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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hi_hm

倾城之舞乱后宫——非穿越类宫廷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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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6 13:45:5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省福州市 电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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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3:45:5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三十八)誓言

爱丽珠儿名动敦煌。

    人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在去邺城之前,我只是敦煌数万舞姬中的一员,籍籍无名。而此次回来,原不想惊动别人,却成了全敦煌炙手可热的舞姬。

    每日上门相邀的商贾络绎不绝,踏平了门槛。纳兰珠很不满意,我对来访的商贾们一律推脱,推荐纳兰珠,她方才高兴。

    我带着少卿去佛窟前看画工和彩塑师画画、塑像,他们描绘的那片极乐世界,令人向往。有时候我会翩翩起舞,如画中的天女。

    在佛窟前,有个不大的水潭,每逢重大的法会,都会点满红烛,装点的格外轻曼妙丽,佛祖不再庄严,温柔了起来。放花灯,许心愿,模仿者中原的习俗。

    我们坐在水边看着一个个跪地祈祷的人,很虔诚。少卿买了两盏花灯,我们各写了一纸心愿,放进水里,祈祷佛祖可以听见,给在现世的苦中挣扎的人们一点点希望。

    “这个还你,”他突然拿出了那根素银簪子,递给了我。

    “这不是当日……”我万般惊异,当日在流云殿落下的那根簪子,想不到他竟然一直留在身边。

    他笑了笑:“我本不想还你的。”

    “那今日为何会还我?”我接过那只簪子,这是我当年还是公主的时候,令人打造的,极其简洁,与其他制作巧夺天工的金缕花萃完全不可并提。我却非常喜欢,一直带在身边。

    “我总觉得你最合适戴的就是这个,”他拔掉我头上一根非常夸张的步摇,拿过发簪插在我头上,又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果然清雅好看。”

    “淮阳有那么多清丽脱俗的女子,比我好看的大有人在,”我笑到。

    他点点头,沉吟了一下:“美则美矣,却没有风骨,太过柔弱,你却不同,好似壁画上的天女,临危不惧,还有副好心肠。”

    “哪里是临危不惧,怕连坐罢了,舞姬地位低下,我若不救她,必死无疑。”我说:“我也怕死,怕的厉害。”经历过生死的人,怎么会不怕死,那些恐惧是此生无法挥去的记忆。

    “我在佛祖面前发誓,此生一定护佑鄢青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为了保护鄢青漪,我段少卿一定不惜此身。”他神情严肃的对着佛祖宣誓。

    我定定的看着他,不是白衣卿相,不是公子少卿,他是我的守护,我的依靠,却不敢触碰,低下头来,“公子不要忘了,皇后娘娘还在宫内。”

    他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只是我的誓言也绝不会违背。”


    翌日,敦煌难得下了一场雨,与中原躲避不及的态度完全相反,沙漠见雨是非常高兴地,无数人冲到雨里欢庆。

    我和少卿也很高兴,刚想一起出去,门口却围满了士兵,敦煌王杨国忠走了过来,“公子少卿,西域都护杨国忠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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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3:47:5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三十九)网中之鱼

    我的心提了起来,他怎么会找上门来了!杨国忠亲自冒雨前来,点破了少卿的身份,此人必做了完全的准备。

    果然,他飞速的打量了我一眼,接着说:“公子来我敦煌,怎么也不跟我杨某人打个招呼,好歹也让我杨某人已尽地主之谊。”

    “岂敢惊扰杨大人,少卿听闻敦煌好风光,特来领略,果然名不虚传。好生繁华,杨大人,你治理有功啊。”少卿打起了官腔。

    “哪里,这都是圣上的功劳,下官不过尽分内之事而已。”他自称下官,不过是因为地方官阶小:“公子,请到下官居所,也好尽份孝心。”他说是请,但是两队卫兵在前,无异软禁。

    少卿有些犹豫,杨国忠看了我一眼:“这不是爱丽珠儿吗?怎么公子对她有兴趣?一并到府上吧。”

    “我刚到敦煌,就听闻她的大名,原以为是个妙丽佳人,想不到竟然是个破了相的女人,正想走开,却不想杨大人你来了。也罢,叨扰杨大人了。”他轻慢的看了我一眼,拉下我脸上的面纱。

    杨国忠看了我脸上的伤痕,揣测少卿的话真假,我急忙跪下来,装作一无所知。

    “公子请,”他最终还是放过了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少卿大笑着,扶着杨国忠一起跨出了小院。只留下在雨里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国忠那个老狐狸是怎么知道少卿到了敦煌的?假文牒应该没有问题,可能是那次佛法大会,少卿在那里看我跳舞时就被杨国忠发现了。那就更糟糕了,刚才少卿的说的那谎就太容易戳破了,他只要派人跟踪他,就知道这几日我们都在一起。那他为何刚才不把我一起抓走呢?除非他想放长线钓大鱼,看看我会后面联系谁,以便下一步行动。

    想到这里,我倒不那么急切了,毕竟少卿身份特殊,淮阳王和相王爷在朝廷权倾一时,加之皇姐又是皇后,就算他想要挟淮阳王和皇后,应该也不敢如此轻举妄动,到底徳妃和太子还在邺城。

    只是我眼下该如何呢?找到去邺城的商队,带消息到邺城去,没有三四个月怕是到不了,到那时,黄花菜也凉了。且不说远水救不了近渴,只怕就是来了,也进不了敦煌,杨国忠坐拥一方,把手的敦煌军数量庞大,在西北赫赫有名。

    我苦笑一声,这下倒成了网中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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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3:49:1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四十章)杨府贵客

    正在为难之际,纳兰珠奔回来了,一把抓着我,“那个少卿是公子?淮阳王的世子?”


    我点点头,她一脸失落:“天哪,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街上全传开了,我才刚听酒肆的客人说,杨国忠把他请去了。”她为她错失的机会悲痛万分:“这么好的机会,怪不得我说他与一般人不同,你说,你到底在邺城怎么样了?”


    受不了这份胡搅蛮缠,叹了口气:“他现在人是被抓走了,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被抓了?”纳兰珠一脸震惊,“他可是淮阳王世子啊!杨国忠不过西域都护,他怎么敢?”


    “纳兰珠,我要进杨府,”打断了她的揣测,“你帮我想想办法。”


    她看着我不说话,我说:“事成之后,我退出敦煌。”她要的是名动敦煌的名头。


    “好,你此生都不准在敦煌跳舞。”她说。


    我点点头,莫说跳舞,只怕我此生要葬在敦煌了。


    纳兰珠出去打探消息,除了各种流言蜚语,没有任何机会。过了几日,流言蜚语也没有了,敦煌变的静默,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


    我有些焦急不安,不知道少卿到底如何了,我想去姑臧借兵,可是谁会信任一个小小的舞姬。如同囚在此地一般,我无力回天。


    第七日,一个给都护府送菜的妈妈找到我,对我说,公子代话,他很好,请我放心。


    怎么能放心呢?我绕着都护府焦急的转来转去,不敢贸然行动,到底还是不甘心,收买了个洗衣妇,混进府里,却近不了内府。


    纳兰珠劝我,放弃吧,还不如好好跟着她后面跳舞,还能有口饭吃。我从未感受过如此的不安,焦虑,无法冷静。我想,若少卿死了,我也不能独活。


    第二十日,纳兰珠奔回来告诉我,都护府要办盛大的宴席,邀请了伎乐馆的人去表演歌舞,她给我争取了个名额。


    终于可以进都护府了,不敢马虎,问纳兰珠借了一身行头,细细涂抹,勾起新月一轮,满头珠翠,力求达到他们所要的妖艳。指套金拨,腰系金币腰链,走起来叮当作响。


    跟随着伎乐馆的人一起进了都护府,等待着上去表演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几个舞姬在议论,今夜的如此重大盛会,邀请的客人竟然是阳关的大将军!


    庄焕斌!

    我惊的站了起来,这不是自讨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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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3:51:1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四十一)杨府献舞

    我曾经无数次献舞,遇见过很多凶险,凶险,都是因人而异。

    我想这一次,我是在劫难逃了。上次那样戏耍了庄焕斌,他肯定不会轻易饶过我,但是这还是次要的,现在少卿下落不明,言信皆无,他倒是有闲情逸志来听歌赏舞,难道少卿?

    我不敢往下再想,我叹了口气,也许,事实真相会比我想的要好,说不一定,少卿会在座上宾客之中,若真如此,见上一面,也不枉此行。

    夜幕下的敦煌,千百年的战火灼烧着这座繁华又贫瘠的城市,历朝历代,这里洒下无数将士的鲜血,在这乱世武道,承载多少男儿沙场建功的梦想。

    而我,在这里,是舞姬,脚下踏着的每一寸黄沙贫地,都染满了鲜血,今夜,也许是我也将血泪浸入这里的土地。

    星空格外的明朗,将府,新鲜的瓜果,丰盛的菜肴,来自西域波斯商人千里运送,如红宝石般的葡萄美酒一一端上了桌子,酒热耳酣之时,就是舞姬们献舞之时。

    管家一声令下,舞姬们徐徐而入,随着胡琴跳起了打令舞。

    我不敢抬头看,混在人堆里面,载歌载舞。快节奏的踢踏脚步是打令舞的特点,金币石珠,腰链飞起,恍若前尘铃兰的吟唱。

    转身,转身,纱袖过时,我悄然扫过座上的影子,没有收到熟悉的回应,主位上的男人,似乎也略与往日不同。

    这段舞蹈,再入柔美节拍,伴奏的声音,渐渐地,低下来,再低下来,仿佛情人间婉转的低吟。

    缓缓乐声中,突然听到杨国忠说:“怎么样,王将军,这西域胡姬女子的舞蹈,可还合将军心意?”

    我心里一时诧异:“王将军?”

    这么一疏忽,差点没跟上节拍。

    只听一阵豪爽的笑道接道:“杨大人好享受啊,这歌舞只怕在邺城也是见不到这样好的。”

    我借着舞资回眸,留神一瞧,方才发现那边坐的那个人,竟然不是庄焕斌!

    庄焕斌哪里去了?少卿呢?也不在!

    我不禁心头大乱,勉力稳住心神。

    只听见杨国忠继续说:“此次王大人接任阳关守卫,十分匆忙,庄将军卸任也非常快,我这阳关西出王城千里,消息也闭塞,圣音难得一闻,兄可指教一二?”

    “末将也是奉命行事,兄知道我这也是临时圣命加身,紧急公函接任此职,圣意难测,岂是我等可揣摩的了的?”那将军端起酒盏,语气诚奸难辨,他将酒盏缓缓转动着,眼神却忽地往我这里一扫,我的眼神即被他接上,我心中一阵慌乱,舞步微乱,他微微一笑,仿佛已知晓我的窘态一般,看着杨国忠,“杨大人,说到底,末将也只是外臣,不似大人您,宫里有德妃娘娘还有太子,又是这敦煌城主,以后杨大人您要多多提携末将。”

    “岂敢,兄言重了,弟不过一个小小西域都护,哪里比的上将军您,自古阳关出猛将,以大将军之威名远震,建功立业只在朝夕之间,箭发之时,只怕整个西域诸国都要对将军俯首称臣,即时还望将军荫蔽。”杨国忠双手把盏,笑得胡须乱颤。

    原来,这竟然是新上任的阳关大将,杨国忠看上去对阳关换将也颇为诧异,内幕不明所以,这舞宴原来是这个原因。

    但这王将军,又是何许人也?他既已接任阳关大将,那庄焕斌又去哪里了?这样短的时间交接,何以阳关无任何消息传来?

    少卿又在哪里?

    这许多问题一时之间涌上心头,我心里不禁十分焦急,而看上去,这位王将军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看上去,我倒不需要去担心今夜自己血溅黄沙。

    和着节拍,弯腰踏令,我一转头,却见王将军微弯的双眼,那眼神投处,竟又是我!

    只听他说道,“今天的舞姬非常特别嘛”。

    杨国忠欠了欠身,举盏奸笑:“承蒙将军错爱,若蒙不弃,将军可随意。”

    我心里一紧,只听王将军说:“如此,多蒙大人成全。”

    我只觉得那眼神,一寸一寸,扫得我舞步凌乱。

    杨国忠又道:“此乃兄之荣幸。”

    王将军眼光斜睨:“我看这位艳丽面纱的舞伎,倒是颇为别致。”

    杨国忠眯起眼神,上下扫了我一眼,不停颌首,露出笑容:“王将军如此抬爱,还不快过来谢恩。”

    我看着那个充满了欲望的眼神,迈不动脚步。

    杨国忠拉下了脸:“怎么还不过来!这些西域的女子,到底是欠缺调教,远不及中原女子乖巧。”

    那王将军则一脸笑眯眯地说:“杨公此言差已,别有风情,别有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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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3:53:4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四十二)阳关大将

    这晚的敦煌,灯火通明,庆祝阳关大将军走马上任。


    杨国忠多番准备,毕竟,阳关大将,名义上归属敦煌王属下,但兵权却是实实在在的,而敦煌与阳关又成肱股,他要与新任大将军亲如手足,那是肯定的。


    而王将军也相当识时务,兴致很高,与杨国忠把酒畅言,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而我呢,不管我愿意与否,这场接风洗尘的宴会里,舞姬爱丽珠儿成了新任阳关大将军的新宠,次日定然就已传遍了敦煌。


    夜色之下,瑰丽明净的苍穹下,是不亚于都城繁华的敦煌灯光,或明或暗,映照着各色人种的脸庞。现在,敦煌,是梦想之城,淘金的,朝拜的,寻梦的,云游的,他们,都是过客,而敦煌,依然在这里,它是看客。


    王将军似已有十分醉意,他站起身来,手中酒盏晃动,高声向杨国忠告辞,并命左右备马,要连夜赶回阳关镇守。杨国忠看他脚步虚浮,醉眼迷离,看上去他与王将军似乎已成异性兄弟般,托扶王将军,劝慰王将军暂住敦煌一夜,明早再行启程不迟云云。


    新任的阳关大将在晋见完敦煌王以后,理应赶回阳关,阳关岂能一日无大将?他也深知此中意义,怎能擅离阳关?


    但在杨国忠的一再挽留之下,不知道是他有意还是无意,这位新任的阳关大将,竟在参见完敦煌王后,在远离阳关70里的都护府饮醉安眠。


    王将军的侍从将他架回客房,他看上去,他真的已经醉了,醉卧在榻上,虽然不停地说自己还能再来一杯,杨府丫环要替他宽衣解带服侍他洗浴时,他却又大力挣脱狂叫着要所有人出去。


    我默然不语,似有意,也似无意地看着新任的阳关大将——我确然对他全无印象,但是,他却在舞宴中亲点了我,他的眼神,还依然飘忽在我的脑海,似隐忍,又似关怀,却又暗藏着什么。


    无论是侍从还是丫环,通通被他醉意之中遣走,尔后,房中,仅剩我一人,不知道是他有意留下我,还是其它人都识趣,都没有要求我离开。


    他没有赶我出去,却也没有其它表示,只醉眼之间,看我一眼,便纳头倒下,我看着他,渐渐已有鼾声,我不知所措,这一场闹剧下来,我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阳关大将已换,而且是皇上让换的,而庄焕斌去哪里了,少卿为何没有与杨国忠一同出现在都护府,杨国忠似乎对更换阳关大将也感到突然。这个王将军,看上去似乎不是无意留我寻欢,他到底有何企图?将我留下,现在却又自己睡着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特别想抽他两耳光或者淋他一下,至少让他醒来可以让我问个清楚,但现在形势如此,我只能暗中想象而已,看上去,他是真的睡着了,而我又到了都护府,不管怎样,总得了解点消息。


    窗外,灯火明暗处,夜色中窗外仿佛隐藏着什么。


    我将披纱解下,挂于榻边衣楎,轻轻地走到榻边,看着这位新任阳关大将,此刻,看上去,他睡得很熟,棱角分明的脸庞,说不上俊朗,脸上清晰的胡茬。


    他的双手微举,放在我的肩上,仿佛他伸手环抱我一般,随着他的手臂的力度,我慢慢地,朝他俯下身去……

    我吹灭了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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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3:55:1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四十三)夜探杨府

     夜晚的都护府由于今夜的宴席,敦煌的大小官员在王将军离席后继续饮酒赏乐。

    巡夜的家丁却仿佛不似此间人一般,只是,今夜的巡逻人数比往常更多了,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自己的感觉,还是真的如此,以前只是在都护府外,而现在置身其间,才发现都护府修建得相当大气,虽不精致典雅,倒也是塞外安乐之所。

    夜色喧嚣中,阴暗的树影下,一两对情人在无人的角落偷诉衷肠,我七转八转,凭着感觉到处乱走,身上的丫环服饰让家丁们都没有多加问询。

    这样,穿过一道中门,我转入了内府。内府并不像外间一样吵闹,但各房也传出丫环的笑谈声。都护内府修建得华丽异常,建了楼台转廊,多以佛饰彩绘为主。据说因为杨夫人曾梦有菩萨送子,飞入龙庭,生下女儿后,入宫果然诞下太子。因此院内不仅修建与寺院风格相仿,还供奉一尊大佛,平日里香火不断,以祈平安。

    我紧贴着大佛,大佛的阴影在此刻看来格外的模糊,正想移动脚步往内间过去,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右边的偏院内突然多了几支灯火。只听一男人沉声呼喝到:“给我仔细寻找!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不可扰乱府内家眷和惊动客人!”,我心里一惊,这是都护府的刘管家!他要寻找什么人?而且现在新任阳关大将还在府中,他说不可惊动客人,外来的客人似乎今晚只有阳关王将军,那么,这不可惊动的客人就是阳关大将了?

    但是他在找谁?而且看上去是才发生的事情,外面喧器吵闹,刘管家却在这里带着十来个家丁秘密搜寻?他们在搜什么?

    我心念转处,只听十来个声音沉沉地应了一声,刘管家又低声吩咐了家丁搜索的范围,训练有素的家丁们便悄然散开来。

    我紧紧贴在大佛座旁,屏住呼吸。这突然而至的连夜搜寻,如此小心谨慎,但参与搜寻的家丁似乎也不在多,可能不想惊动太多人,我暗自思度,会不会是少卿不见了?所以他们这样急着寻找,又不敢让王将军知晓?但杨国忠接少卿入府时是光天化日之下,今晚的夜宴并未见到少卿,但此刻他们又在寻找,是不是少卿?

    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果是少卿,他白天不出现,那可能与杨国忠谈崩了?杨将他软禁起来不参与新任阳关大将的接风宴?现在他逃走了?我不停地思想乱想,想了一会又没有其它结果,于是我放轻手脚,朝左廊走去。

    我悄然走到左院中一所着灯的屋子窗外,矮身,正待离开,

    却听里面一个娇媚女声道:“昨儿翠姐姐给客人送餐啦?”

    “嗯,”另一女声答道。看来她就是那个翠姐姐。

    “你又想知道什么?小丫头?”她又说道。

    “听说这个客人来头很大,长得很俊呀,”此前女声娇笑道。

    “来头是很大,”翠姐姐说,“俊是很俊的,他一直没笑过,一直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头嗡的一下,她们是在说少卿吗?我恨不得推门进去问个清楚,理智却告诉我,不可以这样,我强力静下心神,正待继续听她们说下去。

    我脖子却突然一凉,眼前一晃,我全身血液顿时冷却。

    一把闪亮的细刃在我的咽喉处闪动。我未敢回头,喉间仿佛已失去发出声音的力量。

    只听得一声音沉声道:“你怎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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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3:56:4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四十四)刺客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声音低沉入耳,似曾相识。

    “奴……婢……”我想起身上的丫环服饰,当务之急,是要掩饰身份,学丫环用词,但一时之间,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脑子里不停地想这声音是谁,感觉非常熟悉,仿佛刚刚听过一样。

    “爱丽珠儿,”他又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猛的一震,这是杨国忠的刘管家,刚刚他才低声吩咐家丁搜寻,现在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当然是认得我的,舞宴的舞姬,可是他过目的,而今晚我又成为阳关大将的新宠,舞宴内外,杨府之中,无人不晓。

    我不能装下去了,我转过身来,脖子上的细刃没有离开的意思。

    “今晚天气闷热,”我想着说得无关紧要些,他要搜寻的人不可能是我,只是碰巧被他撞上,“出来透透气。”

    “透气?”他眼里寒光一闪,斜睨着我,“透气怎会一直透到内府来?”

    “刘管家,”我看着他,尽量装得若无其事,“内府景致秀雅,我也不知道路途,随走,就走到这城来了。”

    “随走?”他看着我,上下打量一番,嘴色扯了一下,笑得无比难看,“这走得太远了,何况,”他抬头看了看天,“黑灯瞎火的,看什么景致?”

    此刻,星光隐入了云层,院子里的灯火突然暗了许多,我的心直往下沉,沉入黑暗之中。

    “今夜刺客偷入都护府!”他不停地打量我,眼神停在我的脸上,“难道你是内应?”

    这眼神,我见得太多,敦煌街头卖艺时,给达官贵人献舞时,而此刻,更多的是赤裸裸。

    “刺客?”我转着念,难道他们在寻找刺客?“什么刺客?”,我疑惑不解,这不是装的。

    “少装!”刘管家往前一步,手捏着我的脖子,生疼,“你定然是刺客内应,看你偷穿都护府丫环装饰,先假装舞姬混入都护府,而后王将军和杨大人也被迷惑,你将王将军怎么了?现在还伪装成都护府丫环,定然事关重大!现在将你监禁好好审问!”

    “你!”我气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不过一个舞姬,这个王将军是不是可以抬出来当挡箭牌,尚且不可知,而我身着丫环服饰,总不能说是王将军让我扮的吧?

    他现在用刺客来诓我,分明不安好心,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刺客,但是现在我一旦落入他的手中,恐怕会让我生不如死,我不停地转着念。

    “走吧,”他立刻胁着我,细刃在咽喉一分处,在黑夜中并不闪亮,我却心里寒意更甚。

    “别想逃走,没这个机会。”他奸笑道,“走,转过去,往前。”

    我被迫随他的脚步,往前走去。

    “右边,”他低喝。

    我朝右廊走去。

    我眼光回扫,方才所立窗口处,灯光已灭,声寂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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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3:5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四十五)再见,敦煌

    转过右廊,远远地,我看到一个影子过来,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刘管家的细刃依旧在我的脖子上,没有离开过,他肯定也看到有影子过来。

    我慢慢地挪过去,黑影渐渐地显现出来,原来是一个丫环。

    我不由得心中十分失望,现在,我不能被刘管家胁持,少卿尚无下落,这个刘管家居心叵测。我必须想办法解围,但现在一下子又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更实用。

    心念转间,只见前面的转廊转出一人,身形高大,只听他朗声大笑:“美人,你怎会跑到这里来了,害我好找,你藏得果然非常难找!”

    原来是王将军,他转出廊间,明暗的灯光下,他看着我,上下只一打量,嘴角微微一笑:“刘管家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刘管家的细刃不知何时,已离开我的脖子,他深施一礼:“打扰将军,我不知将军与爱姬游戏,”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只是爱丽珠儿假扮都护府丫环,奴才深觉可疑,深恐危害将军安全,因此正在与爱丽询问此事。”

    “无妨,”王将军豪爽的大笑又响起,“我与爱姬游戏找藏,叼扰都护府刘管家,实在非常失礼。”

    “哪里哪里,”刘管家微微躬身,“大人好雅兴,只是现在敦煌地势偏凉,外邦人尚多,将军切勿在都护府闲逛,以免无法无天刁民伤及将军,若有闪失,奴才恐无法向杨大人交代。”

    “嗯,此言有理,”王将军丝毫不以刘管家言语为意,只是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这就带爱丽珠儿回房。良霄苦短,怎能荒废?”

    说完,不由分说,直接将我搭过肩,扛走了。

    我安静地被他扛在肩上,心里怦怦直跳,他不是睡着了吗,又突然醒来,现在来替我解围,到底意欲何为?


    他关上房门,直接把我扔到床上,然后转身冷冷地看着我。我赶紧坐起来,不知所措。

    “本将王猛”,他说了这个晚上直接面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王将军,舞姬爱丽珠儿,这厢有礼,”我站起下地,道了个万福。

    他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只看着窗外,都护府会客厅中的喧嚣似已渐渐散去。他一直看着,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再说。

    突然,他转过头来,说,“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言罢,将我扔在一边,随即倒卧在榻上。

    我看着他不由十分疑惑,只好问道:“将军要带我去哪里?”

    “去哪里?”他睁眼瞪了我一下,仿佛我是个白痴:“当然是回我的地方。”

    “是回阳关吗?”我怯怯地问道,怕他不再回答,又确认了一下,“回阳关?”

    “你既已跟我,自然我去哪里,你便去哪里!何必多问!”他沉声喝道,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亦不知道再说什么,看上去,他也不再打算和我再说什么。

    我倚在椅上,一夜未眠。


    天大亮后,王将军带着我,与杨国忠依依惜别。

    杨国忠道:“王将军,以后要常来,消息可得多有沟通,敦煌西去阳关,全仰仗将军威名镇守了!”

    王将军哈哈大笑,“阳关唯杨公马首是瞻,王某告辞了,他日请杨公去我阳关大醉三日!”

    都护府的大门即开,大漠的晨光已照进敦煌,顺着打开的大门落进了眼里,是人流如织的敦煌早市。

    坐在马上,两边的卫兵缓缓地开拔,我回头看着敦煌城,少卿,我怎样才能让你知晓,我人已不在敦煌?

    我就要离开敦煌了,来时成双影,归去只一人。

    “爱丽珠儿——”我听见了纳兰珠的呼喊,她在人群里向我招手,我心意转间,也不停地向她招手,她朝我挤了过来,我握住她的手,想说什么,王将军却在马上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然后,大吼一声:“启程!”车夫的马鞭一挥,马车立刻朝前走去。

    纳兰珠跟着马车朝前两步,我放开纳兰珠的手。

    再见,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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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6 14: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南通市 电信
(四十六)沙漠行军

    出了敦煌,清晨,大漠的风变得异常的温柔,贴面舞过,远处,正是秃鹰击空而行,扑食沙地里的猎物,黄沙击起一片沙幕,偶后,以优美的身姿复回苍穹。

    清晨与黄昏的大漠,是最让人心醉的时辰,每每想起敦煌,便是大漠清晨的薄雾及黄昏的日落。我坐在马车上,探头出窗外,思绪万千。

    突然,一名侍卫奔了过来,只听他说道:“大人有令,弃马车,换马,急行军!”

    我只是听着,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一把马车帘子撕将下来,我这才回过神来:“我?”

    “大人有令,弃马车!换马!急行军!”他瞪着我,大声说道。

    我赶紧下了马车,另外一名士卒牵过一匹马来,正待扶我上马,我一发力,已自己跃上马背,他微微一怔,似乎很意外,但很快神色如常,我往前一看,却发现王猛正看着我,我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拉紧缰绳,低下头。

    前后左右各两名侍卫从将我的马夹在中间,他们对我态度既不恭敬,也不骄横。

    骑上了马,我这才发现,刚出敦煌时的马车辎重,已一律抛弃,似已清简过,全部是轻便马队。只听侍卫说,快,速度要快!

    只见众人挥鞭催马声,我被迫跟着军队狂奔,只听见马蹄声,沙声,风声。没有人再理会我,我仿佛一个囚徒一般。


    日渐午时,沙漠气温渐高,出了敦煌,绿洲难以得见,我越走越疑惑,这是去阳关吗?怎么路途不同?旁边的侍从们已是满脸汗水。沙漠一般午时极难行军,不仅气温高,人马皆乏,会极大的影响速度,我看了看他们,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而我已经非常疲乏了,昨夜一夜未眠,今天已急行九十余里,只觉身体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快要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侍从们见我已力不可支,便轮流带我骑行,随后王将军也带我骑行,军队休整时间非常短,只做换马或众人饮食便继续行军,如此过了到了第二天午时,我已不支昏了过去。直到一阵凉水扑面泼来,我才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我睁眼一看,天上的日头依然很毒,阳光像利刃,透过我头上的树荫刺下来,我闭上眼躺了一会,爬了起来,四下打量,这才发现,军队歇息在一处山谷或山凹中,这应是一片绿洲,这片绿洲颇为别致,倒像是屯兵寨一样,地势颇为险峻,间有许多兵士扮相人出入,另也有少数妇孺人等,有些在升火做饭,她们用扇子将炊烟扇得极其稀薄,在兵寨出入的士兵皆带兵刃,装备颇为精良,稍远的草地上,一个兵士在休闲地放牧牛马。

    我不由得大惑,这一派祥和又略带杀气的地方,到底是在哪里?

    我四下又走了走,身边都有在草地上休息的将士,有些我认得,是王将军的部下,他们睁眼一看是我,面无表情,又闭上了眼。

    “感觉怎样?”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现在很好,”我转过身,看着他,“王将军,此为何处?”

    “绿洲。”他看着我,嘴角上扬,微露笑意,“沙漠的绿洲,喜欢这里吗?”

    “挺好,”我看着他说,思忖,喜欢这里?什么意思?

    “喜欢吗?”他似乎是一定要得到答案,又问了一句。

    “很好,”我笑了笑,“喜欢。”

    “好,”他爽朗地大笑起来,“那你从现在起,就住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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