里。责任不全在我们吧?本来投资就是有风险的。您坐下吧!"亚平凭借身高力

气优势,将丽鹃妈提起来用力放在椅子上,吓得丽鹃妈惊叫连天。
丽鹃从楼梯上冲下来,当着亚平妈的面一巴掌煽在亚平脸上,并拿头去撞亚平,拿手去撕

亚平的嘴。亚平妈立刻挺身而出挡在儿子面前说:"你凭什么打我儿子?有话不能好好说?

有种象种,一样的泼妇!"
丽鹃蔑视地看着婆婆,说:"我跟我丈夫讲话,我教训我丈夫,关你屁事?你有多远死多远

!我打他是因为他敢推我妈,我打他是因为当初我早告诉他你们一家迟早会把他害了,他

根本不听话。我打他是我坚决不同意要我家跟你家凑在一起,是他逼着我去的。你站中间

干吗?闪开!不然我连铺盖带人把你们赶出去,叫你们滚蛋!你住我这,吃我的,一点不

感恩,还把自己当个人了,动不动就想在家里充老大,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

,我家出钱买的,你家出的钱我已经还你们了,加倍都不止,我让你们住这里已经很给你

们面子了。你要叫我不爽快,我连这个男人都赶着一块滚!"丽鹃说完扬手又给亚平一巴掌

,亚平妈拿胳膊去挡,一抬手,丽鹃的手撞到墙上,这更激怒了丽鹃,丽鹃先是一把将婆

婆搡出好几步跌坐在沙发上,又对着亚平的胳膊狠狠咬下去,死不松口,丽鹃妈都惊呆了


亚平面对大肚子的老婆和旁边惊叫的娘,还有胳膊上的剧痛,浑身冒汗,眼冒金星。推又

推不得,胳膊又抽不得,亚平妈冲过来猛拉媳妇的头发,试图拽开疯狂的亚平,丽鹃的妈

又冲上去拉住亚平妈的头发,一个家打成团,哭声,尖叫声不绝于耳,楼上传来沉闷地"咚

"地一声,感觉一个麻袋砸下来。
亚平妈惨叫一声:"冠华爸!"撒腿就往楼上跑,亚平用另一直空着的手猛地煽了丽鹃一个

大嘴巴,把丽鹃打醒,抱着血淋淋的胳膊也往楼上跑,丽鹃瘫软在地上,两眼无神,丽鹃

妈半个身体开始发硬,站不稳地往下倒。亚平拿手机叫救护车。
不一会儿,楼下警车救护车的鸣笛响成一片。
亚平爸在上救护车前,对蓬头乱发的老婆挣扎着喊:"要亚平离婚!"
没到医院,亚平爸就断气了。
亚平在警察局,丽鹃在医院挺着肚子和爸爸一起陪着小中风的妈,亚平的妈一个人孤单地

在太平间,失神地面对床上的尸体。"赶紧回去拿衣服来穿上,等下要硬了。现在身上都又

是尿又是粪的,怎么上路啊!"亚平妈跟没听见一样。
亚平家现在挤满了东北来的亲戚,家里给布置成灵堂的样子,亚平公司的领导前来看望,

亚平爸单位派人来慰问,丽鹃单位也派人来送挽联。亚平双膝跪地,除了失声痛哭,并不

能做些什么,亚平姐站在门口迎来送往。亚平妈躺在床上拒绝说话。
丽鹃妈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你赶紧回去。"丽鹃恹恹地说:"我不回。我厌恶透了。""不行

!你一定要回!他妈已经在盘算要卖我们的房子了!你要不回,他们哪天把锁换掉,房契

又在里面,房子说没就没了!要我说,你就连生孩子都不能出那个房门一步,叫医生到家

来!等这个孩子一生完,你就丢给他家,跟他离婚!这些外地野鬼,真是不能沾!简直是

流氓无赖!"
 楼主| 发表于 2005-7-20 13:14:5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京市 东南大学教育网
丽鹃的妈径直赶来,进门的时候反倒是满脸堆笑。"我听说钱没拿回来,怎么回事?"亚平

尴尬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亚平妈就站在亚平身旁,默不作声。
"我姐夫厂长出了点意外,一时拿不回来,正在想办法。"
"亚平啊,我想过了,那个利息我不要了,你叫你姐姐把本金还给我们就行了。妈妈也是苦

出身啊,存点钞票很难,这笔钱是丽鹃哥哥老房子的拆迁费,当时你们要的急,我都没告

诉她哥哥,现在他们要用钱了,我拿不出去,没办法交代了。你做做好事,还给我吧!本

金我送给你们。"
"妈,不是我们要留利息不还,我们自己的钱也套在里面,没有了。"亚平两手一摊。
丽鹃妈眼泪水掉下来,完全没有平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你这不是在害我吗?当时说得

花好月好,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有事,我才给你们的。你们不说厂长是你姐夫的亲戚吗?不

是说投资是照顾性质的吗?现在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不信。我知道你爸爸看病要钱,我

不是已经送给你们三万了吗?你不能太黑心,所有的钱都叫我出啊!"丽娟妈开始出声地啜

泣,胖胖的身材瞬时矮了一半。
"妈!真不是我们要用钱,我们自己的钱也在里面,没了啊!你别难过,警察在追,追到了

就有了。"
"那肯定不会有我们的了,我知道。亚平啊,你让我现在去哪里啊?我不敢回去了。"
"那我去跟哥哥说?"亚平满心抱歉。
丽鹃妈不答,开始放声大哭,冲着楼上的丽鹃喊:"你个死逼丫头啊!生了你心往外拐,合

伙跟人家骗我啊!你想叫我去死啊!你不要死给我看,我死给你看好了!"
丽鹃把头蒙在被子里,上周看过的电影在脑海里一副一幅闪过,置之度外。
丽鹃妈开始坐在地上哭唱:"我好心把钱借给你们,你们合伙来骗我钱,我早看出来你们一

家都是骗子,先是骗我女儿出钱买房子,后来骗我钱看病,现在骗我的养老钱,还要骗我

儿子的钱,你们一家人良心恶啊!坏人有坏抱啊!难怪老头子要得癌啊!老天报应啊!你

们为什么选我家啊?我们又不认识你们啊!"
亚平妈听不下去了,站在丽鹃妈身后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也是受害的,我们自己

也有一半钱呢!你难过,我们也难过,我们找谁呀?我家里还躺着一个病人,说起来咱们

也是亲家,你怎么眼里就你的那点钱呀?你要真这么等钱用,我们这两天把亚平的房子卖

了,先把钱还给你好了。"
"啊呸!你是不把我家彻底败完不甘心啊!这房子你有什么资格说卖?房子是我出钱买的,

你儿子是借住在这里,今天他是亚平的丈夫,我让他住一天,明天他不是了我就叫他滚蛋

!你倒满会算计的嘛!自己的钱花完了花我女儿的钱,门都没有!这房子卖了,我女儿住

哪?我外孙住哪?我告诉你,你早没儿子了,你儿子结婚就送给我家做倒插门女婿了!你

想都不要想!"
"这房子是亚平和丽鹃两个人的,再说婚后的房贷款都是亚平付的,走到哪儿他都占一半!

就是离婚他也要分一半的钱!你说是你家的,凭证呢!你去打官司我们都不怕!你出钱怎

么了?你出钱是你女儿硬要贴我儿子,那是我儿的本事!我家不出钱就能讨到媳妇,你家

出了钱还赔了女儿,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一眼就看出来!
丽鹃从房间出来,站在楼梯口听话。
"我撕拦你这个老逼的嘴!你个老不死的老逼!前世作孽,今生作怪!我一棍子夯死你!"

丽鹃妈跳起来扇亚平妈一个耳光,又一把将亚平妈推出去。亚平妈身型小,很吃亏,先挨

一巴掌又跌倒在地,伏在地上不起来,嚎啕大哭。
亚平很用力地拦开丽鹃妈,推搡着说说:"撒什么泼啊!放什么赖啊!当初大家不都是贪图

利息吗?上当也只能怪我们自己有贪念。当初丽鹃还跟你说不需要了已经够了,你还硬把

钱塞到她手里。责任不全在我们吧?本来投资就是有风险的。您坐下吧!"亚平凭借身高力

气优势,将丽鹃妈提起来用力放在椅子上,吓得丽鹃妈惊叫连天。
丽鹃从楼梯上冲下来,当着亚平妈的面一巴掌煽在亚平脸上,并拿头去撞亚平,拿手去撕

亚平的嘴。亚平妈立刻挺身而出挡在儿子面前说:"你凭什么打我儿子?有话不能好好说?

有种象种,一样的泼妇!"
丽鹃蔑视地看着婆婆,说:"我跟我丈夫讲话,我教训我丈夫,关你屁事?你有多远死多远

!我打他是因为他敢推我妈,我打他是因为当初我早告诉他你们一家迟早会把他害了,他

根本不听话。我打他是我坚决不同意要我家跟你家凑在一起,是他逼着我去的。你站中间

干吗?闪开!不然我连铺盖带人把你们赶出去,叫你们滚蛋!你住我这,吃我的,一点不

感恩,还把自己当个人了,动不动就想在家里充老大,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

,我家出钱买的,你家出的钱我已经还你们了,加倍都不止,我让你们住这里已经很给你

们面子了。你要叫我不爽快,我连这个男人都赶着一块滚!"丽鹃说完扬手又给亚平一巴掌

,亚平妈拿胳膊去挡,一抬手,丽鹃的手撞到墙上,这更激怒了丽鹃,丽鹃先是一把将婆

婆搡出好几步跌坐在沙发上,又对着亚平的胳膊狠狠咬下去,死不松口,丽鹃妈都惊呆了


亚平面对大肚子的老婆和旁边惊叫的娘,还有胳膊上的剧痛,浑身冒汗,眼冒金星。推又

推不得,胳膊又抽不得,亚平妈冲过来猛拉媳妇的头发,试图拽开疯狂的亚平,丽鹃的妈

又冲上去拉住亚平妈的头发,一个家打成团,哭声,尖叫声不绝于耳,楼上传来沉闷地"咚

"地一声,感觉一个麻袋砸下来。
亚平妈惨叫一声:"冠华爸!"撒腿就往楼上跑,亚平用另一直空着的手猛地煽了丽鹃一个

大嘴巴,把丽鹃打醒,抱着血淋淋的胳膊也往楼上跑,丽鹃瘫软在地上,两眼无神,丽鹃

妈半个身体开始发硬,站不稳地往下倒。亚平拿手机叫救护车。
不一会儿,楼下警车救护车的鸣笛响成一片。
亚平爸在上救护车前,对蓬头乱发的老婆挣扎着喊:"要亚平离婚!"
没到医院,亚平爸就断气了。
亚平在警察局,丽鹃在医院挺着肚子和爸爸一起陪着小中风的妈,亚平的妈一个人孤单地

在太平间,失神地面对床上的尸体。"赶紧回去拿衣服来穿上,等下要硬了。现在身上都又

是尿又是粪的,怎么上路啊!"亚平妈跟没听见一样。
亚平家现在挤满了东北来的亲戚,家里给布置成灵堂的样子,亚平公司的领导前来看望,

亚平爸单位派人来慰问,丽鹃单位也派人来送挽联。亚平双膝跪地,除了失声痛哭,并不

能做些什么,亚平姐站在门口迎来送往。亚平妈躺在床上拒绝说话。
丽鹃妈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你赶紧回去。"丽鹃恹恹地说:"我不回。我厌恶透了。""不行

!你一定要回!他妈已经在盘算要卖我们的房子了!你要不回,他们哪天把锁换掉,房契

又在里面,房子说没就没了!要我说,你就连生孩子都不能出那个房门一步,叫医生到家

来!等这个孩子一生完,你就丢给他家,跟他离婚!这些外地野鬼,真是不能沾!简直是

流氓无赖!"
 楼主| 发表于 2005-7-20 13: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京市 东南大学教育网
晚上亚平回家以后,丽鹃在他睡的书房等,面色铁青。"李亚平!我的孩子,我能做主吗?

""当然能。""好,明天你去跟你妈说,孩子跟我睡,不用她管了。还有,我妈最近又小中

风了,需要个人伺候,我想叫玉喜过去。"
"这不合适吧?跟谁睡不是睡?只要对孩子好就行。何况,我妈不叫孩子跟你睡,也是心疼

你,怕你晚上休息不好。还有玉喜,她来当初说好了就是给我带孩子的,你现在支派她去

你家,也得她乐意才行。她不乐意,我怎么好勉强她?"
"当初她来,是你妈说要请保姆的吧?既然是保姆,就得听我指挥吧?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

吧?我这现在不需要她了,要么她走人,要么去我妈家。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没见过保姆

挑工作的。""她是保姆吗?她是我姐!""哦!那就对了。我现在需要的是保姆,不是姐。

她可以回去了。你不跟她说,我明天自己去说。"丽鹃转身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丽鹃赶在亚平上班以前,在楼下大厅等候,眼看亚平下楼吃早饭,扯着嗓

门对玉喜说:"玉喜姐,孩子现在满月了,我也能活动了,这里用不到你了。我妈现在身体

不好,需要个人伺候,你能不能去我妈家住一段?"
玉喜不出声。
"你不说话就算是应了。谢谢啊!"
亚平妈说:"慢着!谁同意了?玉喜是我叫来的,给我带孙子的,钱也是我出的,从老头没

看完的病钱里出的。我不叫她走,谁也不能叫她走。"
丽鹃冷笑一声说:"你的钱,你有多少钱?你哪来的钱?好象你现在还欠我家10几万吧?你

既然有钱请保姆,不如拿钱还帐了。你不愿意也行啊!我妈身体不方便,我这又替你还债

,一个月1000到猴年马月才清啊?从下个月起,我给她两千,一千还债,1000替她请个保

姆。想当年你们不来搅和的时候,我妈身体可是一点毛病没有啊!"
转脸又对玉喜说:"玉喜姐,你自己掂量,你若去我妈家,我加你300,你若不去,在这能

不能呆下去,我不敢保证。反正我不缺人手。"
亚平妈盯着亚平问:"亚平,你什么意思?"
亚平低头吃饭,不说话。
亚平妈抬高声音问:"亚平!?"
丽鹃懒洋洋回答说:"甭喊了!我昨天晚上跟他谈过了。这个家,他不当。住我的房子,就

得听我的话,不然都给我滚出去,我不爱伺候。"
亚平妈气得发抖。
玉喜从厨房出来,低头说:"行,我去。"
丽鹃得意地转身上楼说:"哎!对了,这才叫聪明。人要看清形势。对了,我现在去抱孩子

,以后孩子就在我房间里,他哭就任他哭,谁都别来哄。谁来哄我跟谁翻脸!别怪我事先

没把话说清楚。孩子是我的,他就得服我管,那旁的,都不亲!"哼着小曲儿去了婆婆房间


下午,丽鹃抱着孩子,带着玉喜上自己妈家。
玉喜一个礼拜后的半夜里,哭着跑回亚平家,死活非要回东北老家。
亚平妈一边系着衣裳扣子一边问:"这大半夜的,怎么了这是?"亚平也下来,丽鹃也出来

站在楼梯听。
"那个老不死的!想把我整死。整夜整夜不叫我睡,鸡没叫我就起,老鼠都休息了我还不能

休息。全家马桶我倒就不说了,还故意羞辱我,说是便秘,撅着屁股让我给她塞开塞露,

我不干,她就骂不停口,啥脏话都出来,简直叫人没法听。今天晚上,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问问孩子的事情。刚拿起来她就骂,说我浪费她家电话。我说我自己出电话钱,她说我哪

来的钱,钱都是她女儿给的。过了12点,我趁她睡了拿起电话想打,哪知道她就躲门后头

等我,开了灯扯嗓子骂我,所有的街坊邻居都醒了,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我算是看出来

了,这明显就是他们一家在赶我走呢!这钱我也不要了,留他家买花圈吧!我明儿就走了

。"
丽鹃从二楼冲下,阴阳怪气地说:"玉喜姐啊!你想走,没人拦你,走就走呗,现在连国营

企业都没铁饭碗了,谁敢保证自己在一个地方呆一辈子啊!但走了还找借口编排人,可不

厚道啊!我妈她要是全手全脚身体利落,用每月糟蹋1000块请人帮忙吗?哪家用人不倒马

桶?她手要是活动方便,她也不想让你看屁股啊!再说了,她好歹也算生活自理的人,这

要是瘫在床上不能动,等你擦屎擦尿,你不得把她给捂死了?不给你打电话太正常了。保

姆谁不是自己买电话卡上公用电话亭去?以前你呆我家太享受了吧?不要钱的长途电话,

想扯多久扯多久。也就我们富裕不计较。我妈可不富裕,她没那么大方。再说了,你半夜

12点打电话什么意思?存心不让人睡觉啊?我妈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又不是针对你。对

我她也不客气呀!更何况她被人气病了以后更是性格偏激,你好歹也算晚辈,该担待一点

才是啊!告偏状也没这个告法吧!得,我也不多说了,既然你自己提出要走的,看你是亚

平姐的份上,明天我替你去买车票,多给你俩月工资,慢走不送啊!"转身回房偷乐,快活

地直蹬脚。
"这!这就是你找的好媳妇!"亚平妈咬牙切齿,越想越恨,抬手扇了儿子一个大嘴巴。


亚平哭丧着脸站在大厅中央,感觉自己真成了钻风箱的老鼠。
亚平半夜偷偷摸进丽鹃的卧室,跪在丽鹃床头搂着丽鹃的肩膀说:"丽鹃!求你给我个面子

,你这样,我妈要伤心死了。求你了。就说句软话,让玉喜留下吧!"
丽鹃背对亚平:"你现在还有什么面子呀?你那点薄面早就给完了。我现在让你挂我丈夫的

头衔,已经是开恩了。玉喜这事可不怪我啊!我当初坚决反对她来,是你妈的主张。现在

不过是平添一个枪灰而已。你妈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家,我看就多了你妈。要是

没你妈,光玉喜,没准我们还是好朋友。亚平啊!我现在跟你,只能是同志间的友谊,不

存在夫妻间的感情。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是觉得我们过不下去了呢!你提离婚,我马上签

字。孩子归我,房子归我,你带着你娘爱上哪上哪去。你要是想过下去,叫你娘闭嘴。她

要看清楚这个家的形势,这个家只能有一个说话算数的,那就是我!"说到"那就是我"的时

候,丽鹃突然转身,目露凶光,眼带杀机,吐词恶狠狠。"我现在是可怜你附带收留她,不

然我叫你们俩光着屁股滚蛋!听清楚了?滚!"


第二天,是亚平去买的车票,送玉喜走的 人。在送别的站台上,亚平哭成个泪人,不知道

是歉疚还是屈辱,除了流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玉喜也哭。俩人抱成一团泪流成渠。玉

喜坐在车里冲亚平挥手:"你多保重!"
丽鹃觉得日子无比美好,呼吸都特别轻松。现在,她在家里悠哉游哉,抱着孩子想上哪上

哪。宝宝已经习惯了一睁眼就看见妈妈的微笑,常腻在丽鹃的怀里拱。丽鹃的心都要化了

,特别喜欢孩子依赖的表情,还有一张眼就露出的惊喜,看都看不够。丽鹃每天的大部分

时间里,开始沿袭玉喜以前的习惯,就这么不撒手地抱着晃着,就愿意 宠着孩子让孩子高

兴。她终于明白了玉喜还有婆婆当时的心,对这样一个可人儿,再怎么溺爱都不过分。


亚平的妈出奇地沉默。大部分时间一个人蜷缩在厨房里或躲在卧室里不出来。很多时候一

个人默默发呆。她已经意识到这个家的现实。她的儿子根本不做主,而她只是在这个家借

住。很多时候她如果正在厨房干活儿,不巧丽鹃抱着孩子进门,她会吓得一哆嗦,赶紧低

着头躲出去。而亚平无论找多少个机会跟他妈套近乎,他妈报复性地死不开口。基本上,

亚平妈在家说话的机会为零。
亚平妈的乐趣就在看孙子。有时候趴在门边偷偷往卧室里瞅,或贴在墙边听里面丽鹃逗孩

子,心里向往,难得露出笑容。
丽鹃知道婆婆趴门口偷看孙子。这一向婆婆默不做声,她又觉得过意不去。内心里其实满

希望婆婆能够走进来,抱抱自己的儿子。可嘴里就是放不出软话:"要看就进来看,别在门

口偷偷摸摸的。"婆婆一听这话,立马转身就走。
转眼三个月产假到期,丽鹃要上班了。丽鹃这一走,整个家包括孩子就丢给亚平的妈。丽

鹃想借这个机会跟亚平妈和解,一是为了孩子,二也是为了这个家。
上班前的头夜,丽鹃走进婆婆房间,看婆婆靠在床上警惕地看着自己。
她坐在亚平妈床头,拉着亚平妈的手说:"妈,我明天要上班了,今天晚上还有明天早上,

我把奶泵好放在瓶里冻冰箱,孩子和这个家就全靠你了。谢谢啊!"亚平妈不做声,轻轻点

点头。
丽鹃心想,我要对婆婆好点,毕竟她是亚平的妈,是孩子的奶奶。
丽鹃上班一个礼拜,就觉得不对劲。
孩子回来并不饿,塞奶头也不怎么馋。按说孩子越长越快,每天四小瓶奶不至于撑得他不

想喝新鲜的。硬往他嘴里塞,他要么使劲咬着玩练牙,咬到丽鹃皮破,要么含着就睡着了

,并不吸。网上找资料,去问医生,问所有的同事,都说不正常,却找不到答案。
这天丽鹃长了个心眼,掐着孩子中午喂奶的时间回去,一进门,婆婆正把瓶子里泵好的母

奶往水池倒,看见从天而降的丽鹃,吓得浑身一哆嗦。手赶紧藏背后。
灶台上,放着一瓶婴幼儿奶粉,打开盖子。
丽鹃怒火中烧,恨不得冲过去扇那老娘们一巴掌,再将她从阳台扔出去。她掏出手机,直

接拨到亚平办公室:"李亚平!你现在马上回家!打车回来!半个小时内你要是不回来,你

就见不到你娘了!"
亚平妈赶紧伸手拿奶粉,被丽鹃一把抓住:"干吗?想销毁罪证啊!太迟了!你就是喂不熟

的白眼狼!我还妄想跟你同一屋檐下生活,对你好!我真是猪油蒙心!你就是时刻准备咬

农夫一口的蛇!你老实等你儿子回来,然后你给我滚蛋!"丽鹃两只手捉住婆婆,让她动弹

不得,任凭她苦苦哀求:"丽鹃,你听我说!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那意思!"也任凭楼上

儿子饥饿的哭声哭破天。
亚平一进门,就见老婆气得扭曲的脸和母亲面色惨白。
"怎么回事?你先放开我娘!你吓着她了!"
"好!既然你在这了,我也不怕她销毁罪证。我说我儿子怎么不吃我奶了,我说我儿子怎么

不饿了。你看你妈,你那亲爱的妈做的好事!她把我泵的奶全部倒掉,喂宝宝吃奶粉。她

安什么心?恩?叫孩子跟她亲是吧?叫孩子不认我是吧!这可是她的亲孙子!她自私到心

里永远只有自己!为了达到霸占这个家的目的,连个吃奶的孩子都要利用上!李亚平,你

自己决定,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亚平反感地拉住丽鹃:"就为这事啊!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你别没事瞎咋呼好不好?你能不

能不拿你的小人心度人啊?你听我妈说什么!"
亚平妈一擦眼泪,拉着丽鹃的手,被丽鹃甩开:"丽鹃啊!我是琢磨,你每天上班这么忙,

还要泵奶喂孩子,越往后孩子越大,肯定不够吃。迟早得戒。每天听你回来说奶涨得疼,

我和亚平都心疼的慌,想试试看,掺一点牛奶,掺一点牛奶,以后慢慢加,等宝宝完全适

应了,干脆就断了。省得你难受。再说,现在的婴儿奶粉,营养跟母奶差不多,有的比母

奶营养都全,好多妈妈没奶全靠牛奶喂,都长得壮壮实实的。我绝对没有别的坏心,这孩

子是我孙子,但最终是你孩子,我是不能和你比的,你尽管放心。"
"我妈这事在你刚上班就跟我说了。你又说奶疼,宝宝白天在家又饿得直叫。就怕你疑心,

才瞒着不告诉你。我们果然没看错你,小鸡肚肠一个。这个家,除了你在搅和,没谁想拆

散。你自己想去吧!想清楚了,给我妈道个歉。"
丽鹃呆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从内心里,怎么她都觉得不舒服,怎么都觉得别扭,可面子

上,她就是说不出一句!内心里唯一感觉是:又被这老巫婆算计了一把!回回她都走在头

里。
丽鹃想了半天,说:"我的孩子,我做主。在半岁之前,他只吃母奶。医生都这么说。我供

不上那是我的事情,供得上就得让孩子吃。从明天起,我白天多带几个奶瓶,存起来,晚

上带回来。以后不许再喂奶粉。"
现实的残酷性在于,你能和大人对抗,不能和孩子对抗。
宝宝在丽鹃上班一个月后,拒绝吃奶了。丽鹃知道其中必定有因,可就是说不出个名堂来

。现在的奶粉造得,真是具有商业侵略性。也许味道香些,有时候丽鹃甚至怀疑里面放了

罂毒,总之,丽鹃的母奶在美国奶粉面前,彻底失去市场,在奶头上抹糖也好,抹巧克力

也好,甚至贴上海底总动员的大头贴,都不能动摇儿子崇洋媚外的决心。丽鹃的奶慢慢就

回去了。丽鹃得以挟儿子以令诸侯的优势一去不复返。丽鹃的内心失落及惶恐。儿子跟奶

奶在白天玩得精疲力竭,每天丽鹃回来的时候,儿子都在酣睡中,有心去亲亲儿子,奶奶

在一旁柔声阻止:"孩子都睡了,别弄醒了。"
丽鹃认定这是老鬼的阴谋,特地把孩子弄得时钟颠倒,跟自己没有交流。心生恨想:难怪

那么多妇女辞职在家做全职母亲,原来全是为了对付婆婆!不然,得了工作,失去儿子,

损失惨重。
儿子在半岁的时候,就会喊人了:"奶!"这个奶当然可以理解成是要喝奶的奶,这是丽鹃

的诠释。但无论儿子的言下之意是什么,亚平妈总答得特别自豪加爽快,眼下的余光还不

无挑衅地得意看着丽鹃。至少丽鹃是这样解读的。
丽鹃抓住每一丝可以与儿子交流的机会,每一分钟都握着儿子的手给他灌输:"妈妈。"


起先的一个月里,儿子没有一点反应。这个妈妈的发音,对他而言,还不如电视机里鞠萍

姐姐召唤小朋友,然后音乐声起来得亲切。每当丽鹃紧紧握住婴儿的小手,目带期盼地反

复重复'妈'的时候,儿子都冷漠地将头转到一边,不理不睬。逼急了便一撅小嘴'卟卟'吹

泡泡以表达不耐烦甚至蔑视。
越是不理睬,丽萍越是急噪,晃着儿子的小脑袋,掰过儿子转开的脸,用手指捏住孩子的

嘴角,硬是希望孩子吐出一个妈字来。
否则,丽萍的江山,半壁就没了。
孩子慢慢真的有反应了。


孩子先是仔细捕捉丽鹃的'妈'字,再仔细回想,似曾相识又略有不同,非常急切地期待着

下话。可是,到'妈妈'就没了。
终于,有一天,儿子憋不住了,在丽鹃不断地重复'妈"这个字的时候,儿子非常清晰地吐

出"坏!"
丽鹃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宝贝儿子在会喊奶奶,会喊爸爸后又能清晰吐出的第三个音节。这个音节是四拼不循

环发音,拼音如HUAI,包含了一个声母,一个韵母和一个复韵母,发音的整个过程要先撅

起嘴唇变成个小喇叭再迅速放开,咧出个笑模样才能发出来。这个音节的难度,相当于10

个奶奶连发和5个奶奶加爸爸的连发。而且这个发音的还需要智力判断,必须跟在"妈妈"的

后面。
丽鹃不相信自己儿子有这么高超的语言技巧,再次试探地小声,摈着呼吸,捏着嗓子,试

图将妈妈发音成咩咩甚至截然不同的音调,第一次期待儿子根本没有反映甚至象以前那样

反感。
"妈妈~~~~~~~~"丽鹃如此小心翼翼,小心到甚至希望自己的发音只保留一个唇形。
"坏~~~~~~~~~~~"儿子哈哈大笑着答。
"妈妈~~~~~~~~~~"丽鹃再试。
"坏~!"
丽鹃在一分钟之内,经过不下10次的实验之后,用尖利得可以刺破云霄直达天庭的尖叫大

喊:"亚平!!!!!!!!!!!!!!!!!!!!!!!!!!!!!!"
亚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来的,而亚平妈也慌慌张张用围裙擦着手从厨房奔过来。
丽鹃等一家人等全部聚集在身边,冷笑一声,冲着宝宝喊:"妈妈。"
宝宝笑咪咪地以为妈妈在跟自己做游戏,迅速接一句:"坏!~"
全家一片寂静
亚平反应机敏,他在沉寂了近一分钟之后,笑着弯下身来,拨弄着孩子的脸蛋说:"宝宝

坏!宝宝是个大臭臭,宝宝拉粑粑在爸爸的脖子上,宝宝坏!"
宝宝毫不领情,干脆利落地反击:"妈妈坏!"
这是宝宝发出的第一个三音节,完整的句子,有主语有谓语,有人称代词有形容词,还带

有语气。
丽鹃哈哈哈哈仰天冷笑,笑到眼泪出来:"我在家养了头野狼,不仅要吃掉我,还要吃掉我

的小羊!"
丽鹃直勾勾看着亚平说:"李亚平!这个家,我想只能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我。我的意思是

,你没任何选择余地,我留下。她滚,或者我留下,你们滚。我的话已经非常清楚了。你

明天早上告诉我你的决定,这个家究竟走几个人。
亚平面带尴尬地说:"至于吗?就为个毛孩子一句话。他懂什么呀!你这发的是什么无名火

?别老挤兑我妈。动不动就想撵我妈走。我妈现在能去哪儿啊!老家的房子卖了,我爸也

不在了。你消消气呀!"
丽鹃说:"我一点不计较我儿子说什么。他就是个留声机。他就是个传话筒。教什么学什么

。学者无心教者有意。我得庆幸我儿子学得快学得好,在我还来得及改正以前。他要是贵

人迟开口,到三岁才说话,一切就来不及了。今天我不谈了。明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希

望家里少一个或两个人。让我清净清净。我的话完毕,不想再多重复一句。"转身上楼。


亚平目露凶光,追着丽鹃喊:"要走你走,这个家,还有我妈还有我儿子还有我,都得留下

,你给我滚出去!"
丽鹃掉回头走到亚平面前:"给你脸不要脸?那好,咱们法庭见。看谁赢。跟我斗?你脑子

里有柏油。你也不想想,你儿子还是个吃奶的小家伙,法庭会判给你?这个家,你才出几

个钱?法庭会判给你让我们母子露天?你姐姐的借据还在我手里,我连利息一块儿讨回。

我不但要讨回,我还得住着这房子,要你付按揭,付抚养费,让你的儿子姓另一个男人的

姓,叫另一个男人父亲,我还要告诉他,他爹和他奶奶,都不是好东西,就象他奶奶当年

教他说他妈坏一样。李亚平,你跟我斗!你还嫩点儿!"
李亚平冲过去把丽鹃按倒在地,拿拳头使劲砸下去,直击丽鹃的太阳穴。
丽鹃闷闷地发出一声哀号。
亚平的第一拳带着气愤却还略有犹豫。亚平的母亲在一旁,咬牙切齿地喊:"使劲打!不打

死她!打不死她不松手!这个烂货!搞死她!"亚平放开压抑在胸中许久的怨气,放开力气

,象建筑工人砸石头一样放拳打下去,一拳又一拳。
亚平的儿子突然间从胸腔中发出哀号的悲鸣。似乎预感到了不幸。他的哭声并没有阻止他

父亲殴打母亲的拳头,尽管他哭得一声赛一声地急。
奶奶抱起孩子,边抖边捂住孩子的嘴,口中解气地喊:"打!打!打死这个女人!就是这个

贱货害了我们一家!打!"
不晓得过了多久,疯狂的李亚平突然还魂,惊恐地住手。
丽鹃七窍流血,浑身瘫软,象面袋一样没有筋骨。
李亚平和他妈妈眼珠都要掉出来地对望良久,没有一个人敢去触碰倒地的丽鹃。
足有一个世纪的等待,丽鹃没有一丝反映。
李亚平开始抱住丽鹃猛晃,丽鹃却直往地下滑。
"你!你!你起来!你你你!别装死啊!你你!你醒醒!你醒醒!醒!我跟你离婚,这个家

都给你,儿子给你,钱给你,什么都给你,你听见没有?我跟你离婚!"
李亚平彻底崩溃,瘫软在地上失声痛哭。
亚平妈抱着孩子浑身一软,坐在地上不起,怀里的孩子哭不停。
丽鹃,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李亚平冲过去把丽鹃按倒在地,拿拳头使劲砸下去,直击丽鹃的太阳穴。丽鹃闷闷地发出

一声哀号。亚平的第一拳带着气愤却还略有犹豫。亚平的母亲在一旁,咬牙切齿地喊:"使

劲打!不打死她!打不死她不松手!这个烂货!搞死她!"亚平放开压抑在胸中许久的怨气

,放开力气,象建筑工人砸石头一样放拳打下去,一拳又一拳。亚平的儿子突然间从胸腔

中发出哀号的悲鸣。似乎预感到了不幸。他的哭声并没有阻止他父亲殴打母亲的拳头,尽

管他哭得一声赛一声地急。奶奶抱起孩子,边抖边捂住孩子的嘴,口中解气地喊:"打!打

!打死这个女人!就是这个贱货害了我们一家!打!"丽娟眼前一片黑暗,她已经不能动弹

,只能认由自己的丈夫肆无忌惮的拳头捶在自己的身上。开始是真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但

是后来似乎都麻木了。耳边充斥着儿子的哭声,那老太婆的叫骂声,但是最直冲耳膜的,

是李亚平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这样的呼吸,他的拳头毫不留情的砸下来,以后很多年,

在很多个漆黑的夜晚,丽娟都会在噩梦中又听见这个声音,醒来时泪流满面。好久,亚平

也打累了,他停下手。毕竟心虚,看见丽娟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也有点慌张,不要闹出

人命。这时候亚平妈也骂累了,看着发呆的儿子,也意识到什么,慌忙说:"快看看这个贱

货还有没有气,要死也不能死在俺们家里,污了俺家的好地板。"亚平茫然的看看自己的母

亲,却再也没有力气动了,一下子瘫坐在丽娟身边。亚平妈一皱眉头,放下自己的宝贝孙

子,径自走到媳妇身边,抬起一条腿,将伏在地上的丽娟踢了一个仰面朝天,一只手指探

到丽娟的鼻子下。"哼,还挺经打的。"老太婆鄙夷的说:"儿啊,媳妇就是要这样治,你爷

们儿才能在家里抬起头来。这些日子为娘的是多揪心的过着日子啊。今天你算是给妈长了

脸,出了气,妈总算是没有白生白养你一场。"说完,她的眼圈竟也红了起来。"妈,我送

丽娟上医院吧。你在家照顾宝宝,顺便给整整这屋子,这么多血......"亚平虚弱的说。亚

平妈脸色一沉:"怎么娘的话你就听不进去呢?她又没死,我刚才看她的气粗着呢。不过就

是在地上躺着装呢。不管她,这烂污货她登鼻子就上脸,要像狗似的治她才能叫她听你的

。待会儿躺够了她自己会起来。
半夜,丽娟感觉到自己有力气能够动了。她慢慢的站起来,从来不知道站一站是那么痛苦


事情,她想也许是哪根骨头短掉了,不然怎么呼吸都那么疼。四周静悄悄的,亚平妈抱着


己的宝贝孙子早就回房间了,刚才朦朦胧胧听见她的婆婆对儿子说:"以后这家的规矩要立


起来,我操劳了大半辈子了,现在没有力气再给你们作牛做马了,以后这家务叫她包,我


替她带孙子了,她就不能做一点家务??等一会儿她死过来了,叫她把自己的血擦擦干净


娘今天累了,宝宝也吓着了......"
"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家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儿子也快不认我了。"丽娟悲凉


的想:"这个家真的要散了吗?真的要散了吗?"
在黑暗里想了一会儿,丽娟决定先回娘家去。这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于是她一瘸一拐的


到楼下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镜子里是一个鼻青脸肿的女人,双目失神,头发凌乱,眼


嘴角走有淌着学。丽娟脱了衣服开始淋浴,血水伴着泪水被一点点的冲洗掉。
洗完澡,披着浴袍打开卫生间的门,发现客厅这时灯光大亮。亚平妈和亚平已经坐在客厅


沙发上了。一见她出来,亚平妈用嘲讽的口气对儿子说:"我说不用上医院嘛,能走能动


的。"
亚平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丽娟不响,慢慢的扶着楼梯上了卧室。到了卧室,她反锁了卧室的门。
这一夜是丽娟过过的最长的夜晚。那夜她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了。她想以后该怎么办,离


是肯定的了,宝宝是一定要带走的,但是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总


辛苦,爹娘身体也不好,也不能老是靠他们。哎!钱也被他们弄光了,这家人真是讨债鬼


全都是讨债鬼!丽娟想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现在唯一值钱的财产就是房子了。这房


我们买的时候50万,现在已经飙升到100多万了,转手卖出去,扣掉贷款和手续费,起码6

0
万还是有的。这个我一定要争取过来才是。然后10万还给哥哥,给爸爸妈妈一点钱,自己


贷点款买一个小的房子,和儿子自己住。远远的离开他们。这就是以后的生活了。
第二天丽娟打了电话去单位告假。蔡大姐在电话里说:"这两天老板因为广告版面的事情正


不开心,你要小心点,别给捉了小辫子。要是没大事还是饭碗要紧啊!"
"我晓得了。蔡大姐,我也许要离婚了,这两天,恩......要是有事情你帮我担待点好
吗?"
蔡大姐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现在的女人大多都免不了走上这一步,丽娟你要想清楚,要是


想清楚了就不要犹豫,有一丝犹豫就不要离婚,晓得法?单位的事情你就放心,我会帮你


掩护。"
放下电话,丽娟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停顿了一下,她掏出皮包里的钥匙,打开卧


床头柜的那个锁着的抽屉,拿走了放在里面的房产证。
拎着东西打开卧室的门,迎头又撞上李亚平和他的妈妈,看来他们是一直都在卧室门口转


悠,等着她出来。
"你干吗?拎着东西回娘家去啊,亚平,你告诉她,不许去。"亚平妈声音很尖锐,也很有


自信。
丽娟不理她,紧紧地扶着楼梯,慢慢的向前走。
"你要到你娘家去,到时候再闹起来我也是一样的态度。胡丽娟,你不要把事情闹大,没有


你的好处。"亚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丽娟停下来,转身面向他们母子:"亚平,我不是到我的娘家去。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自己


都没有脸回去。我妈已经瘫在床上,我不想叫她更加伤心。所以你到时候也不用骚扰我家


但是我现在也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了,我先要去医院看伤,然后再外面住几天。你要是不满


意,可以再打我一顿,但是打完了我还是会走。我要理理思绪,想想我们离婚的事。这个


就先让给你们了,你们不是一直都期盼着这一天吗?"说完她提起一口气,忍着痛快步走出


家门。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丽娟似乎听到宝宝的哭声,心中一紧,但是还是没有放慢脚步。
丽娟确实没有回家,她改变了主意,先拜访了蔡大姐
医生怎么说?"蔡大姐递给丽娟一杯咖啡,让她提提神。
"瘀伤10多处,眼角嘴角都裂开来,缝了几针。我现在的样子难看死了。"李娟自嘲的说:


"手臂上有点骨裂,医生说最好还是固定一下,所以我现在像刚从诺曼底下来的,呵呵。"


"亏你还笑得出来,人家女孩子哭都哭死了。"蔡大姐又送上一个靠枕给坐在沙发上的丽娟


垫腰。
"我也不是没有哭过,现在是哭不出来了。以前会心痛,会哭,多少还有爱的感情在里面,


现在没有感情了,更谈不上爱了。他这么一打也是帮我解脱,叫我清醒。以前我好几次都


不下心来要和他做个了断,一拖再拖,苦了自己。"
"你以后一个人带着孩子,这日子可是不好过啊。你要想清楚。"蔡大姐说。
"我想了很久,孩子是一定得跟我的,母子之间的感情不能断,要是给那个老太婆,几年之


后他就不会再认我了。"
"倒也是。你放心吧,安心先把离婚的事情办好,单位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请好
假。"
"谢谢你,蔡姐!!"
"客气什么,不知道哪一天,我也会和你走一样的路,也许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蔡大姐苦


笑。
夜里,蔡大姐和丽娟聊了很久,然后在她的坚持下,丽娟在蔡大姐舒适的客房睡下,也许


很长时间的劳累,这一夜丽娟倒是睡的分外香甜。
天明,丽娟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哥哥,我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爸妈,他们要是闹起来反而麻烦,没有好处,又办不成事


情。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让你办几件事,可以吗?"
"妹妹,你啊......说吧,和哥哥有啥好客气的啦。"丽娟哥痛惜的看着妹妹,他和妹妹从


小到大都很和睦,哥哥大多宠爱妹妹,自从丽娟的婆婆来了以后,他看着妹妹一天天失去


往日的快乐和娇憨,变得明艳不再,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所以后来得知自己的10块买房


被丽娟婆家弄没了后,想着为妹妹日子好过,也就不追究了。本以为他们能够好好的过日


子,没想到今天丽娟竟是这幅样子来到他家,他真是又气愤又替妹妹惋惜。看着丽娟,他


得妹妹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一种他不愿意见到的成熟。
"首先是这本房产证,哥哥你替我保管,先去地产交易中心设置一个密码。然后挂在中介那


里先开个价出售,我估计着那房子可以有100万左右价钱,你不要叫他们开的太高。我估计


离婚后这房子是马上要套现的,不然以后的事情说不清楚。"
丽娟哥接过房产证。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帮我找个好点的律师,既然要离婚,我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张明丽律师以办离婚纠纷案见长,许是这种案子办的多了,明白所谓的夫妻情份不过如此


所以到了中年仍未结婚。当她看见丽娟坐在自己面前,一张苍白的脸透着悲凉,一下子起


同情。她翻了一下丽娟带来的材料。里面有一份医院出具的验伤照片和证明,特有的摄影


写技术,将伤口拍的惨不忍睹。
"丽娟,你的这个官司其实很好打,一切都是有利于你的。你不用担心。你是不是在离婚之


后还要告你的丈夫故意伤害罪和家庭虐待罪呢?"张律师问。
丽娟想了一想,说"张律师,我想争取我的最大利益,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找你的。我不在


乎是否要上法庭,但是我只想得到我的最大的利益。"
"当然,当然。首先是房产问题。我必须提醒你,作为夫妻的共同财产,到时候无论是什么


形式,都是一人一半的,但是据你所说,你的丈夫目前的经济能力很难归还你的债务,到


候必定是从他的房产收入那部分扣除,其实是减少了你的利益......"
"至于孩子的问题,父亲的探视权很难被取消,你的丈夫他没有不良的社会记录,又是孩子


的亲身夫妻,单独的探视权肯定会判给他的。除非.....孩子在另外一个地方和国家迫使父


亲自己放弃这个权利。"

丽娟回去之后,仔细推敲了张律师的话。她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哥,你房子帮我挂出去没有。"丽娟打电话给她哥。
"挂出去了,开价106万,很多人抢着要呢。"丽娟哥说:"怎么你想出手?"
"可能马上就会了,哥你帮我盯紧点。""有些人要求看房子,怎么办?""过几天就可以
了。"
"还有丽娟啊,这几天李亚平打过电话给家里。"
"说什么了吗?"丽娟立刻紧张起来,她担心的是亚平有没有发现房产证不在了。
"没有什么,好像就是问你有没有回去,爸爸就问我了,我推说没事。"
丽娟松了一口气。
丽娟拨通号码,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你好,X大网络开发公司,技术部主管办公室。"


"你好,是......小吴吗?"丽娟嘴角浮出一个微笑。她心想真是老天帮忙,要是别人还不


一定拿得准,这个小吴亚平和她提过很多次,多少知道她的底细。
"你,请问你是哪一位?"小吴很职业的问。
"我是胡丽娟。不,不用叫你们李经理。我想找的是你,你看中午能出来一趟吗,我就在你


们公司办公楼附近。我知道你很迷惑,但是我保证我不会叫你失望的,请千万不要告诉李


平这件事,请保证。"丽娟现在心里满是赌一把的念头。
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忽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XX咖啡厅,丽娟为小吴点了一杯拿铁。
"我们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嗯,你们现在是要离婚吗?为什么找我?"小吴问。
"你现在是他的秘书?"
"是的。李经理很提拔我,但是我们没有什么的,你不要怀疑到那方面去。"小吴一下子警


惕起来。
"不不不,你放心,我现在和他没有感情了。其实我今天要找的是'李经理的秘书',不一


定是你,你知道吗?"丽娟苦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
"小吴,我们都是女人,我不怕和你说。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叫你帮我一个忙。假如事成,我


愿意给你五万块。"她说着,将一式两份房产转让申请递过去。
小吴看了一下,停了停:"六万。"
丽娟不犹豫:"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分手时小吴说:"李经理和我诉过苦,但是他忘了,就我的立场来说,我也很讨厌恶婆
婆。"
一个礼拜之后,小吴将赫然签着李亚平大名的两份房产转让申请交到了丽娟的手中。丽娟


如约将六万元现金存入小吴的户头。这钱也是丽娟从父母那里借来的,这是为了这个婚姻


向父母借的又一次钱了,但是这一次,丽娟对父母说:"我会全部收回来。"
靠着小吴弄来的房产转让申请,丽娟顺利的把属于自己和亚平的房子转到了丽娟妈妈的名


下。一切都完成后,亚平还蒙在骨里。
丽娟哥哥很快又给妹妹电话,中介那边通知她有一家人要来看房。丽娟犹豫了一下,说:


"好吧,哥哥,你叫几个同事和我们加看房的人,我们后天去。"放下电话,丽娟心想,我


总算可以去看看我的宝宝了。
丽娟哥哥是一家健身俱乐部的教练。一身肌肉是用来吓人的,本人是极其得温文尔雅,具


上海男人的柔和。接了妹妹的命令,知道妹妹的意思。立刻打电话?肆礁鋈岬澜塘罚骸鞍

?BR>我壮壮胆,不是打不过,老太婆闹起来烦死特。"
"小事一桩。"
那天在丽娟的安排下,把看房的客人约在了下午。丽娟先带着哥哥和两个同事先回去那房


子。电梯门刚一打开,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笑声。丽娟听得真切,是婆婆的声音


伴着宝宝的快乐的叫喊。她不由的一阵心酸,强忍着眼泪。到了门口,她掏出钥匙打开门


亚平妈在里面喊:"我儿啊,怎么又回来啦,是不是忘了东西?"说着只听见一连串登登登


的脚步声一路小碎跑迎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丽娟,一张笑脸一时间来不及拉下,变成


半哭半笑,呆呆的站在那里。
丽娟也懒得和她说话,告诉后面的人不必脱鞋,先整理一下屋子。
这时候,绕进客厅,冠华抱着宝宝坐在铺满了毛巾毯的沙发上,看见丽娟走进来,立刻从


发上弹起来,骂道:"哎哟,贱女人你怎么还敢来,这个家没有你不知道有多好。怎么,你


今天带着几个奸夫来以为我就怕你啊,告诉你我们什么大世面没有见过,亚平说过了,要


你离婚,你趁早快点滚出这个家。"
丽娟说:"把宝宝给我,我看看他。"
冠华抱紧宝宝:"宝宝是我们李家的根,管你贱女人什么事,你的脏手不要不干不净的碰我


们宝宝。"
这个时候亚平妈缓过神来,冲到丽娟面前,本来想发作,但是想了一想,装作和颜悦色地


丽娟说:"丽娟阿,回来也好,家里没有你也不行,一大堆家务等着作呢,我年纪老的,坐


不动了,这不,把冠华叫来,帮了不少忙。没有她还真不行呢,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也好


松点了,以后就可以专心带孩子了。哎哟,这不是丽娟哥哥嘛,这两位是......快坐,丽


你快去厨房先给客人倒水啊。"
丽娟也不理他,转头对哥哥说:"哥,你看怎么办,要是他们在这里,人家不会买房子的,


还有这个四周都要收拾一下,都铺满了毛巾毯,很难看。客厅很重要,是第一印象呢。"


丽娟哥想了一想,说:"先把他们带出去,我同事有一处空房子就在附近,叫他们先在那里


呆一会儿。等客人看过以后我再把她们带回来。"
"她们怎么会跟你走?"
"这还不简单。"丽娟哥说着,径直走到冠华面前,猛地一下,从她怀里夺过宝宝。由于动


作太快,大人都不约而同的"阿"的叫起来。倒是小孩,哈哈大笑,以为在玩。
小孩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亚平妈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丽娟,


你这是干啥,我不会叫宝宝离开这个家门一步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说着就要来抓丽娟


的脸。
"小张,小王快拉住。"丽娟哥一声令下,黑带小张一把抓住老太婆。老婆子立刻尖叫起


来。这时冠华看到母亲被抓,一时间不知道是先抢宝宝好还是先救老娘好,心里正后悔着


次没有戴上自己的外甥女一同来,已经被小王制住了。两个女人立刻大声干嚎起来:"杀人


啦,臭婊 子带着奸夫要杀人啦。"
这下三个男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丽娟走过去,对准老太婆的脸左右开工,连打了十几下


又走到冠华的面前,按着她老娘的规格也来了十几下。霎那间,天地平静了下来。
丽娟本来想再说什么,但是她发觉当一个人真正厌恶起人来,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的。她挥挥手,"哥你好好照顾宝宝,我马上就好了。到了外面马上把她们放到车上,别叫


她们乱叫。"
丽娟哥哥点点头,就迅速离开了。快到中午的小区本来就安静。冠华母女一下子又被打蒙


下了楼,很快的就钻进了丽娟哥朋友的一辆MPV,离开了。
丽娟目送他们离开,立刻开始收拾起屋子来。将沙发上的毯子撤去。找出原来的桌布椅套


上,浴室里又挂上了她的心爱的浴女油画。一切都整顿好之后,丽娟有些呆了。这分明是


天公婆来之前的样子。那时候的丽娟,还是一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女孩子。假如公婆没


有来,说不定她现在还是那时候的样子,生活在这所大房子里。和那个男人。
看房的来了,对房子相当满意,付了订金。
这天的晚上,丽娟的住处门被震天响的敲了起来,如丽娟所料,亚平为他们的家人报仇来


了。
"胡丽娟,你给我出来。你欺负老人算什么意思?"亚平大声地叫喊着。
丽娟娘气的不行:"真是讨债啊,他们李家的人个个都是一副讨债面孔。丽娟你不要怕他,


这会儿在自己的娘家你怕什么,要是他还是敢动手,叫爸爸叫隔壁的小山东把他一脚踢到


平洋。这个弄堂全是我们的老邻居,他敢动手诺,要他好看。"
丽娟开门出去:"你叫什么叫,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呢!"
"胡丽娟,你今天到我家打我妈怎么算,你小心我......"
"再打我一顿是不是,在这里??李亚平,你不要一口一个你家你家的,这个家指不定是谁


的呢。李亚平,你打我的那次,我会叫你付出代价。今天你妈的几巴掌就是前奏。其实我


算可怜她的,再给她看几眼她的孙子。你今天来的也正好,告诉你的妈,很快她就别想再


到孩子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等着瞧。还有你少在这里撒泼,你再敲门试试看,我报警。"丽娟说完,就


转身关门。
 楼主| 发表于 2005-7-20 13:1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京市 东南大学教育网
第二天在进自己的办公室之前,小吴把一封离婚协议递给亚平,还有一张法院传票。"今天


到的。"小吴冷眼看着亚平。
亚平有些慌张,一把抓过,匆忙走进办公室。小吴跟着走进来:"李经理,不好意思打扰


你。我要辞职了,和你先说一下。"
"什么?为什么??"亚平感觉头都要爆炸了,怎么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我找到好地方了,想跳槽。明天就走了。"小吴微笑着。
"哦,好好,恭喜你啊。"亚平有些怅然,少了一个倾诉的对象。
小吴离开了。亚平静下心来看那封离婚协议。孩子归她,债务,赡养费每月......等等,


么没有提到房子,她会那么好心把房子留给我?为什么没有提房子,坏了。亚平忽然意识


了什么,抓起提包就冲出办公室。
"儿啊,你在翻什么?"亚平妈看着卧室被翻得一片狼藉,压平坐在地上还抱着一只抽屉在


找着东西。
"妈,你有没有看到房产证啊。就放在卧室床头柜抽屉里的。"
"没有啊,我没有钥匙,本来想问你要一把,但是这两天事情多久耽搁了。怎么,不见了


吗?"
"被她拿走了,被丽娟拿走了。怪不得她说这房子还指不定是谁的。"
"什么,这个婊 子能把这房怎么样,这是我儿的房啊!"亚平妈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也稍嫌不


足。
亚平的脑子飞速的转着,过了一会儿,他冷笑着,是,她就算把房子卖了,那钱法院还是


一人一半,怕什么。
开庭那天,这边是丽娟和她的父亲,哥哥和律师。那边是亚平和他的妈,还有姐姐。亚平


紧紧地抱着孩子,用仇恨的眼光盯着丽娟,假如眼光能够杀人,丽娟此时也许已经死了10


了。
只有小孩子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还搂着奶奶的脖子玩耍。亚平妈故意做出一副和孩子的


热状,想借此刺激丽娟,同时也想叫法官知道,孩子没有妈妈可以,没有她这个奶奶可不


行。
丽娟冷冷的看着她的婆婆在那里装腔作势,心里想:"我看你能笑多久。"
在诉讼开始前先是调解。张律师读了丽娟的条件。孩子归自己抚养,男方每月抚养费500,


夫妻共有财产平分。
"不行,房子归你,我的那一半除了归还你哥的10万块,还有以前我爸的治病钱以外。最少


也得有40万,我也不要,但是孩子得归我。你可以随时过来看。"亚平说。
"对不起,你说的房子是不是指XX花园B座顶楼1201室?"张律师问。
"不错。"
"该处物业早在一个月前已经转入胡小姐母亲的名下,不在你们的公共财产之内。"
"什么,这不可能!!"
"这是你们夫妻俩个人签署生效的房产转让申请,这是房产土地资源管理局的流程备案,所


有的手续都很齐全合法。"张律师一边说,一边将材料一份份摊在亚平面前。
"我从来也就没有签过这种申请。"亚平大叫。
"那么请看一下这是否是你的签名,你也可以申请笔记鉴定。"
亚平看着那份签名,确实是他的笔迹,但是他又怎么会傻到去签这样一份东西呢。他实在


不通,"我要作笔迹鉴定,我没有签过。"
"事实上这套房子在三天前已经过户给别的业主。当然假如你对此有异议,你可以申请笔迹


鉴定,鉴定伪造以后,再起诉我的当事人
伪造文件。但是这是另外一个案子了,和本案无关。"张律师顿了顿,对着呆了的亚平说:


"一切的费用也都由你来负责。"
接下来的过程都是一边倒的,孩子理所当然的判给了丽娟,亚平获得了每星期的探视权。


接下来的债务案,冠华被法庭勒令三个月之内归还10万元。冠华在判决下来后呼天抢地,


丽娟的祖宗八代骂了一个遍。接下来是丽娟起诉亚平殴打虐待,由于证据确凿,判亚平形


拘留1个星期。
亚平妈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儿子治儿媳妇竟然要坐牢。在东北男人打婆娘不是天经地义


吗?"那她胡丽娟也该坐牢啊,那天她带着好几个男人把我们娘几个还有孩子拐到别的地方


给关了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放呢。首长啊,要说打,她胡丽娟那天掴了我老太婆好几个


光呢,还有俺们家冠华也是阿,咋就判我儿,不判她天杀的胡丽娟呢!"她声嘶力竭的喊


着。
"肃静!那老太太你有什么证据吗,验伤报告之类的,或者是证人证词也可以的。"
"冠华可以作证啊!"
"当事人不能作证。"
老太婆瘫在地上,捶起了自己的胸。
判决之后,丽娟走到亚平妈面前,带着胜利的微笑,抱走了儿子。
亚平妈死死的拽住孩子的衣服干嚎,孩子也开始哭起来,"奶奶,奶奶,我要奶奶!!"


"娃儿乖,娃儿乖,过一个礼拜就叫爸来接你。"亚平妈面如死灰。
回到家,亚平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出一声。倒是冠华,眼泪还没有干,一头冲进房间


把衣服从壁橱里拿出来,开始收拾起行装来。
"冠华啊,你给你弟弟收拾衣服记得多带几件内衣内裤,那牢里脏着呢!"亚平妈说着眼里


又飘起了泪花:"你弟弟从小读书就好,人长得也精神,我们老家那边有多少闺女要托人说


媒攀我儿的亲都攀不上呢。谁知他到了大城市却看上这个狐狸精,现在可好,害得我家家


人亡,这狐狸精刻毒呢,只恨当初没有打死她。"
谁知冠华在房间里骂道:"您也少说几句吧,都是你把她给惹毛了,现在可好,我也跟着遭


殃,这3个月10块钱,你叫我怎么弄?弄不到我也得坐牢,比亚平作的更长,到时候你也给


我送衣服去。"
"你这孩子,叫姑爷家里想想办法,总能凑上点钱。"亚平妈看见冠华收拾了两大包衣物下


楼来,"你这是干什么?"
"妈,这地方我不呆了。我得回去想办法凑钱去。那狐狸精有点首饰留在这里,妈我得拿走


边卖了凑钱,我刚才已经收了。"
亚平妈点点头:"这房子已经不是我们的了,都得走,我看不如到你弟弟出来以后一块儿走


吧,我也想回去老家过了。这地方不是我们呆的,我们带上宝宝一起走。让那狐狸精找不


到,看她还怎么使坏和我抢孙子。"
"你东北的房子都卖了,住哪里啊?"
"闺女啊,我只能和你一起住了,唉,到最后也只能靠闺女啊!"亚平妈又开始眼泪汪汪。


"什么,那不行,我还有10万的债呢,妈你就别给我添乱了。你还是和我弟弟在上海过


吧,好歹这里弟弟也证一万块钱一个月呢,比我那里好多了。"
"你弟坐牢了,这工作保不保得住还没准呢!我能靠谁去啊?"老太太这会儿真的有一丝后


悔。
一个礼拜很快的就过去了,亚平从拘留所出来。他首先回到家里,敲了敲门,亚平妈开门


"儿啊,你总算是回来啦。"亚平看见妈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头发似乎是全白了:"今天人


家打电话来催了,叫马上搬走,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好说歹说才让多缓一个礼拜。儿啊,我


可怎么办啊?"
亚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妈你别担心,我这就先到外面租房子去。姐呢?"
"你姐走了,回老家凑钱去了。临走的时候带走了好些现金和丽娟原先留下来没带走的首


饰,说是拿去卖了还债。"
"她好走不走,为什么现在走,三个月呢,也不差这几天。"亚平怒道:"就是被她害得,


背了一屁股的债。"
"算了,都是自家人。"
"算什么自家人。都是白眼狼。"亚平冲着妈吼道。老太太惊呆了,儿子从来没有这样对待


过自己。她不由的走到一边又开始抽泣起来。亚平也懒得理她了,自顾自去洗了一个澡,


了一身衣服,出去找房子去了
亚平变卖了家中所有的家具电器,凑得一点现金,在靠近郊区的一间简陋的出租房里安顿


自己的母亲。按理说这钱也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但是自从离婚判决下来后,丽娟一直没有


过面,他也就懒得做君子了。
亚平的工作也丢了,一来他有了被关的案底,二来自从升了经理之后,他就没有真正专心


作过一天,上司早就对他不满意,正好借机会炒掉他。他开始了四处找工作的日子。心情


然不好,回到出租房里就蒙头睡觉。
亚平妈有几次试探着问儿子:"妈想孙子了,儿啊,这个礼拜六是不是可以接孙子过来
啊?"
亚平就会⒖袼频某遄拍盖缀埃骸耙?幽闳ソ樱?也幌朐倏醇?歉雠?耍?幌肴ァ!?BR>


这时候亚平妈真是觉得万箭穿心,恨不得追随死去的老伴去那西方清静地。
三个月后冠华拿着10万元现金回到上海。走进弟弟的出租房,她四下看看,摇摇头:"真


是一个天一个地,弟弟啊,你真是被那狐狸精害得好惨。"
亚平不响。倒是亚平妈接过话头:"钱是怎么弄到的,欠了不少人情吧?"
"也还好,家里总归还有一点底子。本来想自家人的钱,赖掉算了。妈,这事还是得怪你不


好,你惹毛了那个狐狸精做什么,现在可好,人才两空。"
"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你们这些不孝子女,我真是白养了你们。坏的是那个狐狸精啊。"


老太婆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最近她开始以泪洗面,俨然一个老年林黛玉。
不过亚平妈还是有开心的,明天冠华去还钱,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小孙子了。这几天她日也


夜也想,就是想自己的乖孙子。儿女都是不孝顺的,只有自己的小孙子对自己才是最亲。


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孙子,她也想过,只要到了探视日儿子将他接来,她是死活都不会


小孙子走的。要孙子走,除非自己先死了。
这一夜,老太太许久没有睡,想着又可以看见胖嘟嘟的宝宝,竟笑出了声。
第二天,母子女三人来到法院。当着检察官的面,冠华把钱还给了丽娟哥。后者也将欠条


了过去。亚平妈左顾右盼,终于忍不住问丽娟哥:"怎么丽娟没有来啊?"
"你女儿和我的债务,管丽娟什么事,她当然不用来。"
"嗯,这个,孩子还好吧。"亚平妈说着,使劲地推了亚平一下。
"孩子很好,跟着自己的亲妈会不好吗?"
亚平此时也明白妈的意思,接口道:"哥,我想把宝宝接回去住一天,好久也没有看见他


了,大家都很想他,特别是我妈这个老人家。"
"可以,但是你要去加拿大接。要不要地址,我都可以抄给你。我们可以很守法的,没有恶


意阻挠啊。"丽娟哥冷冷的说。
"你什么意思?"亚平的眼睛里冒着怒火,而亚平妈已经瘫软在女儿怀里。
"半个月前,丽娟已经带着孩子去加拿大了。我们家在那里有一个远亲,丽娟由她保出去


的,以后准备在那里移民。这事在你们离婚前丽娟已经在联系和申请签证了,你不知
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亚平回头冲着妈喊道:"妈,我们可能再也看不到宝宝
了。"
"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报应啊!"亚平妈抓着儿子的手哭道。
忽然她抓住胸口,呼吸急促起来。亚平和冠华慌了:"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老太太抓着儿子的手:"宝宝,宝宝,奶奶要你,要......"亚平妈的眼睛死盯着空


中的某一点,好久,她的手松开了,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不知道她看见得是宝宝还是,她


老头子。
]:尾声
三年后。
"早上好,该起床了。早上好,该起床了。"卡通闹钟在7点钟准时响起来。亚平费力的睁


开眼睛,像拍死苍蝇一样的拍掉了闹铃。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
走到小小的卫生间,梳洗,换衣,拎起公文包就出门了。单身汉生活是简单的,也是孤独


的。自从三年前离婚,母亲去世,到后来的换工作,一直到现在,亚平一直一个人孤独的


受着生活带给他的惩罚。
在开始的日子里,他始终不认为自己错了,但是他也不愿意回忆那段日子,像噩梦一样。


平乘上公共汽车,上班高峰的公车好似一个油面筋塞肉。亚平费力的在人中挪动着,将自


坐着的位置让给一个抱小孩的母亲。小孩子的眼睛乌溜溜的,很是可爱。亚平看着她,想


那天夜里他从梦中醒来,忽然疯狂的想念起自己的孩子来。他本来不是非常想孩子,纯粹


因为自己的母亲才要留住孩子。但是在那天的夜里,他从睡梦中醒来,忽然感觉到一阵彻


的孤单,这才意识到,可能这一辈子,他都没有办法再见到自己的孩子了,忽然感到前所


有的怅然和心痛。
来到公司,和同事们亲热地打招呼,他走到自己小小的办公室。大城市有一个好处,假如


决定离开原来的生活圈子,只要换一个住处,换一个手机号码,再换一份工作,你就可以


新开始了。三年前,亚平来到这家规模不算大的网络传媒公司,开始了他新的职业生涯。


着他的技术和认真地工作态度,他很快的又获得了提升。又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以及自己


秘书。
王小姐步履轻盈的走进来:"你好像没有迟到过,不容易啊,真想拿那个全勤奖啊!"将一


杯咖啡放在他的桌边。
亚平笑笑:"我有一只卡通小闹钟。"
"你真可爱,是什么造型的?"王小姐总是能叫亚平想起小吴,一样的漂亮,一样的不矜


持,也许,还一样的狡诈。
"蜡笔小新。好了,回去工作吧。"亚平双手做一个恭送状:"中午休息再聊好不好,大小


姐。"
王小姐笑嘻嘻的出去了。
"妈妈,上海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四岁的宝宝在飞机上忽然抬头问丽娟。
"这个,怎么说呢,也是和多伦多一样是一个大城市。"丽娟笑着回答儿子。
"有很多人吗,比多伦多人还多??"
"多伦多有几个人啊,上海人比那里多多了。"丽娟回答。然后对身边的未婚夫大陈说:


"小孩子很小就离开上海了,对那里没有印象。"
"是啊,一岁的时候记得什么事啊。"大陈说:"我25岁的时候过来的,现在一转眼也10年


了,上海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到时候我们要请个导游才好。"
"我们全家都可以当你的导游啊,他们都急着见你呢。"丽娟斜眼看看大陈:"你在电话里


对着我妈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的,看你原形毕露的时候紧张不紧张。"
"不紧张!"在专心玩游戏的宝宝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大人一愣,转而开心的笑了。
大陈轻轻敲了宝宝脑袋一下,"好同志,关键时刻见真情!"
宝宝放下游戏机,认真地说:"我们是兄弟嘛!"
丽娟不由得哈哈大笑。
两年前,丽娟还在一家中餐馆打工,读着语言学校。这家中餐馆的常客里有一个同样来自


海的博士生,平时最喜欢点宫保鸡丁盖浇饭。那个学生就是大陈。人的感情有时候更多的


自一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大陈也有过一次破碎的婚姻。"我比其他人更加会懂得珍惜,


请相信我。"在追求丽娟的时候,大陈这样对丽娟说。看着和宝宝玩成一片的大陈,丽娟犹


豫了。刚离开亚平妈的时候,宝宝好长时间,连饭也不肯吃,理都不理丽娟。到了加拿大


宝宝更是变得孤僻,沉默。
宝宝需要一个爸爸,或许他代替不了真正的父亲,但是总归可以弥补一些,丽娟对自己说


于是她接受大陈。
几个月之前,接到家里的电话,家里的老房子要拆掉了,丽娟父母另外购置了一套公寓,


备搬家。"乖囡啊,你带宝宝和陈先生过来呀,也叫妈看看,好放心,我是想死外孙了,不


晓得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哥哥么也要结婚了,这次么你一定要回来的。"丽娟妈在电话那头


求着女儿。
丽娟叹了口气:"好的,那我就回来一次。"
]:"主管。前台有一个你订的私人包裹,我帮你签收了,给!"小王笑嘻嘻的把东西往亚平


子上一放。
"哦,谢谢啊!"亚平把东西放在一边,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什么东西啊,怪沉的。"小王半开玩笑的说:"不打开看看,说不定是恐怖袭击炸弹
呢。"
"没什么,我,我定了一个玩具火车。"亚平有点不好意思。
"你真是有童心啊,卡通闹钟,玩具火车,怎么现在就给未来的孩子预备上玩具啦,哈
哈。"小王笑着走出办公室。
亚平看着包裹,有点心酸,明天是宝宝的生日。
吃中饭的时候,开发部的小张说:"太平桥绿地附近的旧房子都拆迁了,听说每户都领了好


大一笔拆迁费呢!"
"那当然,那里是黄金地段啊!"
亚平心里"咯噔"一下,丽娟的娘家不就住在那边吗。
次日周末,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亚平站在一片砖瓦的废墟上久久不能离开。
一个建筑工人走过来:"喂,这里闲人免入,别在这里呆着,听见没有?"
亚平笑笑,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火车玩具,转身离开。
丽娟带着宝宝来到废墟上。宝宝在砖山上卖力的爬着。
"宝宝当心。"
"EASY!"
丽娟觉得有点茫然,为什么有到这里来了。
"妈妈。"宝宝在后面喊:"你看我捡到一个漂亮的火车头,我要带回家去。"
丽娟笑起来,宝宝就喜欢捡垃圾:"好吧,不过你回到家一定得洗手!"
说着,她抱起宝宝,慢慢的走出了废墟。
丽娟告诉自己,过去了就过去了,新的生活开始了,人总要向前看。
发表于 2005-7-20 15:39:3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省舟山市 电信
我觉得心酸
发表于 2005-7-20 15:5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广东省广州市天河区 电信
后面的结局不是原作者写的.
发表于 2005-7-20 15:54:0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湖北省宜昌市 电信
这篇文章以前看过了,是六六写的《双面胶》,原作结尾只到丽娟被打晕,现在的结尾是网友加的,不过这个结尾也让我们放心些了。看后想了很多,本来,从两个不同家庭走出来的人结合建立一新家是很不容易的,夫妻2个就算感情再好,如果碰上双方各家庭方面带来的矛盾,不能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的话,好好的一个家可能就真的和丽娟他们一样给弄散了,我觉得关键是要处理好和2边家庭及亲戚的关系,每个人都要设身处地的为别人多考虑,多理解和关心别人,那样可能会好一点。但又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素养和胸襟呢?所以现在还是有很多象双面胶这样的悲剧,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2个人既然结婚了,理所当然要接受双方的家人,如果这点难以保证那么这个小家也可能不会安宁、温馨。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少遇到这种伤感情的事,也真心的祝愿天下的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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