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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奖文章《新蚕豆和老蚕豆》
儿子工作后第一次回家休假时,带回一些他们自己公司的休闲食品,其中有我特别喜欢的牛肉蚕豆和椒盐蚕豆。
晚饭后,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这些有着精美包装的蚕豆舒适自然地躺在书桌上,在台灯的照耀下,似乎在对我一闪一闪地眨眼。一缕缕似有似无的蚕豆香味穿越了岁月的风风雨雨飘荡在我的周围。这时我拥挤的大脑里许多有关蚕豆的画面在朦胧中蓦然清晰:昏黄的路灯下,加工爆米花的老爷爷一只手使劲地拉着风箱,炉子里的火苗有节奏地一上一下跳跃着,另一只手使劲地转动着那个架在炉子上的爆米机。一会儿,随着爷爷“响了!”的喊声,我和小伙伴带着畏惧赶紧跑得远远的,接着在"嘭"一声之后,那个爆米花的机器里吐出许许多多香香的爆米花来,有时是爆蚕豆,也有爆黄豆的。我们欢笑着拥挤着冲进那诱人的烟雾中,各种各样的香气充溢着整个夜晚。我喜欢爆蚕豆胜过爆米花,所以我们家总是爆蚕豆。
在那个食物匮乏的时代,这样的快乐也不常有。更多的时候是爸妈让我们先把老蚕豆用榔头敲打成两面都有裂痕后,放入锅中炒熟,再稍许洒点油和盐,用来早上下泡饭。这种蚕豆虽然吃起来也很香,但因为很硬,吃的时候有点浪费时间,所以,往往不能尽兴地吃,总是吃不了多少就匆匆上学去了。到了端午节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吃雄黄蚕豆了,这是一种把蚕豆炒熟再喷点雄黄粉的老蚕豆。每到那天,吃过午饭大人就给我们几大把雄黄蚕豆,我们总是开心得不得了,边吃边走地上学去了。
临近春节,在那个任何食品都要凭票的年代里,购买发芽的蚕豆可以免票。但必须在早上天还没亮时,排队等待商店开门才能买到。每次买回家后,我们总是开心地和大人一起商量:一部分炒咸菜;一部分剥去外壳烧汤;一部分做臭蚕豆蒸了吃,大部分晒干了爆蚕豆留着春节解馋。
现在想想,小时候的蚕豆曾经给了我许许多多幸福的感觉。
后来,高中毕业下乡了,我又知道了刚摘下来的嫩嫩的新蚕豆可以生吃。那时,田边地头都是生产队的蚕豆和黄豆。干活累了,那些伯伯、婶婶们随手把身边的蚕豆摘几个下来,剥了就吃。开始的时候我吃不惯,觉得有点涩涩的感觉,她们就教我应该多咀嚼几次,就有一种甜甜的清香味道了。我试了几次,慢慢地觉得是一种很好的吃法。在后来,在青蚕豆老到变成硬硬的干蚕豆季节里,我在生产队给我安排的贫农师傅那里学会了油氽兰花豆。我把氽好的蚕豆装入两个大大的玻璃瓶里,在“双抢”最紧张的时候,就着一大碗稀饭,稀里哗啦别提有多舒畅了,天天如此也吃不厌。
在我一次次地品尝蚕豆的美味中,我长大了。在蚕豆的品种花样越来越多的现在,我开始老了。但我对蚕豆那种深深的依恋丝毫没有改变,而且,我对蚕豆的好感随着它的不断变化逐渐加深。
哦!新蚕豆,老蚕豆。感谢你们给了我许多简单又生动的日子,将那些快乐一直留在我生命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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